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也就是個妾而已

蘇李氏還想說些什麼，蘇老頭子重重一拳砸在了炕上，憤怒的瞪向了她。

「本…本來就是嘛，你瞪我也沒用…」

一屋子人此時都有些擔憂的看向還在嘴欠的蘇李氏。

他們都知道，蘇老頭子平時是不會太管家裡的事情，可是如果他脾氣真上來了，那是會動手的。

蘇家老大都做好了上前拉架的準備，不管怎麼說，現在家裡可是有外人在，這爹要是真打了娘，傳出去他家兩個兒子的仕途是會有影響的吧？

蘇老頭子卻沒有繼續發火的樣子，反而嘆了口氣，聲音低下來，開口「去把給小菲準備的嫁妝拿出來，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一句話落，滿屋靜悄悄，落針可聞。

蘇秋意眼睛亮了亮，她就說嘛，老刁婆子說的好像家裡一文沒有的樣子，卻原來，還給她寶貝閨女攢了嫁妝。

卻不知，所謂蘇小菲的嫁妝，多半來自於三個嫂子的嫁妝，再一個來源就是她們這些個侄女兒了。

蘇李氏命令幾個孫女兒綉荷包做女工，有些拿去賣了，有些就留給了蘇小菲當嫁妝，就差沒綉嫁衣了。

「爹，那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麼要拿出來給三房用啊？不行，我不給！不給不給！」

蘇小菲尖叫的比剛才還厲害，眼睛都要噴火了，抓著蘇李氏的胳膊，朝著蘇老頭子大喊著，還不忘看向蘇李氏求救。

「你喊什麼？給我住嘴！我不是說了嗎？等這一關過去了，嫁妝會給你準備！」蘇老頭子生怕蘇小菲的聲音被外面老梁大夫聽了去，轉而鬧了笑話，趕緊制止她。

「準備？怎麼準備？眼下連肚子都吃不飽了，還拿什麼給我準備嫁妝？」蘇小菲卻完全降不下來音調，梗著脖子憤憤的瞪著蘇老頭子。

蘇秋意紅著眼睛站在那裡，可憐兮兮的時不時哽咽一聲，聲色擔憂的往外面看一眼，然後繼續看著父女倆對峙。

要說好，蘇老頭子對這個小閨女遠沒有大閨女好，他對蘇小芳的態度可比對蘇小菲和善多了。

父女倆對峙到最後，蘇小菲已經哭著鬧著要上吊自盡的地步了，蘇李氏說什麼也都不管用。

蘇老頭子也沒有別的辦法，家裡就老婆子給小閨女準備的那點嫁妝能拿出來應急，別的事兒也就罷了，現在可是三兒子人命關天的大事兒，他也不讓步了。

大房二房幾人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一個出來說話的，看著小姑子鬧得要死要活，兩個嫂子都沒見出來攔一攔，可見平時她也是個不得人心的。

趁著屋裡要死要活亂糟糟的時候，大伯母蘇王氏悄悄在蘇秋意耳邊說了一句「給你小姑準備的那些嫁妝里，還有你娘帶來的嫁妝呢！」

蘇秋意回頭看了蘇王氏這個大伯娘一眼，蘇王氏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表情，退回自己的位置不再看這邊。

蘇秋意又等了一會兒，等三人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蘇老頭子神情都有點鬆動了的時候，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爺爺，把屬於三房的東西給了三房，把我們分出去吧！人命關天，小姑拚死都不願意拿出那些物什來救爹爹，眼下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她的話說完，哭嚎不止的蘇小菲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停了下來。

蘇李氏不顧屋裡人的反應，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行，分家，把三房分出去！」

說著，爬上炕就要去柜子里拿什麼東西。

「不行！」

在蘇老頭子都還來不及開口的時候，蘇家老大蘇大壯就喊了出來。

「娘，父母在不分家這個道理您不懂嗎？您在這個節骨眼上分家，是想毀了我們升兒跟起兒的前途嗎？」

蘇王氏也趕忙上前「是啊娘，您就先把給小姑子準備的嫁妝拿出來應應急吧！大不了以後咱們大家一起給小姑子湊！」

然後是大房的四個孩子，紛紛跪了下來開始求蘇李氏別分家。

求著讓她拿嫁妝出來先給了診費再說。

蘇秋意就那麼跪著，低著頭，嘴臉諷刺的弧度上揚。

瞧瞧，這家人也不是時刻在裝聾作啞！關係到了自身利益，那還是會站出來的。

「都什麼時候了，還前途呢，搞不好有沒有命回來都不一定，家裡還哪有錢再讓升兒起兒去讀書？這個家必須分！」蘇李氏大手一揮，她可是好不容易得到機會，可不能被老大家這個眼光短淺的給耽誤了。

「爹，你勸勸娘，這個家不能分啊！」蘇大壯說不動他娘，轉頭就去找他爹出頭。

蘇秋意不想跟這家人拖泥帶水的糾纏下去，顫著聲開口「爺爺，您就同意分家吧，就當孫女不孝，不能看著爹爹遭罪不救…」

她這話可帶著鉤子，但凡不是個三歲娃娃，這件事都知道不能怪她。

蘇老頭子看向油鹽不進的母女二人，再想想還在家裡等著的老梁大夫，有點難下決定。

「爺爺，老梁大夫還在我們房裡等著，耽誤不了了…」蘇秋意再次出口催促。

正當蘇老頭子左右為難的時候，外頭響起蘇小芳的聲音。

「分，這個家必須分，屬於老三的東西一樣也別想少，以後你們這一家子吸血鬼別想再吸我們老三的血！」隨著聲音，蘇小芳憤憤的走了進來。

見蘇秋意還跪在地上，她趕緊上前扶起來，然後手指著蘇李氏就開口「分家前，先把我娘留下的玉鐲子和三老媳婦兒的嫁妝銀簪子給我還回來！再說分家的事兒！」

說完，扶著蘇秋意坐在凳子上，然後雙手掐腰「意意還小不知道，可我知道，你們母女二人，一天到晚想著佔便宜，把別人的東西都佔為己有，幾個兒媳婦兒的嫁妝都搶了去，不知道這件事說出去，外人會怎麼說你們老蘇家呢？」

蘇小芳進來大殺四方之後，蘇老頭子也陰沉著臉沉默了下去。

蘇大壯還想在說什麼，可是眼下情形他說什麼都沒用了。

看著這個大妹跟娘兩人爭執，算著賬，他知道，今天說什麼，這個家也得分了。

果不其然，幾個回合下來，蘇李氏落了下風，隨著蘇小芳那句「玉鐲是我娘留下的，要說當嫁妝也該是屬於我跟老三，怎麼輪也輪不到你生的閨女手裡！這要在大戶人家的話，你就是個妾，而你生的幾個都是庶齣子女，哪有資格繼承主母的遺物？趕緊給我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