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至死不渝

剛剛找回來的柚子被受到控制的徐霆飛撂進幽冥魔手裡的那一刻，李昊天整個人都是懵的。

雖然早就對那個詭異的屏蔽有所防備，但他沒想到原本精神正常的徐霆飛會突然毫無預兆的發難，一把將站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的李柚兒丟到了幽冥魔的懷裡。

甚至還直接對他大打出手。

將躺在地上老實入睡的徐霆飛架起來，李昊天心裡那種難以抑制的心驚肉跳越發強烈。

他撐住徐霆飛的身體站住腳，幾乎是急不可耐地取出手機給少女打去了電話。

長久的忙音之後，他捏緊手機，眼神終於慌亂。

季尋是在家門口遇到那個長著貓臉頭頂雞冠的幽冥魔的。

「將軍有請，如果不想你姐姐出事，就乖乖跟我們走一趟吧。」

她微微一怔，「李柚兒在你們手裡？」

「沒錯。」巴庫魯略一伸手，就想上前來拉她的手腕。

斜刺里突然出現了一把無比熟悉的刀刃，銀色的利刃上泛著鋒芒，一瞬間刀背揮過來，將巴庫魯掀了一個趔趄。

「隊長？你居然一直隨身保護著她？還真是.....」

巴庫魯看了一眼眼神淡漠站在喬奢費身後的少女，一時間又覺得自家隊長護著她也算理所當然。

——確實是個漂亮的小美人，可惜只是一個地球人。

「小尋，你先回家，這裡我來應付，你不能去見將軍。」

喬奢費一抬手把她護在身後，視線看向對面的巴庫魯。

巴庫魯在紫冥小隊里算是年紀最小的一個，以往他就算是訓練對方也很少有下手重的時候，但是.....

幽冥魔形態下，有點猙獰的利爪握緊手中的末日雙刃。

已經不能再讓她失望了，至少不能讓她在自己的面前被將軍的人帶走。

巴庫魯後退兩步，「話我已經帶到，能不能救你姐姐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記住，只能你一個人來。」

他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喬奢費雖然能追上去，卻又怕自己離開，孤身一人的少女會遭遇別的危險，於是站住了腳，回身想要拉住她。

「讓開。」

季尋沒再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幽冥魔，側身掠過他就準備趕去巴王集團。

「你不能去，小尋，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但是請你相信我好嗎？我是為你好，你不知道將軍他是怎樣的人.....」

他勸阻的話在銀月一般的劍光下被迫中斷。

「不用你在這裡裝模作樣，你以為這一切為什麼會發展到目前的狀況？不要再跟著我，也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偏偏她淡漠的話語比橫在脖頸間的劍刃還要冰冷徹骨成千上百倍。

頂著這樣的致命威脅，喬奢費反而選擇變回了人形。

以往那雙總是亮晶晶如同黑曜石一般的雙眸像是失去了神采，攏在欲墜的熱意裡面，似乎埋了千言萬語。

「小尋......之前的事是我做錯了，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不要因為我幽冥魔的身份就這樣厭惡我，我真的沒有傷害過人類......」

他沒有理會下一秒就能切斷人類頭顱的寒冷劍鋒，而是伸手握住少女冰冷的手。

「我愛你，我只是太愛你……才會做出那種選擇。」

季尋垂下眼睫，躲開他悲傷的目光。

——沒有傷害人類嗎？只是因為——來不及吧。

她抿緊唇，腦海中想起的卻是在2712的講述中稱得上是大英雄的那個喬奢費。

「你還記得2712嗎？」

少女清冷的嗓音夾雜著些往日的悲涼忽然開口。

喬奢費怔愣了好一會兒。

這是已經有一千年沒有再聽到過也沒再有人提起過的一個編號，代表著它的那個人也早就在千年前灰飛煙滅，化入地球的塵土中。

他怎麼也沒想到，再次聽到這個編號，卻是在他身為地球人的心愛之人口中。

握著她手腕的手忍不住攥緊了一點，「......小尋，你在說什麼？你怎麼會知道他？」

他臉上露出點茫然的表情，聲音也似乎是發飄一般，「你究竟是什麼人，難道你不是地球人......不對啊，你不是阿瑞斯人。」

但少女似乎沒有要給他解惑的想法，她收回劍刃，纖白的指節按在他的手背上，想要將他的手甩開。

「你把他教得很好，他堅守正義，一直以守護銀河系的和平為己任，至死.....也未曾忘卻。」

她的語氣很輕柔，像是在懷念也像是在提醒。

喬奢費握著她的手終於被迫鬆開。

他眼神恍惚著，想起了隔絕兩千年的故人的面容。

那顆劇烈跳動著的心臟忽的停跳了一秒。

——原來是這樣。

見到她的那個男朋友時那種古怪的熟悉感原來是因為這樣。

那個徐霆飛，分明和2712一模一樣。

只是她，又在什麼時候認識了2712，得知了他的事？

少女依舊在兀自往下說著，「教出了這樣的2712的你，卻在罪孽的影響下墮落成了如今的模樣，命運實在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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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傷害過人類，不代表你對其他文明的殺戮可以一筆勾銷，看在他的份上，我最後放過你一次，再讓我見到你，絕不留情。」

她轉身離開，直到最後也沒肯回頭看喬奢費一眼。

喬奢費抬手半撐住牆面，幾乎失去了站著的力氣。

近乎絕情的話讓他心底那點微弱的希望徹底被粉碎。

看著少女消失在街尾的身影，他攥緊骨節分明的手掌，恍惚著撐起最後一點精神。

——不行，至少不能讓她一個人去見將軍。

季尋攔下路邊一輛計程車坐了進去。

就在車門即將關上的瞬間，有力的大手啪的一下扣住車門，讓她正準備脫口而出的地址被迫咽了回去。

吳剛喘了口粗氣，「小尋，你要去哪裡？」

他剛剛找人回來，正準備回家看看其他人有沒有收穫，卻看到了少女上了計程車，似乎要出門，心裡有點不妙的預感，他緊趕慢趕攔下了即將合上的車門。

她略微怔愣了一下，「我去接柚子姐姐回來。」

冰冷的指尖按上吳剛的手背，「回家等我，我不會有事的。」

一向聽話的吳剛卻難得沒有乖乖鬆手，他平息著疾步跑過來時的心跳，語氣又急又快。

「不行，絕對不行，你先跟我回家，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們要一起面對，等小天和小飛回來我們再一起去。」

那雙下垂的狗狗眼裡全是哀求，季尋微微嘆口氣，伸手過去摸上了他的臉頰。

月屬性的能力開始發揮作用。

「乖，回家好好睡一覺吧，等你醒過來，我就會平安回來了。」

漂亮的藍色眼眸里似乎隱隱張開了豎瞳，吳剛晃了一下頭，聽話地鬆手往回走。

季尋輕嘆了一聲，轉向已經默默聽了半天八卦的計程車司機。

「出發吧，到巴王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