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愛援潛推
劉駿與憲嫄趁著茫茫夜色回到船上,而後囑咐船家繼續前行。
不一日,船便抵達了江陵渡,緩緩地向著岸邊靠攏。
恰在此時,岸上一個少年的身影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
劉駿剛踏上岸,那少年便按捺不住,急切地開口說道:「王爺,您總算回來了,臨川王被蠻族的女土匪給擄走了。」
「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詳細地說清楚。」
這少年正是柳元景,只見他神色焦急,快速講道:「大概一月前的一天,臨川王曾說在府裡面待著太煩悶了,所以,就跑去城外的山林裡面狩獵。
但是,一直到日落,都沒瞧見他回來。後來,蕭奇和明金就帶著士兵出城去找,可是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他的人影。
等他們折返回城的時候,居然看到城牆上明晃晃寫著幾個大字:欲救臨川王,白銀十萬兩,落款為『黑蝙蝠』。」
劉駿怒道:「簡直是狂妄至極,竟敢劫持朝廷貴胄,還這般肆無忌憚。」
憲嫄心中充滿好奇,不禁開口問道:「這位黑蝙蝠究竟是何人啊,口氣竟然這麼大?」
劉駿言道:「她乃蠻族族長之女,名叫云云俚。因其膚色較為黝黑,且身懷極為靈動的輕功絕技,故而有『黑蝙蝠』這一外號。
然而,儘管這外號聽起來並非那麼文雅,但此女確實可稱得上是一位容貌出眾的黑美人。」
憲嫄道:「哦!休龍,你先前曾提及這蠻族的族長雲敖與周邊異族的族長皆為結拜兄弟,原本還盤算著與他好生相處,讓他充當中間人,以便同俚族展開談判呢。
這下倒好,關係還未來得及妥善處理呢,現今竟又出了這般狀況,可真是開局不利啊。」
劉駿眼神中閃過一絲思索道:「這或許正是接近他的一次好機會。」
「怎麼,你是打算用十萬兩白銀來滿足他的要求嗎?」
「銀子自然是要送的,只不過具體該如何送法,回到府邸與蕭奇等人共同商議后再行定奪吧。」
劉駿轉而向元景說道:「元景,你即刻回去,叫人準備一乘轎子將袁兄接到府中休息,他受了傷。」劉駿邊說著,邊將目光投向船艙。
站在一旁的元景驚得眼睛都瞪大了,嘴巴也微微張著,心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女子竟然敢如此大膽地稱呼王爺的名字,而王爺非但不生氣,反而還一臉的高興,這可真是太奇怪了!他滿心疑惑,應了一聲后便匆匆趕到府中。
元景剛跑進門,劉駿的母妃路淑媛正巧見到了他這副匆忙的模樣。
路淑媛一臉詫異地叫道:「元景,你跑什麼呀?這般急匆匆的。」
元景喘著粗氣說道:「王爺回來了。」
路淑媛聽聞,臉上瞬間綻放出驚喜的笑容,急切地問道:「真的,駿兒在哪兒?」
「在江陵渡口呢。」元景一邊回答,一邊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那他怎麼還不回來啊?」路淑媛眉頭微皺,眼中流露出關心與急切。
「王爺讓我回來備頂轎子,去接船上一個受傷的人。」元景趕忙解釋道。
「是什麼人啊?男的女的啊?」路淑媛好奇地追問道,心中已經開始猜測起來。
「男的,不過還有一個女的,她還叫王爺的名字,王爺還挺開心。」元景如實回答,心中仍在為剛才見到的那一幕感到奇怪。
「真的啊,這女子多大了?」路淑媛的好奇心愈發強烈。
「娘娘,我得趕緊準備去了,免得王爺等急了,待他們回府您自己問吧,我也不知道啊。」元景心裡著急著完成王爺交代的任務,也顧不得再多說,匆匆忙忙就去準備轎子了。
「好好好,快去,快去,本宮這就為他們準備好房間。」
路淑媛此刻內心可謂是欣喜若狂,她那寶貝兒子去了一趟京城,居然還帶回了一位女子。
看來兒子這是情竇初開了呀,想當初,縱然是和馮麗瑩訂了親,他也從未與那麗瑩多言半句,臉上甚至連一絲笑容都難得一見。
待元景出了門,路淑媛便迫不及待地在院中焦急地翹首以盼。她的心怦怦直跳,滿心期待著兒子和他帶回來的女子。
終於,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劉駿等一行人緩緩走了進來。
