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撿了個孩子
半夜，一道身影自別墅三樓翻窗而出，逐漸走向黑暗當中
「砰」不遠處巷子里傳出來的聲音傳到了在街道上漫步之人的耳中，好奇心的驅使下，來到了一處巷口，自己所處的街道尚且還有一絲月光照明，向巷道深處望去，除了逐漸清晰的毆打聲與謾罵聲，就只有那勢要將一切吞吃入腹的黑暗。
對於這些，舒列爾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在這個絕命實驗當中，他並不想多管閑事，他可沒有柏子恆那種熱血的氣概，原本的好奇心，這會兒也已經得到了滿足。
「好久不見，我親愛的老師。」白天黑袍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原本打算直接離開的舒列爾破天荒地停下了腳步，嘆了口氣，轉身走進了黑暗。
巷子當中，幾個人正圍著地上的一小團拳打腳踢。
這個大小……是個孩子？有意思，實驗都進行這麼久了，還有孩子活到現在？
舒列爾靠在牆上看了一會兒，那群人當中才有人發現了這個突然出現的身影：「喂，什麼人？」喊出的聲音，在這個被黑暗包圍的巷道中傳出陣陣迴響。
「普通人。」依舊是那散漫慵懶的語氣，舒列爾順勢抬手摘下自己的眼鏡。
「哈？」施暴的人還沒有搞清楚來人的情況，就在黑暗中看到一雙詭異的眼睛，瞬間，腦神經彷彿被什麼刺痛了一般，緊接著眼前的景象變成粒子散開，形成旋渦，幾個人只感覺自己周身陣陣虛無感和恐懼感，很快，眼前的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明明腳下都不曾動過半分，卻已經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地方，眼前哪裡還是那個狹窄的巷子，分明是一個巨大到看不見頂部的鐵籠。
這幾人還沒有適應剛才的眩暈感，就又被一道嘶吼聲震得頭暈目眩，循聲望去，一隻巨大的猛虎從黑暗中緩慢露出真容，說是老虎應該有些不準確，因為這老虎竟是比人還要高上不少，地面彷彿都隨著它走過的一步步震顫著，那露在外的獠牙上還沾染著不知名的血跡，盯著眼前幾人的眼睛滿是猩紅，一時間，原本的施暴者，變成了弱小的獵物。
而巷子中，縮在地上的小糰子看著方才還很兇狠的人，這一會兒彷彿見了鬼一樣，慘叫奔逃，但是明明這個巷子里除了突然出現的大哥哥，什麼都沒有了啊，片刻之後，令人膽寒的慘叫聲逐漸消失，不見一絲光亮的小鎮重新陷入詭異的寂靜。
舒列爾緩步走到牆角的小人兒面前，很快，舒列爾看著眼前眼神清澄的小丫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奇。
「你叫什麼名字？」舒列爾抬手整理了一下小女孩兒凌亂的頭髮
被問到的人低頭思索了片刻，抬首直勾勾地對上眼前人的眼睛：「我不記得了。」
「嗯？那你記得些什麼呢？」
小孩兒有些沮喪的搖了搖頭，似乎對於自己不能回答眼前人的問題感到難過，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大哥哥給自己的感覺很舒服，對自己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這時，小女孩兒脖子上的掛墜吸引了舒列爾的注意，將其拿在手心裡查看了一番，對此，坐在地上的小糰子也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只是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蹲在自己身前的人。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東西拿走？」
「哥哥剛剛救了我，不是壞人。」
「萬一我就是壞人呢？你就不怕我救你是為了對你做更壞的事？」舒列爾借著月光看了一眼掛墜，是一塊墨玉，不過看這玉的形狀，應該還有另一半，掛墜上還刻著兩個字「納痕」
「噥，還給你。」舒列爾將玉重新放回女孩兒懷中，起身準備離開
見狀，女孩兒有些著急地開口：「哥哥不喜歡嗎？」
