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親人相認

第10章 親人相認

「雪松,快關門,雪松……」聽著樓上趙雪琳的夢語,這段塵封的記憶,這段刻骨銘心的記憶,這段真實的往事,瞬間在另一個人腦海里浮現出來。

酒保在工房內運功調息,只聽樓上掌柜的一直在做噩夢,並且又哭又叫的說著夢話……剛開始,酒保沒有注意聽她夢話的內容以為只是普通的胡話,但聽著聽著就感覺不對了。後面叫出口來這幾句,卻是和自己兒時里一段深刻的記憶一模一樣。

「快跑,雪松,快跑……」趙雪琳一邊用木棍亂敲亂戳,一邊忍著小腿那鑽心的疼,還要叮囑弟弟快跑。而弟弟雪松,此時此刻卻被嚇呆了,看著姐姐那被狼咬在嘴裡的小腿直冒血,他除了害怕,除了呆站在原地哭,什麼忙也幫不上。

「雪松,快跑……」趙雪琳繼續說著夢話,手舞足蹈地在床上亂抓亂蹬。酒保紅潤著雙眼,輕輕的推開了她房間的門,而後輕輕的走到了她的身邊。靜靜的坐在床邊,獃獃地看著做噩夢的趙雪琳。

見姐姐又一次手舞足蹈地亂舞亂蹬,酒保輕輕的抓著趙雪琳胡亂揮舞的手,然後輕輕的捧在手裡。剎那間,酒保默默流出了淚……這是姐姐在拚命的保護自己,在餓狼嘴裡不屈掙扎的表現。

十八年了,十八年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終於在十八年後,找到了。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自己運用各種手段,運用谷內各種資源尋找的親人,今天,竟然在一個偶然的瞬間,找到了。酒保心中一激動,兩滴相思的淚珠不由得從臉頰滑落。

「姐姐,都過去了,姐姐。」酒保握著趙雪琳的手,輕聲安慰著自己尋了十八年的親人。「姐姐,狼被你打跑了,沒事了姐姐……」酒保輕聲安慰趙雪琳,思緒卻跟著趙雪琳的夢語回到了十八年前……

酒保蒙蒙淚眼中,姐姐亂打亂戳的木棍忽然戳中了狼的眼睛,瞬時,餓狼痛苦地嗷嗷大叫。顧不得繼續撕扯趙雪琳,疼痛難忍的狼終於鬆開了咬著趙雪琳的口,發著痛苦的聲音從狗洞里把頭縮了回去,連滾帶爬的跑進了樹林子,三三兩兩滴猩紅的血液,殘留在它逃跑的路徑上。

趙雪琳顧不得自己小腿的傷痛,趕緊用石頭和稻草把狗洞堵起來,堵了一層又一層,直到確認狼不能再鑽進來了,十歲的她才鬆了一口氣。

趙雪琳坐在狗洞旁邊,大口大口喘著氣,她很慶幸,自己和弟弟終於脫離了危險。待撲通撲通跳的小心臟,不再那麼激烈跳動時,她才細細檢查了一下自己受傷的小腿。

一番查看過後,趙雪琳決定先給傷口止血。她先拉著嚇哭的弟弟進了屋,把弟弟哄好了,這才顧得上處理自己小腿上的傷。

一瘸一拐的走進廚房,把掛在柱子上的酒葫蘆取下,拎著葫蘆坐到灶前的小椅子上,這才擰開了葫蘆口,趙雪琳咬咬牙,把裡面的烈酒往自己被狼咬傷的小腿上倒……

「啊,疼……」躺在床上的趙雪琳哼了一聲,酒保又輕輕的安慰著她,思緒跟著趙雪琳的聲音繼續回憶著。

趙雪琳把傷口用烈酒清洗了一番,便從灶洞里掏出灰,然後按在流血的傷口上。直到被狼咬傷的幾個血洞徹底被灰堵住,她才把被狼撕壞的那段褲腿扯下來,簡單撕扯了一下,做了個包紮,用來敷蓋住腿上的傷口……

雪松獃獃地站在一邊,臉上掛著淚痕滿臉哭腔地說道:姐姐,姐姐你流血了,姐姐。」趙雪琳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弟弟近前。「弟弟別怕,姐姐沒事,一點都不疼。」

「姐姐騙人,流血可疼了……嗚嗚嗚」雪松又嗚嗚嗚的哭起來,「前幾天咱們和吳凡他們幾個進林子玩,一根草葉子劃破了我的手,只流了一點點血,都很疼很疼。」說著他把小手遞給了趙雪琳,讓她看。趙雪琳心裡一驚,前幾天弟弟受傷了,但他為什麼不說呢。

她趕緊把弟弟的手接過來仔細檢查,才發現小拇指第二指節的指腹處,有一條已經快恢復了的痕迹,這才很慶幸地笑了笑。

「雪松是個男子漢,流血了都不哭,姐姐很高興。但雪松要聽姐姐的話,以後哪裡流血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姐姐和娘親,千萬不能瞞著,知道了嗎。」趙雪琳用很正式的語氣交代弟弟。

「好的姐姐,雪松一定會聽姐姐的話。」雪松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我是男子漢,長大了要保護姐姐。」說著,小雪松便雙手握著自己姐姐的手,安慰著姐姐說道:「姐姐,我知道你很疼,你哭吧,我不笑話你。」

「姐姐不哭,姐姐怎麼能在你這個鼻涕蟲面前哭呢。」趙雪琳夢語道。說著便緊了緊自己的手,把弟弟的小手抓在手裡輕輕捏了捏。

忽然,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什麼東西抓著,想扯扯不掉,雙手想收收不回來。緊張之際,一瞬間趙雪琳讓自己擺脫了夢境的束縛。

迷迷糊糊之際,趙雪琳感覺自己的手被誰抓著。她頓時想睜開眼想看一下,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色狼敢輕薄自己。於是繼續假裝睡著,實際上偷偷的眯著眼,緩緩的轉頭看向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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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酒保雙手抓著自己的左手,淚眼朦朧地坐在床邊。自己偷偷的看了好久,但酒保好像還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醒了……這是什麼情況?

