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異能覺醒

「遭了，琥珀好像打不過。」高明握緊手上的木棍，心中焦急不安。

牧然也看出來了。灰鼠巨大化之後，體表的皮毛變得堅韌無比，配上體積與噸重，能爆發出不可思議的蠻力，簡直就是一輛橫衝直撞的坦克。琥珀可以撕裂喪屍身體的鋒利爪子根本無法造成傷害，就像31樓那隻一級喪屍一樣，有種刀槍不入的感覺。而巨大灰鼠強而有力的尾巴和無堅不摧的門牙，都是極具殺傷力的武器，反觀琥珀這邊，失去了體型上的優勢，什麼狩獵技巧根本就起不了作用，況且在相同的體型下，所謂的狩獵技巧似乎已失去意義。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自牧然醒來后，琥珀就沒怎麼吃東西！不知道是進化后對食物有了不同需求還是那些貓糧的營養不夠，琥珀就沒吃幾口。但今天先是激戰了一級喪屍，現在又是與一隻同等級的變異獸交戰，面對這隻巨大灰鼠的蠻力，琥珀顯得力不從心。

爪子無法造成傷害，也不能一口咬頭絕殺，作為宿敵的優勢蕩然無存。老鼠的天賦是忍耐力，個性狡猾謹慎，好在貓這種生物，最強大的天賦是反應神經，以及骨骼不可思議的柔韌靈敏，憑著這種天賦，琥珀雖然被坦克灰鼠蠻橫的力量壓制落在下風，但仍然能靈活躲閃。

從前老鼠打不贏貓，貓打不過狗，這是體型上的先天壓制，而在外部條件相等的情況下，貓可能會打贏狗，而鼠也可能反殺貓。

貓鼠激烈交戰，而在黑暗中，忽然又響起了好多的「吱吱」聲，還沒等兩人回過神來，陰影處便出現了六隻發紅的眼瞳，這些紅眼睛呼嘯地從黑暗裡衝出來，全都是異化的老鼠。

這三隻老鼠並沒有第一隻灰鼠大，皮毛看著還有點嫩，應該是出生不久變異的幼鼠，跟尋常大型犬只的體型差不多，但即便是這樣的幼鼠，看著也夠駭人的。

三隻變異幼鼠沒有理會交戰中的巨貓巨鼠，而是繞過了貓鼠的戰場，朝著牧然兩人奔來，吱吱吱的叫聲又凶又狠，令人毛骨悚然。

「快、快跑!!」高明嚇得臉都白了，轉身就跑，但牧然沒有跑，他微微發抖的雙手死命握緊消防斧，琥珀還在戰鬥，他怎麼能拋下牠跑掉？

他是不會跑的。

牧然猛地大喝一聲，彷彿這樣能鼓動更多的勇氣，隨即迎面而上，用盡全力朝著一隻變異幼鼠揮斧，大概是沒想到這個人類竟然也這麼兇狠，第一隻變異幼鼠剎不住腳步，被一斧頭劈飛，後面兩隻變異幼鼠倒是機靈地左右繞開，牠們跑出十幾米又轉了個彎，然後停都不停，從牧然身後發功攻擊。牧然急轉身時正看見兩隻變異幼鼠撲過來，他幾乎是本能地朝旁邊一滾躲開了合擊，信手一斧又劈了過去，成人的力氣其實並不差，這蘊含了膽氣的一斧砍斷了一隻變異幼鼠最脆弱的腳爪，頓時有血濺出，痛得那隻變異幼鼠發出凄慘的叫聲，肥碩的身體滿地打滾。

「去死！」

牧然又是一斧頭朝著變異幼鼠的腦袋劈下去，但經過變異進化的幼鼠皮毛異常堅韌，消防斧根本砍不進去，明明已經使盡了全身力氣，卻連頸部的皮毛都沒劈破，好在力的作用仍有效，變異幼鼠被牧然用消防斧當鐵棒砸，瘋狂地劈了好幾下，表面上看不出傷痕，實則巨大的力道撞擊下已對牠頭部的腦組織造成很大的傷害。