考慮到袁業隆身體尚未痊癒,路淑媛趕忙讓一個丫鬟在前領著,直接將袁業隆送到房間休息。
路淑媛則三步並作兩步地趕緊上前,一見到兒子,眼中滿是關切與擔憂,急切地問道:「駿兒,你這次去京城可沒遇到什麼危險吧?」
「母妃放心,兒臣不是安然無恙地站在您面前了嗎?」劉駿說完,向路淑媛介紹道:「母妃,這位姑娘叫王憲嫄,是兒臣的,兒臣的好友。」
路淑媛定睛一看兒子那略顯羞澀與緊張的神情,心裡瞬間就明白了他的心思,趕忙笑吟吟地說道:「哦?原來是嫄嫄姑娘,瞧這模樣,真是個標緻的小美人呢。」
聽到路淑媛的誇讚,憲嫄一時間不知所措,壓根不知該如何稱呼眼前這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慌亂中趕忙將目光投向劉駿,眼神里滿是求助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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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淑媛見狀,倒是爽快直接地說道:「嫄嫄既是駿兒的好友,那就和駿兒一般,叫我母妃便是。」
劉駿和憲嫄一聽,同時驚訝地叫出聲來:「啊!」
憲嫄心中暗想,這樣直接稱呼對方為母妃,是否有些不合適呢。而劉駿則在想,母妃怎麼如此直接。
路淑媛微微挑眉,帶著幾分疑惑道:「莫非嫄嫄不願意?」
憲嫄的臉瞬間紅透,她扭扭捏捏,雙手不自覺地擺弄著衣角,羞澀地垂下頭,用細如蚊蠅的聲音說道:「母妃。」
路淑媛飽含笑意地看了兒子一眼,只見他那臉上的歡喜簡直要溢出來了,心下瞭然。
便轉向憲嫄問道:「嫄嫄呀,你今年芳齡幾何?家在何處?父母可都安好?」路淑媛的語速稍快,一連串的問題如連珠炮般拋出,讓憲嫄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漂亮的眼眸中透著迷茫與慌亂,不知該先回答哪一個才好。
劉駿趕忙挺身而出,解圍道:「母妃,嫄兒的父親乃是南冀州刺史王偃。」
路淑媛聽到這話,眼神中閃過一絲恍然,接著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長得如此標緻,想當年王夫人那可是絕代風華啊,哪個男人看了不動心啊,就連駿兒的父皇也……」
劉駿一聽,臉色微變,急忙出聲阻止:「母妃,您可莫要再亂說了。」
路淑媛這才意識到自己言語有些失當,趕忙笑著說道:「哎喲喲,嫄嫄,瞧我這嘴,一說起話來就沒個把門的。」
憲嫄倒是落落大方,微笑著回應道:「我也想多知道些娘親的事呢,又總擔心提起娘親爹爹又傷心了,所以也就忍著不問。」
路淑媛一聽,眼神中立刻充滿了憐惜,拉著憲嫄的手說道:「好啊,你若是想聽,母妃便詳詳細細地說與你聽。
當年啊,那王夫人初入京城,在宴會上一露面,就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才情更是出眾,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那時候,多少名門公子都對她傾心不已呢。」
路淑媛越說越起勁兒,彷彿又回到了當年的場景。
劉駿見此情景,有些無奈地說道:「母妃,嫄兒一路奔波,也有些疲累了,這些事等以後有時間了再慢慢說吧。」
路淑媛這才如夢初醒,趕忙說道:「對對對,不著急,不著急,以後有的是時間。」
然後,她緩緩褪下手腕上那隻晶瑩剔透的鐲子,輕輕拉過憲嫄的手,柔聲道:「嫄嫄,這隻鐲子是當年本宮進宮時,先皇送給本宮的,意義非凡。如今本宮把它送給你,權當是見面禮。」
憲嫄望著路淑媛,臉上滿是感激,卻又有些猶豫,說道:「這鐲子如此珍貴,我怎敢收下。」
路淑媛笑著將鐲子塞到憲嫄手中,說道:「孩子,拿著,這是母妃的一片心意。」
路淑媛在提到先皇時,臉上毫無悲傷之色。
想當年,她年輕時因出眾的姿色深得劉義隆的寵愛,可後來,歲月無情,她容顏漸老,便失去了劉義隆的寵幸。
此後,她便跟隨兒子劉駿前往封地武陵國。那些曾經的寵愛與冷落,在她心中早已如雲煙般消散,對劉義隆她早已沒有了絲毫感情。
