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吵的不可開交

蘇秋意剛踏進上房，發現整整齊齊一大家子都到了。

她看著剛剛還在裝睡的人，都擠在了上房，臉色各異或坐或站，她再看蘇老頭子的臉色就知道，這是被他給喊出來的了。

看她爹成這副樣子，再也靠不住，以往那些夾著尾巴不敢針對他的兩個哥哥也都縮在自己屋裡不肯出來了。

見蘇秋意過來了，蘇老頭子收起面上的怒氣，指了指屋裡唯一剩下的一個凳子讓她坐。

蘇秋意也毫不客氣，看都沒看一排排站在牆邊的堂兄堂姐們，徑直走向凳子坐下。

惹來蘇李氏重重一哼她也壓根兒不理會。

她是三房唯一出面的人了，坐一下凳子怎麼了？而且來回兩趟往鎮上去，她的腿現在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酸脹的不行。

蘇蓮朵最是會裝了，趕緊拽了拽一臉不服氣的蘇玲兒，小聲且能讓屋裡人都聽得到的聲音開口「玲兒妹妹你別生氣，二妹妹想是太累了，這才沒顧得上大哥哥還沒凳子坐…」

說的那叫一個漂亮，且她親妹妹蘇蓮香摔摔打打差點指著蘇秋意的鼻子罵人了她卻當看不見，倒是扯著二房的姑娘來頂崗。

蘇秋意壓根兒不理會這等劣質的把戲，她坐穩之後，抬頭直接看向了蘇老頭子。

「爺爺，叫我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我還要去給我爹煎藥呢。」

意思很明顯，她沒時間跟這些人浪費，讓她們把心思都收一收。

蘇李氏一聽，啪的拍了一下炕沿「像什麼樣子？長輩還沒說話你倒是先巴巴上了，也難怪你這麼沒規矩教養，攤上那麼一個娘，能好到哪兒去？」

「就是…」蘇小菲幫腔一句，抱著蘇李氏的胳膊坐在她身邊打了個哈欠。

「爺爺，你也看到了，爹爹傷的那麼嚴重，娘又不在家，我不回去照顧不行的…」蘇秋意像是被蘇李氏嚇到了，趕緊站了起來尋求蘇老頭子的幫助「爺爺，老梁大夫還在我們屋裡等著，家裡鬧點什麼事實在叫人看了笑話，還是先把診費跟葯錢給了讓他先走吧？」

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依稀也聽到了一些聲音，兒子剛受了重傷，面臨逃荒的節骨眼上，他卻要把重傷的兒子分出去不管，這被外人聽了去，別說他的名聲了，就是蘇雲升的前途都毀了。

跟一兩多銀子比起來孰輕孰重顯而易見。

可偏偏，蘇李氏就是個只看眼前的主兒，她就攥緊了手中那點子銀子，什麼影響什麼名聲都顧不得了，一聽蘇秋意開口要錢她就瘋了。

「沒錢，什麼葯錢診費老娘一分錢都沒有！你們愛咋地咋地吧！」

蘇秋意還來不及說話，蘇老頭子咬牙切齒的拍炕「你給我閉嘴吧！」

蘇李氏怎麼可能服氣呢，可是也害怕蘇老頭子發飆，冷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說話，反正銀子就是沒有。

蘇秋意急了，忍不住往炕邊走了兩步，臉上都快哭出來了，道「沒錢不行啊，爹爹的傷怎麼辦呀？還有大夫還在等著拿錢呢！爺爺…」

最後爺爺兩個字是顫音喊出來的，那無助又著急害怕又絕望的感覺她表現的淋漓盡致。

聽的蘇老頭子腦子裡又浮現剛才老三滿頭大汗臉色發白虛弱不堪的樣子，心裡就又一陣躊躇。

「奶奶，爹爹這些年在外頭做工，掙來的錢都交給了家裡，這些年，少說也給家裡幾十兩了吧？這點葯錢都拿不出來嗎？」

蘇秋意知道，她一直裝可憐是沒有用的，興許蘇老頭子會看在她爹的面上真能可憐他們三房一二，可是這滿屋裡其他人，可都是在看他們笑話的。

蘇李氏一聽蘇秋意這算賬的話，簡直要氣死了，她迅速轉身，指著蘇秋意就開始惡狠狠的給她算賬。

「這些年？這些年一大家子不吃吃喝喝嗎？升兒跟起兒在書塾里讀書不花銀錢嗎？別說沒錢了，家裡現在還在欠著外債呢！哪有錢拿出來給老三治傷了還？我身上就那點賣老母雞的錢，眼看就要逃荒了，一大家子不嚼用的嗎？難不成都要跟著老三去死？」

一席話說的屋裡所有人面色各異，有的在幸災樂禍。大房兩口子卻是面面相覷，表情有點古怪。

蘇老頭子更是唉聲嘆氣，看著，是認了蘇李氏所說，家裡沒錢這種說法了。

蘇秋意臉色發寒，看著蘇老頭子一字一頓的開口「爺爺，我爹爹為這個家付出多少你心裡也有數，不能到了這個時候，他連治病的錢都撈不著一點吧？雖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可這麼多年，家裡的吃喝，堂哥的學業差不多都是爹爹在供著，到了爹爹有事的時候，父母，兄弟就這麼看著不管了？如果這樣的話，那這個家也太對不起我們三房了，往後我們三房也是不做那個大傻子平白付出得不到回報了！還…還不如就把我們三房扔出去單過算了…」

她心裡是一萬個想著分家的，可是也把這想法說成失望透頂轉而賭氣的口氣，來試探一下蘇老頭子的底線。

可這句話不可謂不犀利了，身為晚輩，這是天大的不孝順。

蘇老頭子一聽，臉色陰沉下來，他們家跟村上別家也不同，兩個娘的孩子，萬一真把老三分出去了，那那非被人戳爛了脊梁骨不可。

可蘇李氏卻頓時眼睛就亮了，分家好啊，把三房分出去正如她意。

老三沒受傷之前的話，她肯定是不可能會想著把老三這個掙工錢的給分出去，可現在不同了，老三能不能活下來都兩說著，不趁早分出去，早晚是個拖累。

於是，不等蘇老頭做什麼決定，她已躍躍欲試，跟蘇秋意吵起來。

屋裡也不是只有蘇李氏長嘴了，這麼一吵，蘇小菲也加崗，越說越過分，說著說著開始罵人。

「爹，娘，要我說，就該把三房分出去，徐慧那個賤人居然說賣就把老蘇家的閨女給賣了，咱們養那丫頭那麼大，到了了一分錢沒撈著！這三哥受傷也是她老徐家人傷的，要錢也該找老徐家才是，對了，就該把賣星星那丫頭的錢也要回來才對！」

蘇小菲腦子還算轉的快，說的蘇李氏連連點頭。

「對，小菲說的對，老頭子，咱們就該找老徐家要錢去，把咱們家丫頭賣了他們拿錢這是哪兒來的道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