變異幼鼠漸漸便停止了掙扎，雖然沒死，但明顯也出氣多進氣少。

果然體型與力量是成正比的，這種跟大型犬只一樣的變異幼鼠，並沒有太可怕，只要壓下恐懼的心態，正常人是能夠殺死的。

那隻跟牛一樣龐大的巨型變異灰鼠，牧然自問打不過，但這三隻低級的變異幼鼠，就跟0級喪屍一樣，是可以擊殺的！

最先被劈飛的變異幼鼠爬了起來，跟另外一隻變異幼鼠一前一後，圍著牧然發出意義不明的吱叫聲，牧然就像被圍狩的獵物，不停地調整視角與姿勢進行防守。

眼看獵物十分謹慎，根本不露破綻，兩隻變異幼鼠終於忍不住發動進攻，又用合力夾擊的技巧，一前一後同時撲來。

牧然與兩隻變異幼鼠周旋，那邊跑出好遠的高明察覺不對，回過頭看才發現牧然根本就沒有逃，而是留在原地跟變異幼鼠戰鬥，他頓時停下腳步，腦中各種念頭激烈交戰，最後還是咬緊牙關，猛地沖回來，瞧准一隻變異幼鼠揮動斧頭劈下。

「我不怕你！」

體型跟力量是成正比的，這兩隻變異幼鼠很快被身為大型動物的人類打死，牧然喘著氣，緊張地盯著戰場。解決了變異幼鼠，現在只剩下那隻巨型的變異灰鼠。

鼠的體力充沛，力量也強，而且變異之後，皮毛堅韌結實，以嘴與爪子作為武器的琥珀雖然能夠抗衡，但無法一擊必殺，只能與之周旋。

眼看巨大灰鼠接近一米五長的尾巴忽然毒蛇似地抽出，把躲閃不及的琥珀抽得痛叫出聲，牧然再也穩不住了。

「不行，我得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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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四處張望，看到車庫裡零散的幾輛汽車，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把搜到的車鑰匙取出來，按了按開鎖鍵，不遠處一輛車立即響了響。

他想也不想就跑過去拉開車門，上車，打火、啟動，車子哧溜的從停車位沖了出來。

「琥珀，跳開！」

牧然打開車窗，伸出頭朝激戰中的變異貓大聲呼喊，車庫本來就靜，青年的話更是在空曠的車庫裡回蕩，琥珀應該是聽見了，在一個躲避的動作后，忽地朝後退走，已殺紅眼的巨大灰鼠沒有意識到危險，仍吱吱怒叫著進攻，也正是這時，車上的牧然猛地踩盡油門，車子瞬間衝出，攜帶著一往無前的衝擊力撞上巨大灰鼠。

「砰！」

巨大的震蕩力幾乎把牧然震暈，但他就是不鬆手，死踩油門，車輛頂著巨大灰鼠的身軀往前撞，直至將灰鼠推到牆上卡住無法掙脫。

而琥珀此時也追上，張口咬住巨大灰鼠的尖腦袋往後拖。這邊牧然用車身頂住灰鼠，琥珀則咬住灰鼠用力扯，巨大的擠壓力幾乎把變異鼠內臟擠爆，鮮紅的液體從牠眼耳口鼻滲出，劇烈的痛感令到變異灰鼠痙攣抽搐起來。

灰鼠的嘴被琥珀咬住，已經發不出聲了，但即便到了這種地步，仍有力氣掙扎，那根一米五長的粗尾巴忽然往前一抽，可狸花貓異常機警，瞬間發力往後一扯，將灰鼠整個身體扯了出來，同時左右拖動灰鼠的身體，將灰鼠尾巴積攢的力量甩散，又用力死命的咬，就是不鬆口，邊咬邊往後拖，終於變異灰鼠掙扎的身體漸漸停止，最終一動不動。

