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斬趙高
一旁，右相馮去疾，通武侯王賁，也同是疑惑，
這麼大的事，為何李斯不與他們商議便當眾宣布？
而且，十三公子監國太過突兀，他們與始皇常伴的近臣，哪裡不知只有扶蘇和胡亥是陛下親帶的公子，便是傳皇位也大概率是扶蘇、小概率是胡亥，
其他公子，那是何人？十三公子贏長生，上一次見到始皇都不知道是哪年前了，怎會突然站出來監國？
李斯早料到有這一關，好在昨日有趙高謀反這一大事，讓他解釋起來輕鬆不少，不然單憑他嘴上吹十三公子治國有多厲害，場間也不會有人信。
「蒙上卿，事關監國大事，我又豈會胡來？此事，陛下又怎會與爾等商議？
除此之外，近日發生了數件影響國運的大事，若非十三公子指點老臣，
只怕，大秦已經不國了！」
李斯痛心疾首，諸位還是沒聽明白，
此時，卻見李斯表情突轉嚴肅，怒喝一聲：
「來人，帶趙高上來！」
趙高？蒙毅、馮去疾等人再次不解，他不是在同陛下東巡么，怎麼會出現在咸陽？
下面，有數位侍衛抬著癱瘓的趙高，上了朝堂。
諸位百官見此皆驚，只等著哪位趙高親近之臣為他發聲，
結果有心人環視一圈，卻發現，趙高派系的核心臣子，此時皆已經消失不見，
諸多心思玲瓏的文臣武將都是心中一突，
趙高一派突然出事，他可是陛下最寵信的近侍啊！
大秦，恐怕真要出大事了。
於是，一個個鼻觀眼、眼觀心，不敢吭聲，只等朝堂上幾位老臣定奪。
趙高被抬至朝堂，
李斯朗聲宣布：
「罪臣趙高，昨夜行刺本相，欲威逼本相假擬皇詔，賜死扶蘇和蒙恬，立胡亥為太子，
幸得十三公子早算到趙高不臣之心，讓本相事有準備，才一舉將之拿下，
昨夜，本相帶人連夜抄了趙高及其族人咸陽令閻樂、其弟趙成之家，
共搜出錢幣萬枚、存糧十萬斤，粗鹽兩千斤，盔甲、武器數千套！
此為謀逆之罪，人證、物證俱在，
趙高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什麼？趙高謀反？場上所有臣子皆盡嘩然，一個個震驚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趙高。
趙高此時躺在地上，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冷麵無須的他，聲音尖細地道：
「哼！成王敗寇，還有什麼好說的。
李斯！我死之前，也奉勸你一句，你選的人，未必就比我好到哪裡去！
大秦在你手裡，活不過三年，
你們場上這些老秦貴官，一個個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先到下面等你們，哈哈哈哈！」
尖笑聲中，趙高就欲咬舌自盡，
突然被一道石子隔空打中胸前大穴，頓時連舌頭也動彈不得。
眾人尋著石子望去，卻見朝堂龍椅旁的幕後，走出一位蟒袍公子，
他身高八尺、面若冠玉、劍眉星目，黑色蟒袍加身，更顯得威武霸氣，
與年輕時的始皇陛下非常相像。
「老臣見過十三公子！」
李斯見人出來，第一個拜見行禮。
但其他群臣卻一個個觀察著蒙毅、馮去疾、王賁三人，沒有動作。
而這三人腦子目前也是懵的，今天一上朝，就眼花繚亂的大事把他們給搞懵了，
甚至這三人中有兩個都不認識這個是十三公子。
什麼情況？
「哼！爾等為何不拜？連陛下的旨意，都不認了嗎？
還是說，覺得本相會像趙高一樣，拿家國之事開玩笑？」
李斯冷眼看著幾人，
馮去疾身為右相，是最了解李斯的，平日他雖然和李斯政見不和，但在這種關乎到大秦命運的時候，不會開玩笑，
何況，是真是假，過幾個月陛下回來，就得真了，
此時不妨先順著他。
想到此，馮去疾第二個對贏長生行了拜見禮：
「右相馮去疾，見過十三公子。」
蒙毅、王賁，見二位丞相都是如此，他們也只得先拜見再說，
反正真正的權力都掌握在他們手中，若是十三公子不行，到時候不必聽他的便是，
「見過十三公子！」
下面文武百官見如此模樣，也只好有樣學樣：
「見過十三公子！」
於是，滿朝文武，就這麼對一個幾乎不熟悉、甚至都沒怎麼見過面的人行了拜禮。
「諸位平身。」
贏長生聲音平淡，其實他一點也不喜歡穿這套衣服，總覺得不自在，但此時在百官面前，適當的賣相能節省很多的不必要口舌。
「李斯，你主管律法，本公子問你，趙高謀逆，該當何罪？」
贏長生暫時沒管眼中還疑惑的其他眾人，先問向李斯。
「按大秦律，趙高當車裂，夷九族。」李斯回道。
「夷九族就算了，不然把我贏氏都夷進來了。
就夷三族吧，另外，以趙高為首的反臣，但凡搜出有證據的，都斬首，
趙高，也別車裂了，多少也是我皇親國戚，車裂太難看，就腰斬吧，
嗯，這些人，今日就行刑，地點就在咸陽宮門口，
李斯你去監斬。」
「是！」
李斯行禮，然後將判斬書雙手遞與贏長生簽批后，直接揮手帶著侍衛就讓人將趙高推下去，準備就在殿外行刑。
「等等，公子，還請稍等一下。」
馮去疾此時聲音略有發抖，但還是站出來看向贏長生，
「哦，馮相，你有異議？」
「不敢。只是，抄斬趙高三族這麼大的事，不用等陛下回來嗎？」
馮去疾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用等了。此事後面會與爾等解釋。」
贏長生說道，然後對李斯點頭：「行刑。」
李斯便二話不說，在百官震驚之中，直接將趙高推出去，
外面趙成、閻樂早已經被架在了閘刀之下，披頭散髮跪在刀口上，只等趙高一來就整齊帶走。
「慢——」
突然，殿外一道長聲打斷，
只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公子，正提著長袍氣喘吁吁地往咸陽宮門前跑，
「都住手，我看誰敢動我老師！」
百官看去，心頭一動，
原來此人，正是十八公子胡亥！
也是大公子扶蘇去北地監軍之後，始皇陛下身邊最寵愛的一位公子！
兩位公子相爭，這下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