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證明自己
胡之菲的話讓我們瞬間偃旗息鼓。我和李馳相互看看，李馳說：「我們還以為能幫得上忙，所以緊趕著來。」
胡之菲苦笑：「我知道，謝謝你李馳。你們怎麼過來的，一會兒讓林飛宇送你和司葭吧。我想再找黃子爵商量一下，他那邊門路多，說不定能找到小一點的航運公司，只要能把貨分批出了也行，至於明年的合同找誰簽，再從長計議。」
「菲菲，你要找黃子爵啊？」林飛宇有些不樂意，不知是男人的直覺還是他天生醋性大，凡和胡之菲走的近的男生他都看不慣，「黃子爵他爹都這麼不給面子了，你去找黃子爵商量能成嗎？他有這膽兒跟他老爹對著干，私下裡給你介紹門路嗎？」隨後他又咕噥了一句，「再說都這麼晚了……」
這話說的也沒錯，可胡之菲卻說：「就算他不肯幫我，我也得刨根問底把黃宏耀突然翻臉的原因給搞清楚。我昨天想了一夜，總覺得這事兒不像他說的這麼簡單。」
我聽胡之菲如此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李馳攬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那行吧，你們聊，我們先走了。」
林飛宇見狀，站起身：「誒，我送你們啊。」
「沒事，不用送。」
不過林飛宇還是一路跟進了電梯，他按下樓層，是B1地下停車場，李馳有些尷尬地按了1樓，訕笑著說：「其實我們開車來的。車子是停在一樓門口。」
這下，林飛宇就沒想到了。他奇怪地看著李馳問：「李哥，你開玩笑吧？真買車了？」
「嗯呢，這還有假？」李馳沒正面回答，「二手的，買來代步的。總問你借車也不好。」
「買了什麼車？」林飛宇挑眉道。
李馳笑笑：「本田。」
「本田啊，本田好像都快停產了吧？你這二手的買來多少錢？」
「沒多少，也就幾萬塊。」
林飛宇擰了擰眉，「哪個車型？你們早點問我，我肯定不推薦這個品牌，真停產了，壞了沒處修，零件也沒地兒配……」
電梯門打開，李馳拉著我走得飛快，回頭朝林飛宇說了一句：「我們先走了。回聊。」
走到摩托車前，我噘嘴接過李馳手裡的頭盔，有些哪壺不開提哪壺地揶揄了一句：「衝動消費了吧。八萬買輛摩托車，你也不好意思吧？剛才林飛宇問半天，你都不說。」
李馳嘴硬道：「我不是回答他是本田嗎？又沒騙他。」
我小心翼翼跨上後座：「他明顯問的是汽車型號。」
「我是怕他在胡之菲面前亂說。」李馳戴上頭盔跨坐上蹬掉腳撐，擰動把手，在轟鳴聲中，他說了一句，「等回款了，我就把八萬打到公司賬上。」
我被他啟動的後座力一下子彈到他的背上，我那句「你開慢點兒」，都被晚風吹散在了風裡。
到了家門口，李馳把車停好，接過我頭盔的時候，摸了一下我的手說：「手心這麼涼。」
「還好。」我不想說是因為外面太冷了，被風吹得快冒鼻涕泡了。也不知道他們男生為什麼這麼喜歡機車，就因為速度快、外形帥嗎？
他搓了搓我的手，又捏了一把我的臉，說：「回家泡個熱水澡。」
我有些無語了，看著他小心翼翼將車子鎖進電瓶車停車庫裡，說了句：「你這麼喜歡這車子，停這裡安全嗎？」
「這小區可以。就和非機動車停一塊兒，還不用交車位費。」他正彎腰鎖著粗壯的環形鎖，抬頭朝我看了看說，「我對喜歡的東西可專一了。」他鎖好了，站起身，拍拍車座說，「你瞧，這車，還跟新的一樣。雖說是二手的，但發動機還不錯，我那天在倉庫里，老闆給我聽那聲我就知道這車好著呢。八萬買它不虧。」
「倉庫？你這車從哪兒買的？」我鄙夷地看看李馳。
李馳朝我挑挑眉：「你猜。」
「我猜不出來。」我嘀咕了一句，又繞著機車仔細看了一圈，我甚至都看不出李馳原來那輛為什麼要四十萬，這輛應該原價十幾萬吧，可看外型似乎也沒差多少。
「送水果的那個。」李馳拍拍我的肩膀，「我找他帶我去的。」