牧然扶著車門，從車裡爬出來，走了兩步路，腿一軟，幾乎就倒在地上，還是高明趕緊跑過來把人扶住。

過了好久，琥珀才鬆開口，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變異灰鼠，腦袋一歪，啪的砸在地上，眼看是死了。

直到這時，驚魂未定的兩人，緊繃的神經與身體才完全鬆弛下來，就像泄氣的皮球，渾身軟趴趴的靠在車旁。

「喵！！！！！！喵嗚！！！！！！！」

而將變異灰鼠殺死的琥珀，彷彿仍未從戰鬥的狀態中脫離，對著陰冷森靜的地下車庫、對著那巨大的灰鼠屍體，不住發出瘮人的嘶吼，就像無法控制自己的狂躁症精神病人。

叫著叫著，琥珀忽然又張開嘴，尖銳的犬牙在燈光的映照下，如同寒光耀目的匕首，牠一口往灰鼠屍體背部咬去，不知是灰鼠這一塊皮毛太堅韌還是怎的，琥珀沒咬動，幾次下嘴都無功而返，急得大貓又用腳掌壓住灰鼠的屍體，發了瘋地拚命撕扯、發了狂地拚命撕咬，就像飢餓的野獸，迫不及待地要吃到皮毛下新鮮甜美的肉。

「琥珀？」牧然走近大貓身邊輕聲喚牠的名字，正想伸手安撫情緒異常的狸花貓，躁狂的大貓忽然轉過頭朝著他發出威脅的嘶吼聲，金黃的瞳孔里冰冷無情、染血的尖銳牙齒上還掛著變異灰鼠的肉碎，就像一隻隨時要撲過來噬人的兇狠荒獸。

這猙獰殘忍的表情，把牧然嚇得後退幾步，好在琥珀馬上又轉身，繼續撕咬灰鼠的屍體。

琥珀這野性的一面，讓牧然大腦都空白了，久久回不過神來，高明掙扎著站起，來到牧然旁邊：「聽說貓在飢餓的時候會護食，這應該是護食的表現，你還是讓牠先吃飽吧。」

「可是、可是……」牧然磕磕巴巴的可是了幾句，卻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

不錯，很多貓狗都會護食，這是野獸的本能。可是剛剛琥珀的樣子，好可怕……

就像一隻陌生的野獸，冷漠、無情、殘忍、嗜血的野獸，讓人恐懼的野獸。

琥珀這兇殘的一面，讓牧然產生了困惑，自己是不是有點太理所當然了？

那天深夜，他開著機車回來，經過公交車站時，忽然聽到一聲弱小無力的喵叫聲。那明明只是很輕很淺很微小的叫聲，按理說人是不會留意到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在那天那時那刻，牧然就是聽到了。

可能是緣分吧？也可能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他停車了，走到站牌背後扒開草叢，發現了一隻出生不久還未睜眼的小貓崽，可憐兮兮的在叫，虛弱得隨時都會死掉。

他把貓崽小心翼翼捧起，帶回了家，然後把牠養著，一直到現在。

他以為自己應該是小貓最親密的家人，因為從琥珀睜開眼看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生命就是自己。

末世降臨，全世界都是喪屍、變異獸這些可怕的東西，怎麼可能不害怕？怎麼可能不彷徨？怎麼可能不驚懼？

但變成異獸的琥珀救下了他，也許是這樣的行為，讓牧然以為，琥珀是一隻會保護自己的貓，是變異獸更是守護獸，甚至是自己的家人。

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剛剛的事。

琥珀幾乎就咬了過來，就那麼近，連牠嘴巴的血跡、牙齒里的肉碎、沾上的鼠毛，牧然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樣高清的畫面，每幀每秒，都在腦海中循環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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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變異之後，對食物的需求不一樣了？」高明思考了一會，忽然這樣說道，這話也把牧然從沉默中帶出來。

