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久違的安全感
小姑娘聽著白華的喊聲，忐忑的走出了房間。
小姑娘走到客廳的時候，
「這屋。」白華的聲音從西卧室傳來。
小姑娘循著聲音走進西卧室，西卧室跟東卧室基本相同，只不過沒有縫紉機和電視，地上多了一個柜子。
柜子旁有張桌子，桌子所靠的牆上，掛著兩張老人的黑白照片。
「你今晚睡這裡可以么？」
「可以。」小姑娘急忙回答。
「行，那你先收拾一下，有什麼需要到東屋找我。」
「那個，我餓了，有吃的么？」
白華聽了小姑娘的話，急忙去廚房給小姑娘去做飯，廚房中有灶台，但白華自己在家很少用大鍋，而是用液化氣灶做飯。
白華下了挂面，挂面本來是給自己準備的晚飯，自己晚上吃了米線，也就剩下了。
白華自己的飯量很大，怕小姑娘吃不飽，白華把所有面都下了。
又用醬炒了三個雞蛋。
想著如果小姑娘要是吃不了的話，剩下的就自己吃了。
將面和雞蛋端到了客廳的桌子上后，小姑娘開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一小盆挂面和一盤醬炒雞蛋，被秋風掃落葉般吃進了小姑娘的肚子里。
白華在一邊看的十分震驚，因為這是他的食量，他想不明白這麼瘦小的一個小丫頭是怎麼把這些東西全吃完的。
也許真是餓瘋了吧！
小姑娘吃完之後，看到了白華眼中的震驚，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微笑。
「不好意思啊！我太餓了，好多頓沒吃飽了。」
「哼，挺好，還挺上食，好養活。」白華笑了一聲說道。
上食是東北一般用動物身上的話，指能吃，不挑食，容易長膘的意思。
聽到了白華略帶調侃的話，小姑娘心裡並沒有一絲不舒服，在餓肚子面前這種調侃根本不算什麼。
更何況在東北的語言環境下，不接受被開玩笑，會被氣死的，在這個聊天等於扯犢子的環境下，玻璃心是不被允許的。
小姑娘當然聽得出這語言中的潛規則，兩個人能開玩笑，也就代表兩人間的關係進了一步。
所以自己的心裡也放鬆了許多。
「我不白讓你養活的，我可以幫你幹活，洗衣服，做飯，收拾屋子，我都可以做的。」小姑娘認真的說。
看著小姑娘略帶嚴肅的臉，白華噗嗤笑了出來。
「什麼年代了，童養媳啊！別想那麼多，快去收拾收拾吧！有什麼需要跟我說。」
小姑娘點了點頭，拿起了剛剛放在了凳子邊的藍色塑料袋，再次走進了西卧室。
第一次進西卧室的時候，沒仔細看屋中的布局，這次進屋，小姑娘仔細的看了一下擺設。
看到屋子裡掛的黑白照片，左邊照片上是一位看起來精神矍鑠的老頭，帶著一副棕色框的眼鏡，看起來有一絲威嚴。
右邊的照片上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照片中的老太太嘴角帶笑，滿目慈祥，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炕上放著白華剛從柜子里拿出來的被褥，因為長時間放在柜子中，被褥上帶有一股柜子中特有的味道，大概是棉花布料和木頭混雜的味道。
這種味道會給人一種安全感，那些小時候喜歡鑽進柜子，並在柜子中睡過覺的人一定有感觸。
柜子中的環境雖然狹小、黑暗，但卻能給人一種獨有的安全感。
所以很多小孩子都喜歡鑽進柜子，這也就使得這柜子中的味道是他們心中安全感的味道。
小姑娘拿起被子的一角聞了一下，感受到了一絲幸福。
這久違的味道讓小姑娘感受到了一絲心安，不自覺的嘴角帶著笑，把被褥鋪在了炕上。
鋪好了被褥，一回頭，又看到了兩張照片。
小姑娘心中打量了一番，從炕上下到地上，站在照片前雙手合十對兩張照片分別拜了三拜。
心中默念「對不起了，打擾你們了」
與此同時白華在客廳放了一個椅子，椅子上打了一盆清水開始洗漱。
簡單的洗漱過後，白華把水倒了，重新打了一盆清水放在了椅子上。
又在椅子靠背上放了一條毛巾。
這時拜完山頭的小姑娘也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白華看見她說：「洗漱一下，這裡有肥皂和洗髮水，毛巾在這。」
說完白華怕小姑娘有些尷尬，轉身就回到了東卧室。
小姑娘看著白華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盆中的清水，心想「這次自己應該選對了吧！」
白華進屋后把自己的被褥鋪好，白華的房間門沒關。
一回頭髮現小姑娘正站在自己的門口。
「咋的了？有事？」
「你家有我能穿的衣服么？」
白華思考了一下問：「死人的衣服你介意么？」
小姑娘搖頭說道：「不介意。」
白華又走進了西卧室，打開了衣櫃，在柜子中拿出了一件深藍色的棉布褲子和一件青色的衣裳，衣服上一朵朵紅花，與照片中老太太穿的那件如出一轍。
「你先換這個吧！還需要其他的話，我再想辦法。」
「嗯，謝謝。」
「有事喊我。」
說完話白華找出了半袋洗衣粉，放在了椅子邊。
回到自己的東卧室，把門關上，窗帘拉上，在縫紉機上拿了一本小說，上炕倚在枕頭上看了起來。
小姑娘見白華把門關上，也明白了什麼意思，便開始洗漱，洗完了手和臉之後，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白華關上的門。
「自己都已經送上門了，人家要是真是對自己做啥自己也反抗不了吧！」小姑娘心想。
心一狠，把臟衣服脫掉，快速的用毛巾擦拭了一遍身體。
穿上白華找出的衣服，又對著照片中的老太太拜了拜。
心裡想著「奶奶，借您的衣服穿一下！謝謝啦！」
照片中的人依然目光慈祥微笑地看著她。
穿著略顯成熟的衣服，把剛剛洗漱的水換掉，在院子中的水缸里盛出來一盆清水，把臟衣服洗了。
十月份的東北天氣已經很冷了，洗完了衣服，雙手的手指已經有點被水冰的麻木了。
把兩件短袖和一條褲子晾在了院子中的晾衣繩上。
把一件內衣拿進了屋中晾在了西卧室的窗台上。
收拾完一切，關了客廳和卧室的燈，把自己的藍色塑料袋壓在了褥子下，鑽進了被子里，鼻腔中充斥著被子上的味道。
小姑娘開始享受著久違的安全感，這次是自己找來的安全感。
由於太久沒有好好休息，很快小姑娘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