「母妃,休龍已經送了一隻銀笛給我,我不能再收這麼重的禮物了。」憲嫄面露難色,急忙推辭。
路淑媛聽聞兒子竟然將最珍愛的笛子都送了人,不禁眼睛一轉,似笑非笑地看向兒子。
劉駿被母親這別有深意的目光看得頓時有些難為情,心裡暗自嘀咕:「母妃這眼神,莫不是在打趣我。」
他的眼神有些閃躲,可嘴角卻依然掛著那掩飾不住的笑意。
路淑媛笑意盈盈地繼續說道:「駿兒送你的那是他的情意,母妃送你的是母妃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切莫推辭。」
憲嫄聞言,略帶嬌羞地看了看劉駿,見他輕輕點了點頭,這才小心翼翼地收下了鐲子。
見母妃又拉著憲嫄喋喋不休,劉駿趕忙說道:「母妃,嫄兒一路舟車勞頓,這幾日都沒睡個安穩覺,還是讓她先去歇息吧。」
此刻劉駿在心裡暗自念叨:「母妃啊母妃,您這般熱情,別一不小心把嫄兒給嚇到了。」
路淑媛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她先是一愣,隨後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道:「哎呀,瞧我這記性,一高興起來,把這要緊的事兒又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真是糊塗,真是糊塗!」
接著,她迅速轉向身旁一直候著的丫鬟,問道:「桂兒,本宮之前再三吩咐你為嫄嫄精心準備的房間,可都收拾妥當了?有沒有一絲一毫的疏忽?可別讓嫄嫄住得不舒服。」
桂兒連忙欠身回答:「回娘娘,奴婢不敢有半分懈怠。房間里的床鋪換上了嶄新的綢緞被褥,窗台上擺放了鮮花。
地面打掃得一塵不染,就連角落裡都擦拭得乾乾淨淨。一應物品也都準備齊全了,保證讓姑娘住得舒心滿意。」
路淑媛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那好極了,駿兒,你趕緊帶嫄嫄去休息吧。
她的房間就在你房間的旁邊,這樣你也能多照應著點兒。」路淑媛邊說邊用眼神示意兒子,那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暗示。
劉駿不禁面露尷尬,他的耳朵微微泛紅,眼神中透著幾分難為情。他偷偷在心裡默默抗議:「母妃,您這安排也太直白明顯了吧,這意圖也表現得太過急切了。」
路淑媛卻是一臉的狡黠,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嘴角上揚,心裡暗自偷笑:「哼,你這傻孩子,就別在這兒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母妃這麼做,還不是為了給你創造機會,讓你和嫄嫄能多多相處,增進感情。你可得好好把握,別辜負了母妃的一番苦心。」
可就在這時,路淑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她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她一把將劉駿拽到了一旁,壓低聲音問道:「駿兒,你將嫄嫄帶來咱們武陵,那麗瑩那邊你究竟是如何處置的?」
劉駿回答道:「母妃放心,兒臣已經果斷和她解除了婚約,如今與她再無半點瓜葛。」
路淑媛聽后,緊繃的神情終於放鬆下來,如釋重負地說道:「那我便放心了,去吧。」
得了母妃的應允,劉駿便帶著憲嫄往為她準備的房間走去。
到了房間門口,劉駿輕聲說道:「嫄兒,你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
憲嫄微微點頭,隨即走進房間,看著那精心布置的一切,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而另一邊,路淑媛在兒子和憲嫄離開后,獨自坐在廳中,心中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為兒子和憲嫄的感情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