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賢妃自戕
「不！我要去告訴陛下！是你！是你從中作梗！」旗嬪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朝府門外衝去，剛才還一臉慈愛的人變了面孔。
「來人啊，把她鎖起來，哪也不許去！」首輔一聲令下，下人很快把尊貴的旗嬪娘娘鎖在了她曾經的閨房中，不得走出半步。
「老爺，就這麼把娘娘鎖起來是不是不妥？」首輔的幕僚有些擔心。
「確實不妥，來人！」首輔說一不二，叫來了小廝，朝人吩咐，和宮裡稟報，旗嬪娘娘染了風寒，只能在家不能外出，要在府上養病，過段時間才能回去。
很快，宮裡得到消息，宮人把消息傳給正在協理六宮的賢妃，她揮了揮衣袖，風輕雲淡的說道：「知道了，下去吧。」
還有兩天就是陳棄的生辰，賢妃對鏡拆釵，華美精緻的首飾一一被取下來擺放整齊，頭上只別了一隻當初皇帝在民間送她的蝴蝶簪子，身上褪去了素日的艷麗顏色，穿上了那套初見的衣服，雖然洗的有些發白但保存的很好。
「娘娘，您這是……？」小翠站在一旁，心裡有些害怕。
「戴久了金銀俗物，倒忘了來時路。來的時候兩袖空空，走也該乾乾淨淨。」
賢妃沒有了往日的針鋒相對和盛氣凌人，失去了高高在上的清高和冷冽，只叫奶娘抱來了小公主，在她熟睡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放了一個長命鎖，起身，毅然決然的朝外面走。
「娘娘……」
小翠站在門口，像是預感了什麼，有些悲哀的叫出了口，娘娘看起來只是面冷心熱，那一年要不是她的接濟，自己的娘早就病死了。
「照顧好她，你就不用跟來了。」賢妃站在陽光里，兩顆虎牙，笑起來晃的人眼睛疼，那麼美，卻又觸不可及。
小翠點點頭，聽出來她的言外之意，站在門口看著那道離去的背影，一個勁的擦眼淚，娘娘，您放心，奴婢一定拚死保護好小公主！
「賢妃娘娘，您怎麼來了？」書房外守著的蘇培盛看見賢妃一身民女子的打扮，剛開始還沒認出來，直到來人近了才看見那熟悉的臉龐，驚訝不已。
「煩請公公給陛下稟告一聲，本宮有要事找他。要是陛下不見，會一直在這裡等他出來。」賢妃不卑不亢的站著，雖著素衣難掩風華。
「是。」
蘇培盛進去稟告，一旁的小宮女撇撇嘴，這賢妃娘娘又來爭寵了，這會兒還換著花樣，還搞一次懷舊，嘖嘖嘖……
賢妃自然是察覺到了不懷好意的目光，如果是以前她一定讓她吃不了兜著走，可現在只是一笑了之。
「娘娘，進去吧，陛下在裡間等你呢。」蘇培盛打開門，笑意盈盈的回稟。
「多謝蘇公公。」賢妃朝前走，路過小宮女的旁邊，俏皮一笑「，你的口脂花了。」
「……」
小宮女著急忙慌的問身邊人，身邊人都說沒花，剛想說話就見賢妃早已進去無奈嘆了口氣。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賢妃三叩九拜行了大禮，皇帝只一眼，剩下的太監宮女全部退了出去。
「賢妃所來何事？」皇帝本想冷漠，猛然看到她的裝扮還是心軟了幾分，起身將人扶了起來。
「沒什麼事兒，就想這樣多陪陪陛下。」賢妃歪頭，嘴角帶笑。
「……都是孩子的娘了，整這副少女做派未免過了。」皇帝神情一僵，回了主位冷冷開口。
「是，嬪妾下次不會了。」
賢妃只是微笑並沒有任何不滿，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陛下對她已經冷漠至極了，可能這樣的態度早已習慣了已經無法傷害她的心了。
皇帝也不說話，拿起摺子，想的入迷賢妃也不開口，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跪下重重磕頭聲音大的嚇了皇帝一跳。
「你幹嘛？」面對一驚一乍的賢妃皇帝有些無奈，正在想事情得他冷不丁被嚇了一跳。
「臣妾有罪！臣妾是這天底下的罪人，臣妾今日來就是認罪的，因為臣妾的一個惡意，居然害了這天下人！臣妾罪不容誅，偷聽到陛下立太子的人選，為了一己私利想要讓陛下不要離開臣妾，所以把消息透露給首輔，臣妾沒想到他居然生了二心，利用河洲之事隱瞞不報，讓事態擴大至此……」賢妃把事情的經過一字一句說出來，坐在上首的人神情並沒有變化，甚至沒有出口斥責。
「陛下，您看看臣妾好不好？」賢妃眼裡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了，跪著一步一步朝皇帝旁邊挪去，此刻她的心快碎了。
「朕記得初見你時，你流落街頭和乞丐搶吃食，你說當初賣身葬父遇見好心人給了你銀子讓你尋找出路，可惜又半道遇小偷，錢沒了，好在安葬了父親，想吃上一口熱乎的饅頭就隨父親去了，阿狸，事到如今，你可悔？」皇帝叫出了賢妃在民間的名字，如果雷公在凡間的話，就會認出面前弱不禁風的美人是曾經那個賣身葬父的小女孩。
「奴婢求恩公收留。」
阿狸想起了過去，被蘇玉婷的兒子陳默欺壓，後來遇見恩人出頭，本想出人頭地在報答……可能老天就欺負可憐人吧，好不容易柳暗花明又遭劫難，那老乞丐不僅搶東西還想強暴她，要不是面前的人出現的及時……
「陛下……臣妾……知錯了。」賢妃失了往日的風光，眼睛哭的紅腫。
「臣妾只是不想讓陛下離開，陛下是天底下唯一對阿狸好的人了，從小娘親就拋棄了我，父親也病死了，阿狸什麼都沒有了就只有陛下了……嗚嗚嗚……陛下也不要阿狸了嗎？」賢妃哭的梨花帶雨，眼裡只容得下皇帝，她的後半生只為他活，他走了自己也不想苟活於世了。
「你從哪聽出來的朕要離開？」皇帝伸出手，想扶她起來，她不動就這麼跪著。
「事到如今陛下不用在欺騙臣妾了，從皇後娘娘醒來那一刻你讓臣妾解散後宮姐妹，阿狸就知道了……」阿狸一直哭一直哭，手裡拉著皇帝的衣袖。
「陛下，你抱抱我，好不好？」阿狸眼角帶淚，迷離又恍惚。
「……」皇帝沒說話，只是目光複雜的看著她。
「臣妾知道了，陛下保重！」阿狸笑的凄，眼睛一閉，毅然決然掏出簪子猛的朝脖子刺進，嫣紅又滾燙的血濺了一地。
「阿狸！你這又是何必？朕從來沒有怪過你……」皇帝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趕緊抱著還剩一口氣的人。
「自始至終，阿狸……只想和陛下……永遠……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