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久不見
「舒列爾！」超市外的柏子恆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只能大聲在外面呼喊著
「活著呢。」舒列爾聽到外面人呼喊的聲音，嘴裡回應了一句，隨後就見屍群當中一股細繩飛向不遠處的貨架，一道身影借著鏢繩將自己帶離了屍群的包圍圈，腦海里還在思索著接下來的行動，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袍的人突然出現在細繩所在的貨架上，寒光在黑袍之下顯現出來，那是一把匕首，舒列爾瞬間瞳孔驟縮。
察覺到不對勁的舒列爾趕忙調整重心，在那柄匕首刺向自己的瞬間，用另一隻鏢擋開那一刺的同時，抬腳踩上貨架，再一用力將自己往反方向蹬了出去，順勢收回還固定在貨架上的鏢，黑袍人的匕首落了空，但也僅僅是匕首而已，屍群和亞赫早已經在舒列爾落腳的地方站好。
見此，尚在半空的舒列爾心中暗道不妙，剛打算尋找別的能用鏢繩固定的地方的時候，一道出乎意料的聲音傳入耳中——
「好久不見啊，我親愛的老師。」黑袍下傳出的聲音讓舒列爾猛地一驚，連近在咫尺的屍群都無暇關注，看著站在貨架上的黑袍人，瞳孔里滿是震驚。
「喂！舒列爾！！！」
還在震驚中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什麼，就感覺眼前的景色飛快變化，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自己帶離原地，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瞬移到了超市門口的位置，還沒等他站穩，舒列爾就又一次被帶離了原地，緩過神來，耳邊就是呼呼的風聲，風景還在不斷後退。
「哦吼。」舒列爾看了一眼腳底下的棋盤慨嘆一聲
「你哦吼個屁啊！！！！」得到的是柏子恆的怒吼，「誰讓你推我出來的！！！還有！！！你剛剛在發什麼呆啊！！！！有多危險你知道嗎！！！你差點沒命啊！！！」
「我這不是沒事嗎。」舒列爾無邪地笑了笑，彷彿先前的失神都只是錯覺一般，「剛剛是你讓我瞬移的？」
「瞬移？」柏子恆回想了一下，「我想起來了，我原本是想衝進去救你的，然後我就好像能看見超市裡發生的事情了，但是又好像不是正常人看的那個視角？」
「誒？」
「就是眼前又有了一個小空間，是一個棋盤大小的3D空間，超市裡面的景象都在這上面，你，守護者，那些鬼，還有那個黑袍人都在棋盤上，就好像是棋盤上的棋子，我就試著移動了一下你對應的棋子，沒想到你就出現在我面前了。」柏子恆仔細回憶道，「沒想到這個棋盤除了當飛行滑板，還有這麼厲害的用處。」
「真好，這樣一來，你不就相當於可以控制戰鬥時的局面了？」
「我還沒往這方面想過，但是棋盤似乎有範圍的限制，如果不在棋盤當中，我就沒有辦法了。剛才在棋盤外面的那些髒東西就是這樣，在棋盤當中沒有顯示，而且，注意力在棋盤當中的時候，我察覺不到我自身周圍的情況。」
「嗯~」舒列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咱們快點回去吧，把這個好消息和小巫師他們分享一下。」
「說的也是。」柏子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為什麼你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你剛剛可是死裡逃生誒。」
「嗯？我應該是什麼反應啊。」
「嘶，你這傢伙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對了，你剛剛是看到什麼了？我看你怎麼好像是突然愣在原地了。」
「還不是一下子沒有反應的過來。」舒列爾笑了笑，「這下好了，你們都覺醒能力了，以後找物資的事情還是交給你們吧。」
「不要給自己偷懶找借口啊我說。」這傢伙還是那麼讓人討厭啊
回到住所，柏子恆迫不及待地就想和另外兩人分享自己覺醒的好消息，只可惜剛一進門，就看到前來開門的莉婭捂緊了口鼻快速後退
意識到自己身上還沾染著些什麼的柏子恆臉色瞬間又變了，這個時候才察覺到自己身上那黏膩噁心的觸感
莉婭被熏得有些睜不開眼：「你們這是經歷了什麼啊，怎麼這麼臭？」
