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朝
一旁，趙高看傻了眼。
李斯竟然在問十三公子這等大事？
十三公子料事如神，又是在說什麼？
還有，他曾經的第一手下驚泥，又何時成了十三公子了的侍女？
短時間內，無法理解的事情發生，竟然掩蓋住了他的手腳之痛。
十三公子在始皇的一眾子女之中，趙高只有模糊的印象，不學無術，喜歡研究墨家機關術，喜歡自己搞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喜歡研究穀物種植，
是一個對朝堂、對仕途、對皇位沒有分毫興趣的人，
怎麼會？
他堅信自己掌握的情報組織不會調查錯誤，但現在是什麼情況？
十三公子藏的這麼深，在這個時候出來想要做什麼？
「趙高為國賊，明日朝堂直接定罪斬了吧。
他同宗的幾位，我念幾個名字，你派人連夜抓了，如有反抗的，直接革殺勿論。
他的地網情報組織，驚泥，你去接過來吧。
當初的六劍侍只剩你一個了，趙高一死，也只有你能調動這些人。」
贏長生簡單幾句，就定了中車府令趙高，這個原本大秦距離始皇最近之人，也是最有機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官生死，
而且連趙高的妻弟、幾位有權勢的族人，一一被他輕描淡寫的講出罪名，
又早已將地網那個大秦最神秘的情報組織的歸屬給安排好。
贏長生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插在趙高心上，讓他心底一沉再沉，再無僥倖心理。
此考慮之周全，根本不像是現想出來的，說是沒有個十年八年的調查和掌握情況，趙高根本不信，
可是，十三公子今年才十六啊！
「十三公子！趙高服了，求放我一條生路啊！」
趙高跌在地上，哭訴。
「聒噪，驚泥，讓他閉嘴。」
贏長生冷淡一言，
驚泥身形一閃，來到趙高身後，舉起劍柄猛得砸在他的後腦，趙高頓時昏睡了過去。
贏長生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趙高一眼，彷彿處置趙高和他的權力範圍、勢力組織等，不過是不足掛齒般的小事而已。
李斯見此，心中更加佩服，
十三公子年齡雖小，卻隱隱有著帝王之風，處置大秦排名第二的情報組織來，如此的輕描淡寫，
顯然，在他心中，整個江山社稷才是關鍵，趙高此類根本上不得檯面，
而李斯心中又如何不知，他自己比起趙高來，也並不強到哪裡去，
念及此，李斯更加謙卑了，
「臣，連夜就辦。還請公子就在老臣府上暫歇，等老臣的消息。」
「去吧。」
贏長生擺擺手，「驚泥，你也去吧，速去速回。」
「是，公子！」嬌聲應下，驚泥取下趙高腰間的一個令牌，快步離去。
人都走後，贏長生繼續展開手上的粗布，以碳筆畫著簡要的曲轅犁的圖形，
「沒有紙，用這布寫畫圖紙也太費力了，麻煩，
回頭早點把紙搞出來，
另外，也得快點把墨家的人才都弄過來，以後我就口訴，活讓他們專業的來干，肯定更快。」
贏長生抱怨一句，又嘆氣，繼續畫了起來。
人才和紙都是後面的事，目前的關鍵是開墾農田，發展農耕，解決糧食這個大計，
這是一點耽擱不得的，
所以有些最基礎又緊急的事，還是得他親力親為。
.....
當夜，
李斯將咸陽令、中車府多位官吏都緝拿歸案，並按贏長生交待，收繳了近萬錢幣，米糧近十萬斤！
對此巨貪，李斯彙報時都覺得震驚，
贏長生很是淡定：「相國，現在知道為何百姓窮的吃不上飯了嗎？」
「為何？」
「因為這些碩鼠太肥了。都收監吧，明日定趙高罪之後，都斬了。」
「全斬？他們可是姓趙。」李斯驚道。
「殺雞以敬猴！別說同我皇室同宗了，便是我的親兄弟，只要對大秦發展不利的，照斬不誤！」
李斯驚愕於十三公子處理國事的果決，與始皇陛下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清晨時，驚泥也回來複命：「公子，地網已經收下了。」
「好，讓他們散至各郡縣，著重關注這幾處貴族的動靜，但凡遇有散糧買人、買馬的，都要上報。」
「是。」
.....
第二日，朝堂。
李斯召集文武百官列於咸陽宮。
此時，除李斯外，眾人尚不知始皇駕崩之事，但大秦朝政問題愈發嚴峻，便是普通的上朝，諸多官員也都面有愁容。
咸陽宮中，眾人站齊，
最上首的黑龍寶椅空置，
李斯上前幾步，列於百官之首，他轉身回首，面對百官，深吸口氣，取出一張黃色綢布，朗聲宣布：
「今日召集諸位，首要大事，是傳遞陛下數日前下達的旨意：
朕東巡百郡以覓長生，在此期間，由十三公子贏長生監國，代朕處置大秦一應事務。
欽此！」
聲音落下，李斯將黃綢翻過來朝百官亮了一下，上面的始皇印章清晰可見。
百官一個個都驚愕的不知如何做表情，
心思靈活的在思考十三公子是何人，為何能在此時代替丞相監國。
想的更深的，則是扶蘇公子哪去了，為何他不回來監國？
還有熟悉多位公子情報的，深知十三公子是個紈絝性子，根本不懂朝政，又怎麼會監國？
此時，朝堂上，趙高一脈的核心官員，已經在昨夜被悄然抓捕，
敢直面質疑反對李斯的最大團伙已去，其實李斯要面對的阻力已經不多，
但，肯定還有。
比如最核心的幾位元老成員，蒙毅、馮去疾、王賁等人，
這幾人和李斯、趙高一樣，都是始皇每遇大事必與之商量之人，他們哪裡會信，陛下在這種時刻會突然讓人監國，
而且這人還不是大公子扶蘇，而是十三公子贏長生？
尤其是蒙家，是與扶蘇走的最近的，蒙毅早幾年又常侍始皇帳外，如何不知陛下的心思欲立扶蘇，
今日突然見令十三公子監國，他心中定然生疑，
此時，百官都在望著王賁、蒙毅、馮去疾三人，只要他三人行禮認得皇令，百官自然不敢不從。
蒙毅抬頭看向李斯，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相，陛下令十三公子監國，此事扶蘇公子可知？是由何人送來皇旨？為何事前我與右相、王將軍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