「這東西對我來說沒有用處。我先走了，有緣再見。」舒列爾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就向巷子外走去，「如果你能活著的話。」
「我能不能……」牆角的小孩兒站起身，沖著人的背影剛喊出幾個字又扭捏了起來
「什麼？」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走？」小糰子似乎是害怕被拒絕一般，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可不是什麼好人，況且，這裡也不是什麼過家家的遊戲，我可沒有興趣當你的保姆。」嘴上這麼說著，舒列爾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似乎是在期待著小糰子的下文
「我可以幫上忙的！」
聞言，舒列爾也起了逗弄的心思：「說來聽聽。」
「我，我，我可以……」女孩兒急得小臉通紅，「我一定會有作用的，遇到危險，我可以幫你爭取逃跑的時間。」似乎突然想到什麼的女孩兒激動地喊出聲
「你？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怎麼幫我爭取時間啊？」
「你可以把我丟下去轉移壞人的注意力！」小女孩兒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口，反倒是舒列爾一下子頓住了
「你就這麼想跟著我？」
「嗯嗯！！」小糰子也不知道原因，但是她就是很想待在這個人的身邊
「不怕我嗎，說不定我是那種一生氣就會殺了你的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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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兒直勾勾的盯著舒列爾的眼睛：「可是，大哥哥給我的感覺很溫柔啊。」
這句話不知道是戳到了回憶中的那個片段，舒列爾久久沒有出聲，許久之後，面上才揚起一抹笑意：「你跟著吧，不過我可不保證你的安全。」
「好！」
舒列爾短暫地頓住了腳步，記憶里一個熟悉的身影似乎告誡過自己不要隨便撿孩子來著，嗯……管他呢
這麼大一個小孩兒，幾乎是剛回到別墅就被發現了，原本下來找水喝的柏子恆看到牽著一個小孩兒從外面回來的舒列爾，一度以為是自己還在夢裡。
大半夜，一群人圍坐在客廳當中，那小糰子就坐在正中央的地板上，另外除了舒列爾的三人圍在旁邊，被周圍人打量的小女孩兒不知不覺就羞紅了臉，有些局促地捻著手指，時不時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已經陷進去單人沙發的某人。
「哇！好可愛啊。」莉婭率先忍不住捏了捏女孩兒肉嘟嘟的臉頰
「喂，這小孩兒哪來的？」柏子恆有些警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新成員，開口質問某個假裝不關自己事的沒事兒人
當事人癱在沙發上，彷彿事不關己的樣子：「出去玩兒撿到的。」
「哈？？？你大半夜出去幹啥？？再說了，你出去就出去唄，你怎麼亂撿東西啊，你了解她嗎，萬一有什麼危險怎麼辦？哪有一個小孩子能活到現在的啊，她絕對不簡單！說不定就是某個人的能力，變成小孩，然後迷惑別人，再趁機下手！」柏子恆滔滔不絕的說著
「不錯的腦洞。」舒列爾抬頭對著說話人打了個響指調侃道
「我再和你說認真的啊喂，你給我嚴肅一點！！！」
「我的能力對她沒有作用。」艾蒙特斯突然開口
旁邊的兩個人被艾蒙突然的發言嚇了一跳，但是在聽清話的內容之後，很快就開始嘗試，小女孩兒從頭到尾也只是眨巴著那雙大眼睛，滿是疑惑地看著坐在自己周圍的三個人，完全沒有被什麼能力影響到的感覺，舒列爾挑眉，難怪一開始的那幫人只是在毆打，可能也是發現了這一點吧。
「嘖，這也太奇怪了吧。」柏子恆皺緊了眉頭，「這麼一看就更不像是普通小孩兒了。喂，你打算拿她怎麼辦？」
「啊？小孩兒想跟著我，那就讓她跟著唄。」
