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變異鼠

「噫，這是消防斧？」

臨走的時候，兩人在廊道看到掛在牆壁的消防設備箱，原本沒抱什麼期望，但打開了很驚喜的發現了一把消防斧，估計這裡是最高層，所以設備箱裡面的工具跟別的樓層不一樣吧。

消防斧很厚實，還有點重，既有一定的鋒利度，又有手感，牧然直接就丟了鋼筋換上消防斧。

收集完31樓的物資，兩人逐層逐層的清查，一直到2樓才再次發現喪屍。

2樓的一戶業主是個女人，屋內還有兩個老人，應該是她父母，三個人都變成了喪屍。由於沒有吃到生人肉，只是那種僵化的0級喪屍，甚至被困在屋內出不來。還不如17樓的喪屍鄰居，憑著本能的拍打就把門戶都拍砸了。

也許是因為喪屍鄰居感應到隔壁屋牧然這個活生生的人，所以才堅持不懈地拍門，而2樓這裡，除了女人一家三口就再沒別的活人，沒有「人肉」吸引，也就沒有驅動力吧？

這小區所有戶型在驗收時都是木門，雖然挺結實，但一般業主裝修都會換上好的防盜門，而這戶業主並沒有更換，也不知道是因為資金問題還是怎樣。這扇木門被琥珀一拍就砸開了，還沒等裡面的喪屍出來，變異貓便躥了進去，輕而易舉就把兩個老喪屍按在地上，一口一個把頭顱咬斷。

經歷了31樓，兩人的膽子都大了許多，本想試著主動進攻剩下這隻女喪屍，但還沒等兩人行動起來，那邊幹掉了兩隻老喪屍的琥珀已經衝過去，跑動之間，腳掌的肌腱韌帶收縮，尖長的爪子從牠爪鞘彈出，寒光凜凜，好似鋒銳的彈簧刀，就那麼一揮而過，女喪屍的頭顱就被割斷，啪地掉在地上。

這間屋裡物資更多，可惜有三個在屋內遊盪的喪屍，碰來撞去，把東西都搞壞了，連電閘都跳了，冰箱裡面的東西全部爛掉，基本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雖然有點失望，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兩個大男孩把屋子清理乾淨，屍體什麼的都燒掉，這棟樓便算是安全的了，心裡頓時輕鬆不少。

站在2樓陽台望出去，外面便是小區的庭院綠化帶。大部分植物都像生病似的，奄奄一息、枯萎凋零，但仍然有一部分生長旺盛，顯得蔥蔥鬱郁，甚至不止是旺盛，而是過於旺盛。

明明也不是很大的風，花圃裡面的植株卻一直在左右搖擺，晃動不止，彷彿活了過來似的，已經不像什麼植物，更像披著植物外表的奇異動物。

「不單是人類和動物變異了，連植物都變異了。」高明望著這個庭院：「前幾天還有三、四隻喪屍在花園遊盪的，昨天就全沒了蹤影。也不知道是遊盪到背後籃球場那邊，還是被什麼變異的植物吃掉了……」

「植物會吃喪屍？」牧然感到吃驚。

「呢，不止吃喪屍，還會吃活人，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但這種可能在末世里，也很合理吧？」

雖然之前就已經看到這個狀況，但這麼近距離的觀察到那些外形變得奇怪的植物綠株，還是讓高明憂心忡忡。人在變異、動物在變異、植物在變異，全世界的生物都在變異，而自己明明也發燒躺了好幾天，怎麼就沒覺醒到異能呢？

一般在末世小說裡面，自己這種就是路人甲配角吧？這麼一想的話，那很幸運地擁有變異貓的牧然不就是典型的主角光環嗎？

衷心希望未來朝著主線故事發展，這樣的話，那成為團隊一份子的自己，大概能活久一點。

「在沒有搞清楚這些植物具備的攻擊性前，我們還是盡量不去庭院。要去其它棟就走地下車庫，趁現在喪屍普遍還沒強大起來之前，儘快把整個小區清理乾淨，將危險扼殺，再來一隻剛剛那種1級喪屍就難搞咯。」

吃了足夠量人肉的喪屍，會在很短的時間內進化成1級喪屍，不但力大無窮，還變得異常靈敏，甚至變異出奇怪的能力，31樓的喪屍可以像壁虎一樣徒手攀爬光滑磚牆就是例證。這樣的喪屍很難對付，普通武器根本無法造成傷害。要不是有琥珀這隻變異貓在，再來二十個牧然加高明估計也得滅團。

