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忍痛訣別

如果他父皇沒有愛過母妃，又怎會一夕知曉后，悔恨萬分，當場廢了太子和皇后。像是被朝瑤說中了心事，凌熠久久不言語。

「我母妃可是父皇最愛的女子啊，我也不知道，他怎會對她至此！」他似是沉浸在那段痛苦之中，雙手攥的緊緊的，面部異常痛苦。

「可事實就是如此，前朝後宮、文臣武將，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果你父皇真的愛你母妃，想必在他如此決定的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吧！」

朝瑤起身走至西窗下的桌前，拿起裝著青鱗玉佩的錦盒轉身遞了給了他，一如他之前伸手遞給朝瑤時的樣子「吶，給」。

不同的是他的『給』是送，而朝瑤的『給』是還而已。

「朝瑤，我不要後宮三千佳麗，只要你一人！你不能這麼殘忍，你要給我點時間解決這些事情，你要信我！」朝瑤見他不接，走至他身前的桌子上，輕輕放下。

朝瑤低著頭，淚無聲的落了下來。她不忍看林簫，她知道這樣對他很殘忍，但是她的存在本身就會給母親甚至給林簫帶來災難。也許她真應該像母親說的那樣，離開大縉。

「我信你，但是我不能！如果這是你想好了要走的路，那便忘了我！」朝瑤再抬頭時已淚痕滿面。

「可是朝瑤，如何相忘？」朝瑤實不忍再看他半眼，狠下心猛轉身。

「再見了，林簫！」

「朝瑤，你回來~？」空氣里還瀰漫著朝瑤的氣息，可下一瞬她就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室的靜寂和憂傷的凌熠。

來到翠玉山莊，打開房門，卻不見蓮香。朝瑤正準備出去尋找卻聽到：「小姐，太好了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小姐，山莊出事了！」。

原來昨日傍晚山莊外又有黑衣人闖入，而且他們放火燒了林子，連累的山莊內外一片狼藉。

「清唯先生，蓮香和宴清呢？他們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他們平安無事，只是清唯先生說這裡不能久留了。」