趙雪琳並未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地眯著眼觀察著酒保,她想看看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到底想幹啥,到底會對自己做出啥事情,趙雪琳很好奇。

許久,陸雪松見趙雪琳已平靜地睡著。放開了她的手,又拉了拉被子,輕輕的把她蓋好。這才起身,輕腳輕手走出她的房間,而後悄悄關上了門。

奇怪,這小子行為怎麼這麼古怪。還有,剛剛我不是在喝酒嗎,怎麼躺床上了。趙雪琳靜靜地躺在床上,回憶著自己的往事。

同時趙雪琳也思考著自己一直都在尋找的一個問題——我是誰。這個問題一直沒有個準確的答案。母親只告訴自己親生父親姓趙,其餘的,都是未解之謎。

時間在深思以及睡覺的時候,往往流失得很快。不一會,時間就到了傍晚時分。趙雪琳正在把玩著當年母親給自己的尋親信物,忽然樓下傳來了小二的吆喝。「掌柜的,吃飯了,掌柜的,菜都涼了。」

「好,來了。」她把那塊似玉非玉的石頭塞進胸前衣兜,雙手捋了捋頭髮,而後快步出了自己房門。

大堂里,櫃檯前的桌子上擺了幾個小菜和幾碗飯,以及一個木蒸子,沒有擺酒具和酒。趙雪琳從樓梯上走下,慢步走到桌子邊,隨腳踢了踢長凳,一屁股坐了下來。問道:「上午和咱們拼桌的那位奇怪的客人呢?」

「走了,一杯酒把您放倒后,他又喝了一杯,吃了些酒菜就走了。」小二答道。

趙雪琳接著問:「奇怪的客人可有留下什麼話,或什麼東西?」「話沒留下,東西留下了。他的蓑衣,就掛在您床頭的衣帽架上。」小二繼續回答道。

「行了,先吃飯,吃飽了飯再說其它的。讓大夥眼巴巴看著這一桌子好吃的,老娘於心不忍。」趙雪琳說著,端起飯碗扒了兩口,而後伸筷子夾了一筷子菜,大夥這才呼嚕呼嚕吃了起來。

飯後,四個夥計將滿桌子的碗碟收拾完,新來的兩個夥計非常自覺的去後院擦鍋洗碗,小二和酒保便開始擦拭打掃客棧大堂。趙雪琳有些無聊的坐在櫃檯內發獃。

不多時,陸雪松走到趙雪琳近前,隔著櫃檯說道:「掌柜的,小的有事想和你說說,可以借一步說話嗎?」趙雪琳回了回心神,看了看酒保,而後回答道:「咱們去後院走走吧。剛好,我也有些事情沒頭緒,想找你聊聊。」

說罷,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後院。繞著後院圍欄轉了一圈,酒保見趙雪琳沒有開口的意思,只能先開口了:「姐姐,我是雪松。」

趙雪琳腦袋嗡地一聲,腦子裡白花花的一片,愣在了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許久,她捧著酒保的臉,有些帶著哭腔地說道:「真的是你么……真的是姐姐的弟弟嗎?」

陸雪松點點頭,趙雪琳喜極而泣,一把把自己的弟弟抱在了懷裡。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趙雪琳這才放開弟弟,趕緊擦了臉頰的淚,笑道:「十八年不見,姐姐的鼻涕蟲弟弟,都長成大小夥子了。你可知道,姐姐有多想你們。」

「對了,娘親呢?」離家十八年了,趙雪琳最擔心的莫過於自己的娘親。陸雪松搖搖頭,對趙雪琳說道:「姐姐,一言難盡,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

「到底怎麼樣了,你倒是告訴我呀。娘親她現在過得還好嗎?」趙雪琳問道。陸雪松強行閉了閉眼睛,然後把頭仰起來,讓眼眶裡的淚沒有流下。趙雪琳見他在組織醞釀語言,也沒有催他,反正與自己的弟弟相認了,以後有大把的時間與他敘舊。

陸雪松咬了咬牙,閉了閉眼睛,終於他還是沒忍住,在趙雪琳面前痛哭失聲,就像兒時那樣,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悲痛欲絕。

趙雪琳上前輕輕的抱住自己剛剛相認的弟弟,拍了拍他的後背。「沒事了,雪松,沒事了,都過去了。」她安慰著。

「姐姐,娘親沒了,村子也沒了。咱們曾經生活中的一切……一切都沒了,姐姐。」陸雪松帶著哭腔,回答了剛剛趙雪琳問的問題。

趙雪琳一驚,「什麼意思,什麼沒了,雪松你別哭,慢慢給姐姐說,你慢慢的給姐姐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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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塵之羅剎鬼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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