不是說對付不了，而是喪屍身上都帶有病毒細菌，那才是讓人忌憚的東西，一不小心被傷到從而引發感染，即便最終消滅掉，又有什麼意義呢？

吃人肉只是加快喪屍這個進化的過程，而這個過程是必然會發生的。隨著時間的流逝，所有的0級喪屍必定會成為1級喪屍，再也不是那種行動遲緩僵硬、普通人只要克服心理恐懼就能打爆頭的低級喪屍。

5棟已經清理乾淨，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過去6棟，爭取今天內把6棟也解決完。

6棟有2戶人家七個人，全都變異了，還好都是普通的0級喪屍，琥珀幾下就解決掉。搜集物資時，還在其中一戶的鞋柜上找到了車鑰匙。

「我就說嘛，住這麼遠的小區怎麼可能沒有車。」高明興緻勃勃地甩著車鑰匙，他這話也沒錯，基本上有一戶業主地下車庫就有一輛車，不然回去市區買個菜都要坐二十分鐘的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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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

高明窒了窒，有點不好意思：「我是沒有車啦，但我小姨有的嘛，上個月爸媽就喊我抽時間去把駕照考了，說考到就給我買車。」

「說起來，你爸媽……」牧然斟酌著用詞：「有消息嗎？安全吧？」

「應該沒希望了吧，最後一次通話，我媽說我爸好像不太對勁，說了句『無論發生什麼事，爸媽都會看著你的，一定要活下去啊』然後就掛了。」高明苦澀地笑了笑：「不管是死了還是活著，他倆肯定是在一起的，吵了一輩子打了一輩子，最後還是誰也離不開誰，反正有個伴嘛，不會孤單的。」反而是存活下來的自己，才是會感受到孤單的那個吧。

6棟頂樓也找到一把消防斧，高明立馬就裝備上了，左手棒球棍右手消防斧。

再次從地下車庫通過，也不知從哪裡吹來一股風，冷颼颼陰涼涼的，讓兩人不由得抖了抖。

巨大的變異貓在前面開路，姿態英偉的大貓，就像守護獸一樣，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高明在羨慕之餘，也擔憂起另外一個問題：「你知道嗎，變異動物的變異，其實都是有規律的。」

「規律？。」這些都是牧然昏睡過程中錯過的知識。

「聽大神的總結就是，小型動物巨大化，變成大型動物。這應該是基於小型生物內心的渴望吧，就像琥珀。說起來，琥珀現在跟水牛的體型體積差不多了，那能不能騎乘呢？要是能騎著琥珀，很多事情都會更方便。嘿，像不像出征的騎士？貓騎士嗎？感覺也挺帥的。」

高明要帶出來的問題，其實是小型動物變成大型動物，那麼大型動物呢？原本小小一隻貓咪都變成了牛、馬那種體型的大型猛獸，那像牛馬那種體積的動物，甚至是象、熊那樣的巨型猛獸又是怎樣的改變呢？

「沒有斷網之前，有個在長隆動物園工作的飼養員就發帖說一部分大型動物會變得更大，變成超巨型動物，但更多的大型動物，都只是體型稍微大了一點點……其實這是不合理的，既然在體型力量上沒有增大，那必定在別的方面進化了，就像我們人類。」

「啊？像我們人類？」牧然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對啊，我們人類，本身就是一種大型動物啊。難道你以為我們人類能成為地球的主人，全是因為腦子嗎？本身我們就擁有很強大的力量基礎呢。」高明笑了笑：「就像狼什麼的，聽著好像很可怕，是兇惡的野獸，事實上單對單的話，狼基本不是人的對手，這是體型和力量的絕對壓制。而擁有智慧的我們，在製造出武器並學會運用武器后，又把這種壓制上升到碾壓。犬是狼的近親，不也是因為在人類祖先絕對的實力下，才將狼馴服成為犬的嗎？第一隻為人類看門的犬，就是被馴服的狼哦。」

「可我們人類並沒有因為變異而巨大化，變成巨人種，而是覺醒了各種異能，那麼同理可證，跟人類差不多的大型動物，也並不是全都往肉體巨大化這個方向去的。」

「你是說……」牧然悚然一驚：「可能大型的變異獸，會進化出異能？」

「嗯，我是這樣想的，這也很合理，不是嗎？」高明聳聳肩，一想到外面的世界，可能會有噴火的老虎、呼風的老鷹、喚雨的怪魚，就覺得恐怖度+1了：「況且，我覺得體型巨大化，本身就是一種異能，肉體強化的異能。」

這麼理解的話，好像也有道理。

兩人搬著物資回到車庫，往5棟那邊走著的時候，琥珀的腳步忽然頓住，隨即渾身毛髮豎起，朝著車庫一個方向露出了尖牙，併發出威脅的低沉嘶叫聲。

「喵嗚！」

通過幾次的觀察，牧然已經知道這是琥珀察覺出什麼狀況而進入的戰鬥姿態，貓本就是異常靈敏的生物，一定感應到什麼才會有這樣的舉動，之前幾次面對喪屍時，證明了琥珀並不會無的放矢。