「說來話長。」舒列爾從身後冒出來，「出現了一些小意外，具體的經過嘛，不如等我們洗過澡之後再來和你們說吧。」
「先走一步！」眾人只聽到一句話，就看到一抹身影飛速閃過
艾蒙有些哭笑不得：「看起來他自己也被噁心得不輕啊。」
看著另外一個慢悠悠上樓的背影，莉婭不由得一陣惡寒，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咦~還好去的不是我，要不然，估計我得瘋。」
艾蒙和莉婭兩人對視了幾秒，都不由得笑出了聲，雖然不知道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是能活著回來，就是萬幸了
柏子恆在浴室里待了將近三個小時，恨不得給自己搓掉層皮，才冒著熱氣地坐回到客廳當中：「完了，感覺自己入味了已經。」
莉婭被這話逗笑出聲：「那是你的錯覺啦，你現在是我們幾個人當中最香的了，你這是用了多少沐浴露啊？」
「嗯……用了一瓶差不多？」
艾蒙嘴角亦是揚起了些許笑意，片刻后才開口問：「所以你們到底經歷了什麼，那個守護者的能力理應是和火有關的才是，你們為什麼會……」
「和預想的有些偏差，我們進超市的時候並沒有遇到那個守護者。」柏子恆尚未擦乾的頭髮還在往下滴水，將自己和舒列爾在超市裡遭遇的事情娓娓道來
許久之後，艾蒙的眉頭也不由得皺緊：「你是說你們遇到了一個和實驗主辦方有關係的黑袍人？可是守護者不也是實驗主辦安排的嗎，他們倆為什麼還會動手？」
柏子恆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我懷疑，他也是實驗品。」
「實驗主辦方安排自己人進入這場實驗？」莉婭不由得驚叫出聲，「先不提目的是什麼？真的會有人能捨命為那個什麼主辦做到這種地步嗎？」
「莉婭說得對，在這場實驗里，就算實力強過所有實驗品，也有可能會在主辦自己設計的實驗環節里喪命，正常人應該不會這麼選擇吧，除非，他們有我們這些普通實驗品所沒有的先天優勢。」艾蒙頓了頓，「比如說主辦的偏愛。」
「那豈不是很不公平？主辦如果有心偏袒，那不就相當於內定好了實驗最後的勝者了嗎。」莉婭說出自己的想法
聞言，艾蒙又一次陷入了沉思：「有道理，主辦需要優秀的實驗品，自然不會偏袒誰，那麼那個黑袍人在這實驗里，還能是什麼樣的身份呢？」
許久沒有出聲的柏子恆這時開口道：「有沒有可能，是他們自願進入這場實驗的呢？或者是被威脅？」
柏子恆所說確實是最大的可能，畢竟那個什麼實驗主辦可是此前聞所未聞的神，以神的身份，不管是許諾一個願望，亦或是威脅，確實可以安排自己手底下的人進入到實驗當中
「那麼之前在街道上與艾蒙大打出手的兩人，很可能就是實驗主辦安排進來的人了吧。」莉婭突然回憶起之前最開始時見到的場景
另外兩人，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那場懾人的打鬥，無疑是讓周圍的人注意到了異能，或許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向眾人展示這場實驗的真實性，也在威懾其他試驗品。
這麼想來，主辦安排人在這場實驗里，似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這些人很有可能會是後期推動實驗的一部分
這時，柏子恆在客廳里張望了一下：「奇怪，舒列爾還沒下來嗎？」
莉婭搖了搖頭：「他似乎受了挺嚴重的傷的，在房間里休息，我原本想用魔法幫他治療，但是他沒讓我進房間。」
「啊？」回憶起什麼的柏子恆摸了摸鼻子，語氣裡帶上些許慚愧，「在超市裡，要不是舒列爾，我估計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我都沒注意到他受傷的事情。」
「你是覺醒了能力了對吧。」艾蒙看著身邊的少年開口問道
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的柏子恆有些呆愣地點了點頭
「那舒列爾呢？」
柏子恆低頭回憶了一番：「好像沒有，他回來的路上還說我們三個都覺醒了，他可以偷懶來著。所以我估計是沒有覺醒的吧。」
艾蒙低垂著頭，那副機械眼罩遮住了眼眸里的思緒：「我們一開始猜想，適當的刺激，可以激發藥劑的作用，那些屍群的能力明顯要低於守護者的，你成功覺醒了能力，沒道理一直和守護者正面打鬥的舒列爾一點都沒有覺醒的意思啊，難不成與守護者的戰鬥還不足以給他造成壓力？」