面對舒列爾無所謂的發言，柏子恆氣不打一處來：「萬一有什麼危險怎麼辦？萬一這個小孩兒是什麼危險人物，或者是這個狗屁實驗準備的又一個秘密武器呢？？？要是我們出了什麼事，你能負責嗎？？？？」
當事人若無其事的指了指柏子恆的背後，意識到什麼的柏子恆緩慢扭過頭，果然發現了臉上掛著淚珠的小孩兒和怒目瞪著他的莉婭，短暫尷尬之後，意識到自己過於大聲的柏子恆有些心虛地撓了撓頭：「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哈，我只是覺得應該謹慎一點……」
「那你也不能當著人家的面說這樣的話啊，你看你把人家都惹哭了！」莉婭氣呼呼的
柏子恆一時間有些無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哇啊！！！」小孩兒徑直撲到舒列爾身上放聲大哭，「哥哥，不要趕我走啊！我，我害怕！嗚嗚嗚嗚。」
「哥哥也不捨得你啊。」
「你！！！」舒列爾過於誇張的演技頓時讓柏子恆怒火中燒，偏偏還沒有任何辦法，那傢伙懷裡的小東西是不是偷瞄自己了？？是的吧！又偷瞄自己一次！！！
「接下來怎麼辦，你要把她趕走嗎？」舒列爾眉頭微揚，眉尾微微下垂，一副可憐的模樣看著面前青筋凸起的人，仔細看能看出某人眼底的得意，當然，只有正對面的柏子恆看到了。
「你這傢伙！！！」柏子恆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咬著后槽牙吐出這四個字，還沒來得及罵什麼，就感受到另外一個炙熱的眼神從舒列爾的懷裡落到自己的身上，低頭就看到了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眶裡的淚水彷彿只要自己說一個「不」子，就會立刻掉下來，而這雙眼睛的主人還縮在舒列爾的胸前抽泣著。
「哎。」柏子恆無奈的嘆了口氣，「留下就留下吧，但是如果被我發現這小玩意兒出現什麼異常的地方，別怪我心狠手辣。」
「好耶！」幾乎是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剛才還在哭泣的小孩兒這會兒直接撲在舒列爾的懷裡慶祝著
嘖，怎麼感覺被這一大一小下套了呢。
舒列爾揉了揉眼前的小腦袋，寵溺般的輕笑出聲，這小傢伙，比想象的要有趣多了。
一旁的莉婭也很是高興地湊到身邊：「太好了，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啊？」
同樣的問題，小女孩兒的眼神也變得有些黯然：「我，我不記得了。」
看著突然沮喪的小人，舒列爾緩緩出聲：「叫你納痕吧，你的掛墜上就是這兩個字。」
「好！」
另一邊還在回想自己是怎麼中圈套的柏子恆小聲嘀咕著：「連名字都不知道，怎麼看都不對勁。」不過這話他也只敢一個人小聲說，生怕下一秒又被某個老狐狸框進去了
莉婭倒像是很喜歡孩子的樣子，也沒有多想什麼，牽起納痕的手說道：「我帶你去洗個澡收拾一下吧，看你髒的，都看不清小臉兒了。」
莉婭帶著人去到樓上的浴室，柏子恆看了一眼沙發上的人，賭氣般地哼了一聲，上樓回去自己的房間了。此刻，偌大的客廳當中只剩下舒列爾和艾蒙特斯。
舒列爾自顧自地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而站在不遠處的艾蒙特斯，探究般的眼神毫不遮掩的打在人的身上。
靜默許久之後，或許是被盯得受不了了，舒列爾開口打破了僵局：「幹嘛一直看著我啊，有什麼事嗎？」
「你好像有心事。」這或許是艾蒙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能夠表達她疑惑的句子了
聞言，舒列爾只是輕笑了一聲：「誰都會有秘密，被綁來這裡，難免會想到自己過去的生活吧。」
興許是被這樣的說法說服了，艾蒙特斯停留了一會兒，便轉身上樓了。
現如今的情況，即使是夜晚，為了避免成為目標，大家都沒有開燈的習慣，偌大的空間，便只有窗戶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讓人勉強看清一些事物。
舒列爾嘆了口氣，整個人都陷入沙發中，閉上了雙眼，不知是太過疲憊，亦或是……被某些回憶糾纏住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