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底線
巍峨華麗的宮殿迎來了每日一次的早朝,景宣帝端坐朝堂,眾大臣早已紛紛退去,只留了太子凌熠秘密回稟。
「兒臣現已查明太尉府的趙拓乃已故北夷大將赫連滄宇之子赫連宣。此人蟄伏大縉多年,根基深厚,故兒臣借給皇祖母尋冰蓮入葯為由隱藏此次北夷之行。兒臣懇求父皇趁其不備及時剷除赫連宣黨羽!」
「太子覺得太尉可否知曉此事?」
「太尉乃手刃赫連滄宇之人,兒臣想太尉或許不知,否則怎會容忍此人到今日。」
「嗯,既如此,便交由你全權處理,務必要一網打盡,不留後患。」
「諾!」
「聽說你此次回京還帶回一個女子,還大張旗鼓的養在了你的西郊別院。這是怎麼回事啊?」
「回父皇,此女乃是去歲時疫救治百姓的神醫,今次北夷之行,兒臣差點命喪赫連宣之手,幸得此女相助,兒臣才得以生還。」
「哦,可是城南子歸堂的朝瑤醫師?」
「父皇如何得知?」
「去歲,小七提起過,還讓孤嘉獎此女。結果孤的旨意還未到,便聽說此女已離開大縉。」
「太子年歲不小了,若真中意此女,與珠兒大婚後可收為良媛,一介草民,此位分已算很高了。還有啊,婚後此女不可再遊走四方,老老實實的在東宮相夫教子才是正經。」
「各中緣由甚是複雜,兒臣需慎重考慮一番。」
「嗯,那你自己定奪。只一點,望太子謹慎處理與太尉府的婚事,勿傷了開國功臣的心!」
「諾!」
這一路凌熠與朝瑤乘坐馬車回的盛京的,身邊人也都是多年的心腹。如此隱秘之事卻在朝瑤入住西郊別院的第二天,滿城盡知。坊間說書先生說的有模有樣:咱們的太子殿下此次回京帶回一個女子,金屋藏嬌於西郊別院,只是不知與太尉府紫珠小姐的姻緣會何去何從啊~。
「看樣子,咱們的太子殿下這是被什麼人給盯上了!」朝瑤懶洋洋的斜躺在榻上,單手撐著腦袋,一邊品著手裡的新茶,一邊說道。大縉的氣候真是舒服啊,陽春三月的天氣,暖洋洋的,讓人昏昏欲睡。
「那你說說,我被什麼人給盯上了。」
「這事捅出去肯定對我和太子殿下來說是無益的,但對誰有益就不好說了。也有可能是太子殿下您的宿敵,想以此生事。也有可能.....是沖著我來的。」
「沖著你來的?」凌熠神色凝重,不可置信的看著朝瑤。
「太子殿下別忘了,不久前於乾元川上親身體驗的絕命追殺。」
朝瑤盡飲了杯中茶水后懶懶的道:「如果是沖著我來的,那他們肯定還有后招,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西交別院可還堅固,能護得了我幾時?」
凌熠神色更加凝重,他真的難以想象朝瑤這半年經歷了無數次像乾元川上那般狠絕的追殺。如果這次不是他親自陪同,竟不知那人竟如此狠辣。
半年前,朝瑤在翠玉山莊被紅衣樓重傷的時候,他便著人去追查。才知道紅衣樓的半個主子竟是當朝太尉,他跟太尉有個約定,如果應了跟趙紫珠的婚事不僅會放過朝瑤,還會助他登上太子之位。
他知道紅衣樓的兇狠,為了朝瑤,權宜之計便答應了。他想拖段時間再跟趙紫珠解除婚約,但趙紫珠在子歸堂的出現打斷他所有的計劃。也就是那次,他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太尉的掌控之中。此次進京,想必也是裡外都被安插了眼線。
「紫珠郡主到!」
太子東宮,趙紫珠緩緩對著凌熠行了個禮。
「不知太子殿下那麼晚了宣珠兒何事?」
「何事?難道趙姑娘不知道本太子在乾元川差點命喪紅衣樓之手?」
「殿下,臣女不知此事。殿下遇刺了?可有受傷?」趙紫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匍匐於太子腳下。
「哼,趙紫珠你聽好了,孤已知曉是你從太尉那裡求了紅衣樓的追殺令。朝瑤這半年來無數次的追殺都是出自你手,我說的可夠清楚?」
凌熠俯身鄙視著跪在腳下的女子,她雖然跟朝瑤有幾分神似,但日子久了才發現,他們是截然不同的。論長相,趙紫珠生得也算美貌,但眉眼間有一種陰毒和算計之相。眼角的那顆痣,更添了幾分陰鷙。
「殿下,殿下,不是這樣的殿下。」趙紫珠此時已哭成了個淚人,沒想到自己的謀划被太子識破,邊哭邊想著如何應對。
「想必你也知道,孤答應迎你入東宮的條件就是不能傷害朝瑤,既是你們失信在先,那這婚約也就到此為止了。」
「殿下,你不能這樣對臣女,臣女自幼愛慕殿下,臣女為了您做了多少事,無論家室還是人品,臣女才是最能給殿下帶來助益之人。」
「若不是因為你幫助過孤,你當真以為你能活到現在?孤念你是開國功臣之家,給你一個機會,若你主動去太尉和陛下面前退婚,謀殺太子的事,本宮可以既往不咎。否則......」
「太子殿下,太子哥哥,您忘了么?8歲那年在御花園的梨花樹下,臣女被左相之女章嵐欺負,是您救了紫珠。你還說過,以後你會保護臣女的。紫珠從那時起就一直愛慕著殿下。還有兩年前,太子遭人追殺,是紫珠用所有的積蓄請了紅衣樓的長老相救。太子殿下還是王爺的時候珠兒在冷宮上下打點,協助太子您尋找端妃被害的證據......」
「你是對孤是有恩,但功不能抵過,朝瑤乃孤的底線,你心思歹毒這半年對她窮追不捨,非要治她於死地。難道孤還要迎娶如此歹毒婦人入東宮不成?」
「殿下,殿下,你不能這麼對珠兒......」
「殿下既已答應了外祖會迎珠兒入東宮,為何要對別的女子念念不忘?她薄情寡義,聽說殿下有了婚約,不顧殿下的深情決然離去。她走後,殿下整日消沉,每日都在她的竹香院喝的酩酊大醉,是我在殿下身側沒日沒夜的照拂殿下的身體。參湯、葯膳親力親為,可即使在夢中殿下喊的卻仍是她的名字。珠兒想不通,珠兒哪點比她差,為何殿下眼裡只有她?她若死了,殿下就能看到珠兒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