靜悄悄的地下車庫，只有變異貓低沉、凌厲的威脅警告聲，在兩人緊張起來時，躲在暗處的生物大概知道自己已被發現，也終於不再隱藏，從陰影中踱步而出。

咚！

先是一雙通紅的眼睛，一雙散發著邪氣的紅眼，在黑暗裡就像是一對發光的紅寶石，然後是巨大的身軀，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出現在燈光之下。

當兇猛的野獸完全展露在面前，併發出毫不畏懼的吱吱叫聲，牧然的心咯噔地跳了跳，兩人都下意識地往後退。

儘管外貌上有了一些變化，但依然能看出是一隻鼠類。

跟琥珀這隻變異貓體型接近的巨大變異灰鼠。

「變、變異獸。」高明被這驟然出現的巨大變異鼠嚇得臉色發白：「這麼大隻的老鼠，簡直是變態。」

老鼠並不可怕，但當小小的老鼠放大了幾十倍，變成牛那樣的體積體型，甚至比牛還要大一些，那就恐怖了。

巨鼠走動時，踏在地上的每一步，都震動著地面，就像坦克撼動大地一樣。

「吱吱……」

「喵嗚……」

變異之後的巨大貓咪，體重沒有七、八百斤也有個五、六百斤，而按照變異鼠比變異貓還要大一點點的體態身形估算，沒有一千斤恐怕也得有個七、八百斤。

體型相差無幾的灰鼠與狸花貓對峙，彼此都朝對方呲牙，犬齒和板牙寒光閃爍，兩隻怪物發出誓不退讓的咆哮，彷彿是警告威脅、又像是相互對罵，又彷彿是誦讀宣戰之言。

在琥珀還是只小貓咪前，牠從未見過老鼠。但貓和鼠是世仇、是天敵，面對這種銘刻在基因里的生物，琥珀顯得有點暴躁。

並沒有挑釁太久，就在琥珀憤怒的一聲「喵嗚」后，牠的身體微微往後一壓，忽然就似彈簧般竄出，如同一支在緊繃弓弦下瞬射而出的利箭，化成一道黑影，射向灰鼠。

面對著天敵的主動進攻，巨大灰鼠也作出回應，那看似笨重實則靈活的身軀向前奔跑起來，瞬間加速，宛如一枚炮彈，朝著黑影衝去，兩隻巨大猛獸的身體「嘣」地對撞，同時將對方撞退十幾米。

琥珀甩了甩腦袋，發出暴怒的喵嗚，灰鼠定了定神，發出瘮人的吱叫，兩個生死宿敵，怒吼著再次交戰。

貓和鼠，是天生的敵人。鼠，就是貓的食物。從遙遠的古代至今，這一直是不變的定律。貓是狩獵鼠的捕手，面對著貓這種獵食者，鼠只能躲藏在陰暗的角落。

貓能捕捉鼠，並不是因為狩獵的能力有多高，更大的原因是體型壓制，之後才是狩獵的技巧與天賦帶來的反應能力，面對體型龐大數倍的貓，鼠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淪為食物，被一口叼住。

然而，當雙方的體型對等，也許，狩獵的角色便會轉換。

這是牧然和高明根本無法插手的戰鬥，說實話，要不是琥珀作為貓科動物的敏銳，發現了躲藏在陰影中的巨大灰鼠，說不定兩人某個時候就被藏在黑暗中的獵食者一口咬掉腦袋。

大型猛獸之間的交戰是十分危險的，同為變異獸，貓鼠雙方都有靈活的身手，也有厚重結實的肉體，尤其是灰鼠拖在身後的粗長尾巴忽然一抽，便把旁邊一輛車的車門抽得整個凹陷下去，那種沛然無匹的力量感令人不寒而慄，比起變異鼠，身為變異貓的琥珀尾巴便沒有這種攻擊力。萬幸貓就是貓，貓的反應與速度確實少有動物能比得上，灰鼠的尾巴攻擊被琥珀靈活閃避掉。

「吱！！！！」

見天敵依然有著無可比擬的反應神經，巨大灰鼠發出憤怒的叫聲，張開嘴就咬，那對手臂粗的尖銳門牙一啃，連水泥地面都被咬出一個坑，要是這樣的尾巴和門牙抽在人身上、咬在人身上，該是多麼可怕的殺傷力？

面對獲得了同等體型的灰鼠，昔日種族優勢爪下的玩物，如今已是強勁的敵人，琥珀甚至落在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