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能借我點錢么？
「起窯。」白華聽到小姑娘的問話回答道。
白華幹活的地方是位於白華家東邊五百米處的一處磚窯廠，每年會在附近招零工，白華每年有假期的時候會來這邊幹活。
白華能幹的工作就是開板車拉磚坯和起窯。
磚窯老闆名叫劉忠，人很好，白華剛去找活乾的時候，老闆看白華年紀小，是讓白華開板車的，因為開板車會相對輕鬆一些。
後來白華覺得開板車工資低，而起窯是計數的，多勞多得，就堅持要去起窯。
幹了兩回，老闆覺得白華確實能幹，也就同意讓白華繼續幹了。
起窯就是將燒制好的紅磚，從窯洞中取出來，而為了效率，窯中的溫度是不可能降到氣溫溫度的。
大概在四五十攝氏度的時候，人就要進去幹活，在窯口處放一個大風扇，向窯內吹風，保持通風。
所以起窯的工作又累又臟又熱，自然要比開板車賺的要多。
開板車是一天八十，以白華的起窯速度，一天能賺一百五左右。
老闆劉忠看白華年輕不容易，有時還會額外多給一點。
中學升高中的這個暑假白華也是在這邊幹了一個月，賺了將近五千塊，再加上十月一假期的幾天一共賺了六千塊，留作自己的生活費。
這次周末，白華也是想今年最後再賺點錢，因為天氣冷了，就要封窯了。
白華只是簡單的洗了一下手和臉，沒有洗頭和身上，因為下午還要去幹活。
小姑娘去拿了碗筷，二人坐下吃飯。
看著小姑娘做好的飯菜，白華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好久沒人給自己做飯了啊！」
端起了已經盛好了米飯的碗。
白華嘗了一下茄子，比自己做的好的多，白華做飯水平實在一般，因為家中只有自己，做飯的時候大多也都是糊弄一下。
偶爾還會在外邊吃，所以就做飯的技能一直都沒有精進。
吃了小姑娘做的飯，才發覺自己做飯實在是一般。
「你以前在家的經常做飯么？」白華問。
「沒有，我以前在家的時候從來不做飯。」小姑娘搖搖頭說。
「我家以前都是我爸做飯，我想學，我爸不讓。」
「我爸告訴我，這活誰會幹誰干，咱們不學，咱們到時候找個會做飯的丈夫。」
小姑娘回憶起往事有些難過。
白華注意到了小姑娘的情緒轉變，也不再問了。
「但是你做飯真的很好吃，比我自己做的好吃的多。」
「你說的是真的么？你要是覺得我做飯好吃的話，以後我一直給你做飯吃行么？」小姑娘有些興奮的說。
白華看著小姑娘有些期待的大眼睛，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說：「行。」
「真的啊！那咱們可說好了啊！」小姑娘笑著說。
「嗯。」
吃完了飯，白華一起收拾了桌子，然後小姑娘主動攬下了洗碗的工作。
白華在屋子裡走了一圈，看著上午被小姑娘重新收拾過得房間，大腦開始放空。
西卧室的房間門小姑娘並沒有關上。
不知不覺走到了西卧室，爺爺奶奶的照片前，看著照片中的爺爺奶奶，白華的嘴角不自覺的笑了一下。
一轉頭，看見了小姑娘晾在窗檯的內褲，白華大腦空白了一秒，逃一般離開了西卧室。
回到了自己的東卧室，還未平復心情，刷完碗的小姑娘便從廚房來到了他所在的東卧室。
「白華」
「啊！？」白華被小姑娘直接叫名字給嚇了一跳，驚呼道。
「怎、怎、怎麼了？」白華有些結巴的說。
「你怎麼了？」小姑娘見白華這樣，有些奇怪的問。
「啊，我沒事，你有什麼事么？」白華努力平靜自己的語氣說。
「啊，我就是問問你這些書我可以看么？」小姑娘手指著縫紉機上的一排小說。
「啊，可以，都可以看。」
「那太好了，謝謝。」小姑娘開心的說。
然後走到了縫紉機前，從中拿出了上午看過的《許三觀賣血記》，晃蕩著腦袋走出了房間。
白華看著走出房間開心的小姑娘的背影，心想「還好她沒看見，否則就太尷尬了！」
白華此刻只想逃離出房間，才能避免這種尷尬，心裡想著便走出了屋子，本來可能還要休息一下，心想算了。
「我去幹活了啊！」白華喊道。
「啊！」小姑娘答道，心想怎麼也不休息一下，直接就要去幹活么？
聽見小姑娘的答覆，白華飛速的離開了自己的家裡，走向了磚窯，心想等晚上回來的時候應該就不那麼尷尬了。
回到了西卧室的小姑娘，拿起了自己剛剛借到手的書，準備繼續讀下去。
視線突然鎖定到了地面上一塊有點變紅的區域，覺得有些奇怪，小姑娘蹲下仔細看了一下，有點眼熟。
小姑娘突然想到，是白華來過這屋了，站起來的小姑娘視線一掃，看到了自己昨晚晾在窗台上的內褲。
聯想到白華剛剛的反應，心想他一定是看見了，想到這裡，小姑娘的臉一下就紅了。
這實在太尷尬了，摸著自己燒紅的臉，小姑娘想著不能讓他發現我知道了這件事。
那就更尷尬了，小姑娘拿著笤帚把地上的紅色區域全部清掃乾淨。
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繼續看起了那本《許三觀賣血記》。
體力勞動確實能夠使人忘記尷尬，在磚窯中幹活的白華，一開始還記著這個事！
但在窯中的高溫炙烤下，一些大腦中的思緒好像都跟著窯中的水分蒸發殆盡。
一下午的工作過後，白華在老闆那裡領了一百五十塊錢。
因為不能連續過來幹活，磚窯老闆也就給白華日結工資。
拿了一百五十塊錢的白華回到了家中，家中的人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只等他回家開飯。
小姑娘打量了一下白華的臉，好像沒有了中午的尷尬。
便說道：「吃飯吧！」
「好。」白華答應一聲。
白華再次只是簡單的洗了手和臉，就開始吃飯。
「只洗手和臉么？」小姑娘看著白華有些疑惑的問。
「一會兒還要練拳。」
「還要練啊？」
「嗯。」
二人一起吃完了飯，白華又開始練拳，小姑娘站在門口看著，看起來好像有心事似得。
白華練完拳后，看著門前好像有心事小姑娘。
小姑娘穿著花衣服實在是有些好笑，白華沒忍住笑了一聲問：「咋的了？有啥事？」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你能借我點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