蓮香帶著朝瑤找到了清唯她們，朝瑤上前道：都是朝瑤帶來的麻煩，深感歉疚，我願盡我所能賠償清唯先生的損失。

「哎，哪裡的話。朝瑤有情有義，這點身外之物不算什麼的，不必介懷！」

「不可，這個損失朝瑤義不容辭！」

「行行行，有人走之前已經代你賠了，你看！」清唯從懷裡取出了一疊銀票，還附帶了一封信。

「宴清？宴清人呢？」朝瑤接了信問道。

「這次是兩伙人追殺我們呢，除了上次的黑衣人以外還有一波，不知道什麼來頭。宴清可能是發現了什麼然後就離開了，這是他走之前給你的書信」

『朝瑤，有事回北夷，他日來北夷，見面說！』

果不出所料，他當真是北夷人，上次在濟淵就看出來了。

「朝瑤姑娘，日後有什麼打算么？有紅衣樓的追殺，這大縉已無你的立足之地啊！」

「這紅衣樓什麼來歷？」

「他們不過是個江湖的殺手組織，只要價格合適，就是追到天邊也會把人給殺了。」

「是么，就是不知道我值多少銀子？」

「紅衣樓起價千兩黃金，上不封頂，我也想知道姑娘到底值多少銀子，累的他們前赴後繼，連番追殺！」

「讓清唯先生笑話了，既然這大縉待不下去了，那我們周遊六國去吧？」朝瑤轉頭看向蓮香。

「好啊，好啊！反正小姐去哪我就去哪！」蓮香那原本陰雲密布的臉上瞬間撥雲見日，陽光燦爛。

「有想好路線么？」清唯問。

「沒有！」

「正好家母來信要回西番去處理點事，願意的話可以同行。」

「好，就這麼定了！」

朝瑤答應的爽快，笑的有多燦爛心裡就有多痛。與林簫訣別的余傷猶在，或許時間能讓她們忘了彼此，在各自忙碌的事情中，在各自遇到的瑣碎生活中。

如此幾日後，一條寬闊的西行官道上：一人騎著匹高頭在前，一輛中規中矩的馬車跟在後面，還有三五個騎馬的僕從和一匹背上空空的小白馬。

馬車內歡聲笑語不斷，偶爾還咋咋呼呼的傳來一陣大笑，惹的前後的人直搖頭。馬車內蓮香正興緻勃勃的講起之前朝瑤不在她身邊時發生的事。

「西市的那個矮冬瓜，小姐也見過的，還記得不？」

「哦，是那個又矮又胖的那個老闆，他們家售賣珍寶奇器的？」

「就是他！」

「他怎麼了？」

「小姐去黑虎寨之前不是交代我去查那馬車的去向么，雖然我跟丟了，但那天我可是低價買了個大寶貝呢！」

「哦，是什麼？」

「那個車馬行就在那矮冬瓜店的隔壁，為了掩人耳目，我就在他家店裡溜達了一圈。其實開始的時候我的注意力是在那馬車上，我兜了一圈看到了一顆跟拳頭大小的夜明珠。聽說晚上能亮如白晝，想著要是小姐看到了一準高興。於是我就跟跟老闆問了價格，奈何當時身上只有二三兩的銀子，老闆死活不肯，說至少五兩，少一文都不行。於是我把那二兩銀子給了老闆做定金，並讓他給我立了個字據說晚點過來拿。結果，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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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如何了？」

「哎，結果我再次回到店裡后，那可惡的矮冬瓜坐地起價，非要五十兩才能讓我拿走夜明珠。當時被氣死了，我朝他店門的門檻上一座，照著小姐的那些話本子中的橋段給他演了一段：『我家老爺因夜明珠丟失氣吐了血，如今危在旦夕啊。小姐為表孝心，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讓我來西市尋個差不多的夜明珠，我定金都交了，結果你昧著良心坐地起價，你這黑心肝的商販，你誠心想讓我家老爺死不瞑目啊，你們都給評評理，有這麼做生意的么』。

「經我這麼一喊，南來北往的都站在門口對著矮冬瓜指指點點，他自己都有點難為情了。這時一個青衣公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問清緣由后長劍架在那矮冬瓜的脖子上，硬是逼著矮冬瓜將夜明珠以五兩銀子賣給了我。」蓮香抿了口茶繼續道。

「怎麼樣小姐，我厲害吧，這招就是借刀殺人，不對，我這可不是殺人，我這叫借刀宰冬瓜，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笑聲一次又一次的衝破馬車沖向天際。

「那後來呢，夜明珠呢？」

「嗚嗚，小姐，夜明珠在竹香苑呢。」上一秒還在哈哈大笑的人，下一秒就哭上了，這變臉的速度比雜耍也不差什麼呀。

「當時給林公子療傷，蓮香也不敢叨擾小姐，再後來就忘記了，嗚嗚嗚嗚......去翠玉山莊前我把一些貴重的東西都放在小姐珍藏珍寶和脈案的那個箱子里了，嗚嗚嗚，咱們的夜明珠，還有那箱寶貝啊......」蓮香撇起了嘴。

「那裝夜明珠的盒子長啥樣？」

「翠色錦盒，方的！」

「可是這個？」朝瑤手一揮，一個翠色錦盒已現於她倆中間的案几上。

「是啊是啊，就是這個。太好了小姐，你都帶出來了？」蓮香又驚又喜。

「那是，你家小姐我可是精通生財之道的人，這麼多寶貝肯定不能白白的花了銀子啊！」

「小姐，我怎麼記得你只是跟宴公子學了點皮毛啊，這樣說不太好吧？」

「哎呀，隨便了，反正你家小姐我，把屬於咱們得寶貝給保住了。」

「是啊，是啊，小姐最厲害了！」

「打開看看？」我示意了下蓮香

「好」蓮香打開了錦盒，真有一枚如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呈現在眼前，渾身通透如玉。

「蓮香，這個莫不是假的吧？這麼大的夜明珠才五兩銀子？

「不會吧，當天晚上我還打開過盒蓋，整個屋子都是亮的，應該沒錯！」

「那今晚我們再看看？」朝瑤說著手一揮，夜明珠和錦盒盡被收入虛鼎。

「小姐，這個我也想學，這樣就可以收好多好多珍寶了」蓮香拉著朝瑤的衣袖，小聲央求道。

「好，來,我教你.....」馬車的笑語聲忽大忽小的傳來，這西行的大大小小的山路上也不再那麼枯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