「田雨啊？」我驚訝道，「你倆啥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我照著小程序上的地址找到他水果店了。」李馳朝我得意地笑笑，「我問起他之前偷來那車賣給誰了。他就慌了。他把我拉到店外面，叫我別說這事兒。我說，不說也行，你帶我去一次，我就不來煩你了。」
「你幹嘛呀。」我聽完李馳說的，忍不住搡了他一下，「你嚇人小孩兒幹嘛呀。他都改好了，而且他姐現在正和劉釗談戀愛呢，是劉釗把他介紹到自家開的水果賣場工作的，萬一劉釗家裡人不知道他以前犯過事呢？你這不是為難人嘛。」
「我沒為難他。我說了請他吃飯，他不願意。把我帶到那兒，他人就跑了。」李馳大大咧咧地說，「那地方在郊區一個廢棄倉庫，必須熟人帶著去，老闆才肯見的。我看裡面停的車基本都是來路不明的。你說他一個大學生還能認識這種老闆，能有多乾淨。就你上回跟我說，他是一時鬼迷心竅偷了車賣的。我覺著這說法真不怎麼可信。」李馳摸了摸下巴，不屑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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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後有些煩躁，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但依然為了李馳自作主張去找田雨而不快，這在田雨看來，豈不是我出賣了他？
李馳看出我生氣了，他討好地摟著我，在我耳畔說了句：「行了行了，我有分寸。剛才對你說的那些話，我沒對那傢伙說。就跟你說說。」
……
不久后，胡叔叔託人找了新的航運公司，還是按之前商量的方案做的，先繞道巴基斯坦，再走那邊的航運，運輸成本貴了三倍。不過好歹是能按時交付了。
我們聽胡之菲這麼說，都感覺有些如釋重負的。
不過胡之菲有一天趁李馳去工地監督裝修的時候，便私下裡告訴我：「黃宏耀沒報警，托私家偵探在找黃子文，那天晚上我問黃子爵問來的。」可同時她又有意無意說了一句，「司葭，你說奇怪吧，黃子文明明說房子租在浦西，可他們在浦西找遍了房屋租賃公司，壓根兒就沒有黃子文的消息。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你說奇怪嗎？」
我真聽不得這些，有些彆扭地作出驚訝的表情。
「不會吧，那天車子真是往浦西走的。」
「放心，我們都相信你是無辜的。黃子爵也說，那天他親眼看到黃子文拿刀劫持的你。就因為這個，黃宏耀考慮再三才沒有報警，他怕警察知道後會找你來了解情況，如果你說了些不利於黃子文的話，那黃家丟臉就丟大了。而且陳淑敏也擔心黃子文沒有正經事可以做，說不定會搞些偷雞摸狗的勾當，警察去查失蹤的時候萬一查到些有的沒的，豈不是自投羅網？」
「這樣啊……」我囁嚅道。我完全沒想到陳淑敏會把自己的兒子想得這麼卑劣，但同時又慶幸，如果陳淑敏從中阻撓的話，黃宏耀應該暫時是找不到黃子文了。
我現在只希望黃子文能儘快把遊戲代練的生意做出名堂，有了經濟來源，才有底氣獨立。
「不過……」胡之菲看了看我，說，「黃子文真的不是因為你和李馳在一起，受了刺激才離家出走的嗎？也許他是要向你證明自己，他不靠家裡也能獨立，也能給你幸福？」
「啊？」我瞪大眼睛，隨後臉上不受控制地發燙，「你別胡說了。」
胡之菲訕笑著撇撇嘴：「司葭你別生氣，我只是隨口問問。我是聽黃子爵說的，說黃子文對你一往情深，還說這個年紀的男生為了愛情可以豁出命去。」
我的表情僵住了，倒不是因為胡之菲的話，而是萬一黃宏耀也是這麼想，那麼這次他和胡叔叔決裂，擺明了就是因為我的緣故。
這念頭就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了我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