「不可能！」柏子恆幾乎是在艾蒙話音剛落下的瞬間就開口反駁，「我看著他嘴角都有血跡了，而且就算守護者一個人不能給他造成壓力，最後還有那個黑袍人，被包夾的他還是我救出來的呢。」
「對啊，可能只是還沒有到時機呢，舒列爾不也只是一個心理醫生嗎，那個守護者，怎麼可能無法造成壓力嘛。」莉婭也出聲附和
艾蒙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一個心理醫生，能在能力尚未覺醒的時候，和守護者戰鬥得不分上下嗎？」
艾蒙的話讓客廳的氛圍陷入詭異的寂靜
片刻后，柏子恆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我不管他的身份究竟是不是心理醫生，舒列爾現在是我們的同伴，況且，他救了我不止一次，就算他在身份和能力上說了謊，我也相信他不會幹出傷害我們的事情。我們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說過的，彼此之間絕不會動手的。」
看著少年人堅定的目光和一旁莉婭炙熱的眼神，艾蒙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自然知道，作為同伴，信任是最重要的事情，只是舒列爾身上的違和感，讓我不得不產生懷疑。」
莉婭出來打圓場道：「說不定他不說也有他的理由呢，哎呀，好了好了，只要同伴之間不做傷害對方的事就可以了，我相信等到時機到了，舒列爾會願意和我們交心的。現在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如何通過第一個實驗環節。」
柏子恆重新坐回到沙發上：「我們沒能拿回來物資，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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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能活著回來已經很不錯了，而且你還覺醒了能力，也不算是一無所獲嘛。」莉婭寬慰道，讓柏子恆不由得心軟軟，這個小巫師莫名得有一種老母親的光輝在身上，但是絲毫感覺不到違和是怎麼回事
「莉婭說得沒錯，沒拿回物資也是情有可原，我們尚且還有一些吃食可以撐一段時間，關鍵是要想辦法，怎麼在下一次的行動中，從守護者的手中搶奪足夠的物資。
現如今我們四人算是都得罪了一遍那個守護者，恐怕下一次見面會是一場惡鬥。」
莉婭補充道：「而且，如果只是守護者，覺醒了能力的我們，或許還有一戰的能力，但是如果像今天這樣，還有黑衣人不分敵我式的摻和，恐怕會有些麻煩。」
柏子恆聽得有些頭疼，胡亂地揉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哎呀，這樣一說，完全就是無法預知的情況嘛，除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根本就沒辦法制定什麼專門的計劃啊。」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這一環節，也並不是只有我們四個實驗品而已啊。」艾蒙聳了聳肩，也瞬間點醒了眾人，對啊，這第一個實驗環節是針對所有實驗品的，大家的敵人都是那個守護者，要說最開始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們，面對守護者是害怕的，但是現如今，大部分實驗品都已經覺醒了自己的能力，那麼面對守護者的壓力就小了不少，這個區域的實驗品數量那麼多，就算是耗也能將那個守護者耗死吧
這樣一思考，好像這第一個實驗環節也沒有那麼難嘛，眾人頓時也鬆了口氣，又聊了幾句，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樓上，一直待在房間的舒列爾沒有休息，坐到飄窗上，眼神不自覺地飄向窗外超市的方向，除了月色下隱約能看到輪廓的諸多住房，其他什麼也看不見，舒列爾那雙眼睛卻好像透過黑暗看到了不屬於這片時空的回憶，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了幾分：「確實好久不見了啊，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