第2章 壽宴求婚

做事要考慮時辰，大擺壽宴的時候去求婚似乎不太合情理。

天亮的時候，我有些猶豫，昨晚的勇氣一掃而光。

不行，我得去，葉凌風的魂不會放過我，主要是他霍霍我爸媽的小超市。

「兒子，吃早飯了！」

「知道了，媽。」

我現在沒有吃早飯的心思，滿腦子都是挨揍的畫面。

「我和你爸去超市了，你趁熱吃。」

「知道了，媽。」我依然沒有起床。

「你不去的話，你家的超市就得倒閉！」

這句話刺激了我的大腦。

我穿好衣服不敢往窗外看，雖然窗外的風景很美，還有遠山的蒼翠。

時間來到了九點鐘，我再不走的話就無法按時趕到蕭家大院。

蕭家大院自然在郊區，那裡有寬闊的地理優勢。

我最後終於鼓足勇氣走出了家門，既然是壽宴求婚，我必須買一束花，戒指肯定是買不起。

我買完花開車直奔蕭家大院。

不行，我還得買個壽禮，一個很大的壽桃。

下定了決心，地獄都得闖，不就是一個蕭家大院嗎？

不愧是名門望族，一個很大的別墅區，四周都是鐵柵欄。

大鐵門敞開著，門口有兩個保安，門前的空地上停滿了豪車，我把車停在了一棵大柳樹下面。

沒有人注意我，我手裡拿著鮮花和壽桃走進了大門。

兩個保安不但沒有攔阻我，他們還向我點頭微笑。

葉凌風真地在幫我擺平了一切，豈不是我求婚也會平安無事。

荷花池，涼亭，大花圃，還有紅色的木橋。

別墅雕樑畫棟，門口外的草坪上站著不少西裝革履、大腹便便的人，他們談笑風生。

大廳里張燈結綵，紅毯鋪地，很多人在忙活著。

好像沒有人在乎我的到來。

十點左右，拜壽開始，人們紛紛走進了大廳。

蕭家老太太笑著坐在正坐上接受兒孫和親戚朋友們的祝賀。

我邁步走進大廳，有一股力量把我推了進去。

「老太太，我給您拜壽。」我跪在地上獻上了壽桃。

「好，小夥子起來吧，這是奶奶給你的紅包。」

我拿起鮮花說道：「奶奶，我不要您的紅包，我要向蕭雨晴求婚！」

聲音很響亮，整個大廳里的人都聽得見。

亂鬨哄的大廳立刻安靜了，蕭雨晴怒目而視瞪著我。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聚焦到了我的身上，我感覺渾身燒的慌。

