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希望還是毀滅？

沒有誰會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白素貞不知道人類或靈族在宇宙當中是什麼樣的情況，但他們這些在梵天意識庇護之下都如此狼狽，也可想而知遙遠天空之上的戰況並不樂觀，畢竟別人都有空閑瞄一下自己的食物了，可想而知人類與靈族組成的反抗隊伍在域外巨神的眼中根本就上不了檯面。

是了，他們不過是巨神盤創世而誕生的衍生物而已，而那些域外巨神，曾經都是和巨神盤是同一階層的存在，雖然祂們曾經都敗在了巨神盤的收下，但又怎麼是他們這些凡俗生命可以理解的？

那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恐懼感足足停留了數十個呼吸的時間才緩緩消退，白素貞艱難地抬起頭來，用手抹去額頭上那用靈能匯聚而來的水漬，這也算是變形術的缺陷之一了，並不能完完全全地變化為另一個物種，作為蛇類的她來說，她是沒有汗腺的，所以即使她內心深處的恐懼不比在場的人類少多少，身體表面卻並沒有被冷汗所覆蓋，所以為了掩蓋身份，她不得不手工搓出一層汗液來掩人耳目。

雖然現在的情況，她是不是人類似乎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但對於人類這個族群，她還是決定保留足夠的警惕，而且從她蘇醒到現在，內心深處總是感覺周圍的一切有那麼一絲說不出的古怪，而就在剛剛，她的那種感覺達到頂峰之時，頭頂就傳來了域外巨神的視線，這一切，是不是有點太過於巧合了？

「你既然從奧林匹斯研究所里出來，難道就沒有帶出什麼研究成果嗎？」一人清醒過來之後微微轉頭對著白素貞說著，他的神態肉眼可見地蒼老了許多，而在他的周邊，還有一條古怪的深紅色血肉長條，那長條的頂端生長著一顆巨大的眼球不停正不停地帶著自己詭異的身軀不停扭動著，隨後它像是感知到了周圍的視線一般，忽地更加劇烈地扭動起來。

「哪有什麼成果，要真有成果我還至於站在這裡。」白素貞鄒了鄒眉，看來這些人已經被剛剛的可怖視線嚇壞了腦子，以至於把她這個曾經造神計劃的參與者當作了救命稻草，還有，你們是看不到那個扭曲的肉條嗎？

那人聽罷像是忽地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一般瞬間「癟」了下去，而在他失去精氣神的那一剎那，大量的黑紅色煙霧便自他的身軀當中湧出，一條條由血肉組成的巨網從他的各個毛孔當中竄出，隨後巨網將之包裹收縮，那人甚至還來不及露出驚懼的表情就徹底化作了一個血肉巨繭，僅一個呼吸的功夫，這個血肉巨繭就孵化成熟，變成了剛剛那條古怪的扭曲肉條，這一刻，白素貞由衷地感到了徹骨的冰冷與懼怕！

不過好在自己經歷過類似的遭遇，所以心防並沒有那麼容易被攻破，不然和可能已經變成了現場眾多肉條當中的一員，她緩緩起身朝著相對空曠的地方走去，儘可能地讓自己不去注視那些扭動的肉條，她不知道現在哪裡會安全一些，但這個時候也就只能完全憑藉感覺和生物本能去行動，這，也算是腦海當中無數的記憶當中最為根深蒂固的知識之一了。

只是現在這種情況，白素貞也不知道該不該主動去探索和使用那些海量的知識，可若是沒有這些知識，現在的她恐怕也只能茫然無措地在這片荒蕪的大地上到處遊盪，直至心中的執念與希望消失，化作那血肉巨樹的一員。

雖然沒有了那可怖的視線掃射，但白素貞還是偶爾能夠撇到十顆太陽之後的黑暗，儘管她已經足夠小心地讓自己不去關注那些景象，但那宇宙之外的存在似乎本身就有著吸引視線的力量，或者說祂們的存在本就意味著凡俗智慧生物的終極追求，只不過由於祂們本身擁有的知識太過龐大繁雜，以至於凡俗生命哪怕接收了其中側漏出來的一絲一毫都會徹底陷入瘋狂。

白素貞俯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些知識雖然是正確的，但卻含有一些未知的可怕力量，每當這些未知力量的污染達到一個峰值，那個被她嵌入腦門的黃色晶石就會不停地顫動，而則顫動則會讓白素貞感覺到一絲輕微的痛苦，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停下思考，回想一些以前的奇怪想並利用靈能法去沖淡自己對那些知識的記憶，至少，這是有用的，暫時。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白素貞一路走來，旁邊的人類和生物也越來越多，大家全都默不作聲地低頭趕路，似乎所有匯聚在此的生物都隨著自身的本能朝著安全的地帶遷徙，只不過大家都對彼此有著強烈的戒心，因為匯聚至此的不止有倖存者，還有那些已被轉化的可怖怪物。

那些不夠謹慎的，全都在遷徙途中化作了怪物的一員，沒有誰能夠保證身邊的傢伙是不是已經被重度污染之後的怪物，也沒有誰會好心地去幫助被怪物襲擊的悲慘者，所以每一個匯聚至此的生物們，彼此之間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誰也不允許附近有任何生物靠近自己。

在不知走了多久之後，白素貞抬起頭來看向前方，溫潤的黃光如同一個巨碗一般倒扣在前方的大地上，密密麻麻的生物群體躲在黃光之中發出怪異的呢喃，在黃光之外，更多的各式生物從四面八方趕來，他們不停地朝著本就十分擁擠的黃光之中擁擠，即使他們腳下的生物群被踩地慘叫連連也毫不在意，所有活著的生命在這黃光之下都變得無比瘋狂，就猶如溺水的蚊蠅找到了堅固的浮木。

白素貞楞了楞，隨後往後退了幾步，讓出了後面的道路，她獃獃地看著黃光之中緩緩滲出的鮮血，耳旁時不時地傳來迷茫的呢喃和痛苦的嚎叫，一時間不知道那黃光到底是拯救眾生的希望還是誘導生命自我毀滅的陷阱，她只知道如今的這一切都不足以稱之為末日的話，那就沒有什麼更能夠體現生物面臨毀滅時的恐慌與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