「也許吧……其實也是，普通的小貓可以吃貓糧，但對變異獸來講，貓糧又怎麼夠營養呢？」看著終於咬開鼠皮的山貓，好像電視上動物世界的野獸一樣，一口一口把獵物的肉扯出來咀嚼吞下，那樣的野性而血腥，牧然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變異灰鼠的屍體這麼大，琥珀應該要吃很久，兩人靠在車頭前，默默的看著這個過程，心中各有思緒、各有感想。

「咦？」原本也想著心事的高明，忽然驚呼起來，因為他看到了神奇的一幕，他的眼睛好像忽然發生了某種變化，他看到地上那三隻變異幼鼠的屍首，忽然冒出微弱的綠光，然後一枚枚細小的綠色光點，從屍體上浮起，往琥珀、往自己、望牧然身上飄過來，甚至鑽進身體里。

高明驚疑不定地用手撫摸綠點鑽進身體的位置，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綠色光點進入自己身體消失時，一股莫名的暖意湧起，很舒服，就像曬太陽一樣，讓人懶洋洋的。

「阿然，你剛剛看到了嗎？」

「啊？看到什麼？」

「就是從老鼠屍體那浮起的綠色光點，好多呢，往你、我、琥珀飄過來，然後就、就被咱們吸收一樣，消失不見了。」高明結結巴巴的比劃著剛剛他看到的情景，但牧然一臉茫然，他剛剛什麼都沒看到。

綠色？光點？

牧然不由地把目光移到一具變異幼鼠屍體上，並沒有看到什麼綠色光點，但不知怎地，或許是心理作用，他一時間彷彿也覺得這些屍體發出了細微、朦朧的光暈。

越是凝視、就越覺得那蒙蒙的螢光逐漸清晰起來，甚至心中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股奇怪的渴望、衝動，彷彿自己伸出手，就能把這些似真似幻的光暈捉到手上。

於是，牧然就真的伸出了手，而他所對準的那具變異幼鼠屍體，好像輕微抖動了一下，彷彿產生了某種變化，接著在兩人的視野中，出現了神奇的一幕，屍體被某種看不見形態的力量分解了！

是真正的分解，從頭部至尾端，結實的變異幼鼠屍體都被無法以肉眼觀察到的神秘能量分解成微塵，轉瞬間便完全消散在空氣中，再也看不見任何痕迹！與此同時，牧然的手上憑空出現了一枚好似寶石一樣漂亮的透明結晶體，質感就像玻璃彈珠，硬硬的，裡面有一股星雲般緩緩運動的乳白色奇怪物質，似是某種生命能量、生命精華般。

高明驚呆了，牧然自己也呆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反應過來。

「這、這是異能？」高明死死的盯著牧然手上的東西，莫名就激動起來了。

「採集，就像遊戲裡面技能一樣，可以從屍體里得到道具、戰利品的採集技能。」高明以自己的知識得出結論，整個人都興奮了：「可是為什麼就有異能了呢？是那些綠色光點的原因嗎？那是什麼東西？經驗值嗎？我們升級了嗎？難道是打怪然後升級？可為什麼你看不到綠色光點我能看到呢？難道這是我的異能？能看到經驗值的眼睛異能？你的是採集？」

「阿然，你再試試別的目標，看還能不能『採集』到東西。」

牧然驚疑地盯著自己手上憑空出現的結晶體，被高明這麼一提醒，連忙把東西放下，又朝著另一具變異幼鼠屍體凝神注望，那種古怪的感覺再次出現，他伸出手虛捉了一下，這具屍體又被分解成微塵消失不見，而手上果然又得到了一枚透明晶體。這一下，讓牧然的好奇心完全勾起，他朝最後一隻變異幼鼠的屍體伸出手，再次出現分解的情景並得到了一模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