「你說什麼？」蕭老太太挪了挪身體問道。

「我要向您的孫女蕭雨晴求婚！」

蕭國良衝過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喝道：「你瘋了，今天是老太太大壽的日子。」

「保安、保安！」

結果可想而知，我被四個保安從大廳里拖出來扔到了大門外面。

「沒事，一個瘋了的人，大家繼續給老太太拜壽。」

大廳里立刻議論紛紛。

蕭永軍大聲說道：「大家安靜，不要吵。」

所有人立刻不說話了。

蕭國慶滿臉不高興地問道：「雨晴，這是怎麼回事？」

「爸，我哪知道怎麼回事？我就不認識他！」

蕭永軍向自己的手下一示意，大廳里立刻熱鬧起來。

蕭國良沉著臉問道：「楊雪，這個人是不是集團的人？」

「二舅，我得問問。」

「你這個人事總監是怎麼當的？」

杜靜急忙走過來說道：「楊總，這個人是企劃部的，叫劉一凡，葉總以前很器重他。」

蕭國良怒道：「周一立刻讓他滾蛋！」

「是，蕭總。」

航一帆趕緊往人堆里扎，他生怕此事會影響到自己。

「航總，怎麼回事？這個劉一凡是不是瘋了？他怎麼會來向蕭總求婚？」

「杜經理，我早就對他不滿意，要不是以前葉總護著他，我就讓人事部開了他。」

這下是徹底完了，我不但攪了壽宴，還得罪了一干領導，看來自己完蛋了。

「表姐，這個人是誰？他很勇敢，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小暢，你胡說什麼？」

楊暢，蕭雨晴的表妹，一個喜歡刺激的女孩子。

「要是有這樣的男人當著這麼多的人向我求婚，我一定會激動得流出眼淚，他的勇氣給滿分。」

「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姥姥的生日，不是更好，顯得真誠。」

「這種人就是個二百五，你還欣賞他！」

「哎，表姐，你真跟不上潮流了！」

葉凌風，你這回是把我害慘了，我不但丟了人還得丟了工作。

我從地上爬起來開車逃離了蕭家大院。

等著被開除的通知吧，這次是死定了。

樓下超市的玻璃被一夥不明身份的人給砸了，爸媽當時都嚇傻了。

警察調取監控開始找人，可是這些人就像蒸發了一樣。

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是我不敢說，你們怎麼都要禍禍我爸媽的超市。

周末我都不知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周一，我沒有敢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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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你今天怎麼還不去上班？」

「媽，我有外出，不去單位。」

「知道了，你走的時候關好門。」

我的心拔涼，渾身感覺無力。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我被嚇了一跳。

「喂，你好。」

「劉一凡，你怎麼還沒來上班？」

「航總，我……我身體不舒服，明天過去行嗎？」

「不行，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必須到辦公室！」蕭雨晴的聲音。

她怎麼在辦公室？完了，她肯定不會饒了我。

「蕭……蕭總，對不起。」

「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你有勇氣去我奶奶的壽宴上向我求婚，沒有勇氣上班來了？」

「蕭總，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來辦公室說。」蕭雨晴掛斷了電話。

去還是不去？事情已經發生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去！

我穿好衣服走出了家門。

太陽特別的足，我感覺身上暖和了很多，陽光可真是好東西。

我停好車在樓下徘徊了好久才坐電梯上了樓。

很多看到我的同事在嘲笑我。

我走進辦公室，辦公室的人向我挑起了大拇指，王海雲捂著嘴笑。

看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我壽宴求婚的事。

「小劉，蕭總和航總在辦公室等你。」

「我知道。」

航一帆走出辦公室說道：「劉一凡，你來了怎麼不說一聲？蕭總讓你進去。」

「航總，對不起。」

「你和我說對不起幹什麼？」

「我不是……不是讓你……」

「你知道就好，趕緊進去吧！」

我敲了幾下辦公室的門。

「進來！」

我推門走進了辦公室，蕭雨晴坐在葉凌風以前坐的位置上。

「蕭總，對……對不起……」

「你膽子可真大。」

我看到蕭雨晴並沒有雷霆震怒，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

「我就奇怪了，你為什麼要那麼做？我認識你嗎？」

我搜索著記憶，似乎蕭雨晴沒有在任何記憶的片段上出現過。

「說話啊！」

我被她的吼聲嚇了一跳。

「蕭總，我其實並不想那麼做，是……是有人強迫我做的。」

「有人強迫你做的，誰？」

「是……是葉總。」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凌風？」

「對。」

「你是和我開國際玩笑嗎？凌風已經死了！」蕭雨晴看起來有些傷心。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可確實是他讓我這麼做的。」

蕭雨晴冷笑道：「你有膽子做，為什麼不敢承認？」

我自己都覺得哭笑不得，自己怎麼會做出那樣的蠢事。

「你知道你給我造成的傷害嗎？」

「知道。」

「你知道什麼？人們都在說我喜新厭舊，葉凌風剛死，我就有了新歡，要不然誰給你這麼的膽子跑到我奶奶的壽宴上向我求婚。」

女人都有脆弱的一面，不管你多麼的堅強，蕭雨晴也不例外，她竟然哭了起來。

我走過去抽出紙巾遞過去說道：「蕭總，這個責任我承擔。」

「你怎麼承擔？你毀了我的人生，我要告你人身攻擊。」

事態有點兒嚴重，我會不會有吃官司的危險？污點在身、寸步難行，我這輩子算交代了。

葉總，我求你幫幫我，不然，我問候你祖宗十八代。

「蕭總，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你說怎麼辦吧？」

「好，你既然有膽量做那種事就不是什麼孬種，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還有轉機，我似乎還能解脫。

