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能也護著我么？
幾個人吃過飯後，小宇搶付了飯錢，從米線店中走了出來，在店門口又聊了幾句天，把冉冉和露露送回家后。
三個男生也都各自回家。
白華家在縣城的南邊的平房區，幾乎到了城邊，白華家房子的正南方橫著一條東西向的水泥道，過了水泥道再往南就是一片草甸子，被當地人稱為南甸子。
這塊區域在過去是縣城的亂葬崗，因此在甸子上，會有一些無人祭拜的墳塋，還會有一些多年前的棺槨碎木，運氣好的話還能看見一些白骨。
自小在這邊長大的白華自然是不怕這些的，主要也是習慣了。
東北十月份的天過了傍晚，已經開始見黑，陣陣秋風吹過，讓人不免感受到一陣涼意。
白華回家路上，先有一段帶著路燈的油漆路，走到縣城南邊，轉上那條水泥路。
白華腳程很快。
上學路上一般人大概要走四十分鐘路程，白華三十分鐘不到就能走到。
上了水泥路，路上的人就很少了，而且水泥路上的行車也很少。
即使是從小在這長大的白華，也不免會覺得有一絲陰森。
水泥路的北邊是一片片不連續的平房，會有很多家裡開燈。
可路的南邊，一眼望去只能見到漆黑，偶爾還能聽到幾聲不知是狗還是狼的嚎叫裹雜著風聲傳過來。
人較黑暗的環境中，會打開自己其他感官的敏感度。
走在路上的白華也仔細聽著周圍的聲音。
隱隱約約地，彷彿聽見有腳步聲跟在自己身後，白華也沒在意。
繼續在路上走著，突然腳步聲加快了。
白華覺得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好像快要趕上自己的時候，腳步聲又放慢回了之前的速度。
這就讓白華感受到了一絲害怕，但是卻沒回頭。
民間說，人走夜路的時候不能回頭。
人身上有三盞燈，回頭一次滅一盞，三盞燈若是全滅了，人也就完了。
白華雖然不信這種封建迷信，也不願觸這個霉頭。
對於這種鬼神之說保持敬而遠之就好了。
白華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這腳步聲的可能性。
心想，不會是剛剛的趙旭吧！不應該啊！他應該沒這樣的勇氣吧！還敢來報復。
那是跟著過來搶東西的？也不會吧！自己可一點都不像有錢的樣子。
那麼就是他也害怕，想跟著我一起走。
就這樣聽著後面時快時慢的腳步聲，白華走到了自己家的轉彎處。
白華心裡猶豫了一下，心想就算傳言是真的，老子還有兩盞燈呢。
再說了，我已經轉彎了，也就不算轉頭了吧！
白華鼓起勇氣轉過彎，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
只見一個瘦弱的身影，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著他。
白華看到人後，咽了口唾沫，感覺自己好像並不害怕了。
人很多時候害怕並不是被真實地的事物所嚇到，大多都是被自己的想象給嚇到了。
白華打量著眼前的人，是個小女孩，一米五左右的身高，瘦弱的身體會顯得頭稍微有點大，跟身體有點不成比例。
接近漆黑的天色，讓白華看不清眼前人的樣貌。
「你是在跟著我么？」白華主動問。
「嗯。」對面人小聲回答，聽聲音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你需要我幫你么？」
「嗯」
「用我送你回家么？」
「我...沒有家了。」
女孩聲音可憐，白華聽了對面人說的話，沉默了一會兒。
「那你先跟我來吧！」
小姑娘聽了，急忙跟在了白華身後。
轉彎后，走了大概不到五十米，白華停在了一座大鐵門的門前。
白華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進入了院子，小院子不大，用磚鋪的路，院子的北面是一座磚房，南邊是兩間倉房和一個室外旱廁。
小姑娘跟著白華進入了院子，打量著院子中的一切。
接著白華拿出了房門鑰匙，打開了房間，把女孩領進了屋中。
一進入屋中，入目的是一個客廳，以客廳為中心，東西分別是兩間卧室，客廳北側是廚房和雜物室。
白華進入屋中后，先把電燈打開，然後走進了東邊的卧室。
小姑娘也小心地跟在身後。
卧室不算大，也不算小，從東到西是一整張大炕。
炕上靠西側牆是疊好的被子，炕中間有一張方桌。
地面是夯實的土地，靠牆的地上有一個柜子，柜子旁是一個縫紉機，正對著炕的方向還有一台老式的大屁股電視，看起來就是非常一般的農家的房子。
進入卧室后，白華將卧室燈打開，重新打量了一下跟在後邊的女孩兒。
眼前人就像第一眼看到一樣瘦弱，臉上有一點髒兮兮的，但卻掩蓋不住黑溜溜大眼睛中的明亮。
剛過耳的短髮給人一種乾淨利落的感覺，還帶有一絲可愛。
上身套穿了兩件短袖，下身穿了一條黑色的牛仔褲，整體看起來灰突突的，好像一個小乞丐。
手裡提著一個藍色塑料袋，不知裡邊裝的什麼，好像很重要似的。
「你剛剛說你沒有家了，怎麼回事？」打量了一番后，白華問道。
「爸爸、媽媽還有弟弟都死了。」小姑娘聲音平淡帶有一些顫抖的說。
白華聽了心中不免也有一些顫抖，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兒，心想「這命苦的姑娘，現在應該是在流浪吧！」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沒事兒，本就沒人在乎的。」
白華沉默了一下問：
「你叫什麼名字？」
「宋詩情。」小姑娘回答道。
「哦，我叫……」白華兩字還沒說出口。
小姑娘在接話說：「你叫白華」
「你認識我？」白華有些驚訝的問。
小姑娘搖了搖頭說：「剛才在體育場有人這麼叫你，我聽見了。」
「你是在體育場就開始跟著我了？」
小姑娘點了點頭沒說話。
「那中間我們還吃了飯。」
「我一直在門外等著了。」
「你跟了我將近兩個小時了」
「嗯」小姑娘眨了眨大眼睛回答道。
「我看見你們打架了，你很厲害，你能保護你的朋友們。」
「你、你能也護著我么？」小姑娘小聲試探地問。
雖然聲音很小，但房間中只有兩人，白華也聽見了眼前小姑娘說的話。
小姑娘低著頭，白華看不見她的臉，白華聽得出她的祈求，沒說話，轉身走出了東卧室。
小姑娘看見白華走出房間，並沒有跟出去。
「他是拒絕我了嗎？」小姑娘心裡想著。
「不，他只是沒答應我，肯定不算拒絕。」
正想著，就聽見門外白華喊道：「你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