「蕭總，你說，我全接受。」

「好，你如果想彌補過錯就要做三件事。」

莫說三件事，我現在就是做一百件事都願意，只要你不告我。

「你肯定不會呆在集團了，你去南城項目上干一年的文員。」

什麼？我要去干一年的文員，然後呢？可能就沒有然後了。

我不答應也沒有辦法。

「好，我答應你。」

「第二個就是接下來的一年，你要每個月賣出去十套房，而且是我們新建小區最不好賣的戶型。」

這是什麼套路？房產銷售缺人手？而且還是一年後？

「蕭總，我可以考慮。」

「不是考慮，你是必須答應。」

「我答應你。」

「你不是膽量大嗎？第三就是你三年後坐到這個位置上來。」

「蕭總，這個我恐怕不行。」

「你不是說全答應嗎？否則，你就等著法院的傳票。」

不至於吧，我不就是壽宴求個婚，怎麼還真地要吃官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況且我確實鬧了壽宴。

「行，蕭總，我都答應你。」

「劉一凡，你別覺得我會放過你，你給我記住了，你想追我還不配！」

是，我們之間確實隔著一條鴻溝。

「蕭總，這句話我不認可，人與人之間沒有配不配？只有合適不合適。」

蕭雨晴冷笑道：「你還真能抬舉自己，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簽字！」她說完將一張紙摔在了桌子上。

承諾書，本人因為對蕭雨晴進行人身攻擊，現簽下保證，三年時間完全聽從蕭雨晴的安排，違反其一條，自願承擔五十萬元的經濟損失。

「蕭總，你這是要幹什麼？」

「空口無憑，我今天放過你，你明天不承認怎麼辦？」

五十萬元的經濟賠償，我不幹。

「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否則，我現在一個電話，你就永不翻身。」

「我簽。」我在落款簽了名而且按了手印。

一式兩份，蕭雨晴得意地收起來一份。

「這是一萬塊錢作為你家超市玻璃的賠償。」

「蕭總，我做錯了事，你不應該把氣撒在我爸媽的身上！」

「不是我讓人砸的玻璃，你還不值得我生氣。」

「那是誰？」

「我不會告訴你，不過你記住，我不會像你一樣那麼的蠢。」蕭雨晴說完笑著離開了辦公室。

我拿著自己的三年賣身契半天沒有動地方。

「劉一凡，你還愣在辦公室幹嘛？你趕緊收拾東西滾蛋！」

「航總，我不就是撒了你一身的咖啡沒有道歉，你至於落井下石嗎？」

「你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瞎了心，趕緊走！」

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我感覺每個人都在嘲笑我，我收完工位的東西落荒而逃。

「葉總，你現在滿意了？我不但丟掉了工作，還被蕭雨晴的承諾書套上了。」

「這是好事，笨蛋。」

「好事？」

「她沒有因為你壽宴求婚把你告上法庭或者開除你，只是讓你換個工作環境，她這是在保護你。」

「保護我？有這樣的保護的嗎？」

「你信我的，她在給你鋪一條路，也就是說明她開始注意你了。」

「鋪路，你真敢想，她要是為我鋪路就應該讓我坐到你的位置上。」

「你能和我比嗎？」

「我怎麼不能跟你比？你現在就是一個鬼。」

「我不想和你多說，你反正要好好對待小晴，我把她託付給你了，不然的話，我不會饒了你。」

「你們？你難道不是一個人，不對，一個鬼？」

「我先走了，你好自為之。」

一陣風吹了進來，我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難道蕭雨晴真地在考驗我，不能吧，這三年我怎麼過？

承諾書就像一座大山壓在了我的身上，多少人會嘲笑我，我還不能讓爸媽知道我去當文員的事。

「媽，我去上班了。」

「你等等，這一萬塊錢是怎麼回事？」

「我發的獎金，您拿著吧！」

「你們發了這麼多獎金？以前怎麼沒有？」

「以前效益不好，您就別問了。」

「你路上開車慢點兒！」

「我知道了。」

新的一天開始了，我的心情有些壓抑，我從今天開始是項目上的一個文員，一年時間沒有希望了。

我開著車穿過熱鬧的街道出城來到了南郊的項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