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輕取城邑
根據既定方案,一個夕陽西下的傍晚,雲俚身著太監服飾,頭戴黑色紗帽,帽檐下一雙眼睛透著幾分機警。
領著同樣裝扮的明金和李力年,乘著馬車到達了廬陵城下。
雲俚揚起下巴,提高嗓音開口言道:「咱家乃是皇上派來犒勞兵士的欽差大臣,還不速速開啟城門?」
城樓上的士兵聽聞,先是一愣,隨後趕忙回應讓他們稍作等待。
不多時,蕭斌與許湛之慌慌張張地穿戴好衣物,急匆匆地下令打開城門迎接。
蕭斌抬眼望去,見這三人面生得很,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慮,遂仔細打量起他們隨身所攜之物。
只見其中一輛車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兩隻箱子,而兩名使者則各手持一個盒子。
蕭斌眼珠轉動,試探性地詢問道:「不知公公尊姓大名,於何處任事啊?」
雲俚微微躬身,尖著嗓子說道:「咱家乃是內侍省的何小懶,總管太監何大勤乃咱家的義父。」
蕭斌心裡想:原來是這樣啊,單從名字就能看出一二,這阿諛奉承的手段真是高明。也難怪內侍省的一個小太監竟能有這般榮幸,成為欽差大臣,前來傳達皇上的旨意!
許湛之疑惑地問道:「皇上為何不先派遣信使送信告知我等,也好使我們能夠有所準備呀。這般倉促地迎接聖旨,實在是怠慢了何內侍啊。」
雲俚不動聲色地察言觀色,一眼就瞧出蕭、許二人目光中那尚未消散的疑慮。
她不慌不忙,從容言道:「皇上言,臨川與京城兩地路途迢迢,信使往返著實太過耗費時間。再者,嘉獎守城將士此等重要之事,萬不可拘泥於禮法的束縛。」
接著,她轉頭對明金和李力年使了個眼色,說道:「你們快把這兩萬兩銀子抬下來,交由蕭將軍和許大人檢查,好以此犒勞將士們。」
聽聞有銀子,蕭斌和許湛之對視一眼,眼中的疑慮瞬間消除了大半。
蕭斌心中一喜,急忙說道:「何須煩勞兩位使者,來人啊,將箱子抬進城去。」
許湛之則心思更為細膩,仍存有幾分謹慎,問道:「何內侍,不知皇上是否還有其他旨意?」
雲俚瞅了瞅所處的這城門外的嘈雜之地,臉上瞬間露出不悅的神色,冷冰冰地說:「蕭將軍和許大人難道是準備在這裡接旨嗎?」
許湛之聽聞,心中一驚,這才意識到自身的確有所疏忽,趕忙說道:「哎呀,我等見到何內侍難免興奮過頭了,竟有所怠慢了,請,請,快快請進。」說著,便滿臉堆笑,邊賠不是邊將這三人迎進了城中。
抵達正廳后,蕭、許二人誠惶誠恐,畢恭畢敬地跪地迎旨。
蕭斌心裡忐忑不安,揣測著皇上此番旨意究竟是福是禍。許湛之則暗自祈禱著可千萬別是降罪的旨意。
雲俚不緊不慢地自袖中掏出那明黃色的聖旨,清了清嗓子,高聲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蕭斌、徐湛之兩位愛卿,在臨川郡收復失地之役中,英勇無畏,智謀超群,成功收復廬陵、南康兩座城池,功勛卓著。
為彰其功,特賜蕭斌尚方寶劍,以示榮寵與信任。賜許湛之美酒佳釀,共享榮耀。另賜白銀二萬兩,以犒賞三軍將士,激勵其奮勇作戰之精神。
望兩位愛卿及諸位將士,繼續為國家之安定繁榮而努力,再建不朽功業。
欽此!」
「謝主隆恩,臣必當竭力效忠。」蕭、許二人齊聲謝恩后,蕭斌恭敬地做出接旨的姿勢。
雲俚趕忙說道:「還不速速將尚方寶劍交給蕭將軍!」
這時,明金將手中的長盒迅速遞給了蕭斌,雲俚趁機把手中的聖旨交到明金手中。
隨後,她微微側身,又向明金和李力年神色嚴肅地吩咐道:「還不趕快把御酒與聖旨送到許大人的房中去?」
緊接著,轉而對許湛之說道:「許大人,皇上另有密旨,需要向蕭將軍一人交代。」
許湛之聽到這話,心中雖有一絲好奇,但很識趣,明白有些事不該自己知曉,便連忙應道:「那下官先行告退。」與明金和李力年一同退了出去。
此時廳中只剩蕭斌與雲俚,蕭斌滿心疑惑,忍不住問道:「何內侍,不知皇上有何機密的旨意?」
雲俚卻不緊不慢地說道:「蕭將軍,莫急,您難道不想先瞧瞧這把劍嗎?」
蕭斌一聽,心中更是好奇難耐,隨即打開盒子。
只見裡面的寶劍寒光閃閃,竟同江陵丟失的那把極其相像,不禁拿在手上仔細端詳起來,驚嘆道:「這與之前皇上賞賜的那把竟然一般無二。」
「蕭將軍難道還不明白嗎,皇上已經不再追究您與許大人在江陵失利的罪責了,這可是皇上的恩寵啊。」
蕭斌心中一陣驚喜,他原本還擔心皇上會追究江陵失利的責任,沒想到竟然得到了皇上的寬恕。
雲俚說著,又從懷中取出一封信,說道:「蕭將軍,此信乃是令尊在咱家離京之時,托咱家給您帶過來的書信。蕭老爺子特意叮囑,事情緊迫,要您接信后立刻閱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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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信封上明明白白地寫著:蕭斌吾兒親啟。
看著信封上的字,蕭斌在剎那間心頭生出了幾分疑惑,而雲俚則在一旁催促道:「蕭將軍趕快看信吧,說不定令尊真有什麼特殊的事情要交代,您也能早點做出安排。倘若需要回信,正好由咱家幫您帶回京城。」
雲俚說完后,便移步到桌旁,不慌不忙地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
蕭斌懷揣著疑惑看了看雲俚,只見雲俚面色平靜,看不出絲毫異樣,又瞧了瞧信件,心中總是感覺有些迷惑不清。
然而,父親既然特意交代見信就看,想必事情確實頗為緊急,於是他撕開信封,猛然間,一股混濁的黃色粉末飄散了出來。
蕭斌大驚失色,發覺情況有異,旋即把信扔了出去,怒喝道:「這信中有毒!你到底是什麼人?」
雲俚臉上掛著一抹狡黠的笑,笑嘻嘻地說:「我嘛,我叫雲俚,從一開始接近你,便是帶著目的而來。你到現在才發現信中有毒,實在是愚不可及。」
蕭斌聞言,心頭一驚,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被如此算計。頓時憤然呵斥道:「你實在是卑鄙無恥!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來對付我。」
「哼,要不是顧及蕭奇的情面,早就將你毒殺了。你且放心,這點輕微的毒性不至於要了你的性命。」
「你是武陵王派來的?」蕭斌死死地盯著雲俚,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你說呢?」雲俚不置可否,一臉得意。
蕭斌越聽越是氣憤,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一個閃身猛衝向前,就欲動手。
然而才邁出一步,便感覺頭暈目眩,四肢乏力,但他仍強撐著,伸手撐住了桌子,憑藉著頑強的意志力,咬著牙勉力與雲俚過了幾招。
隨著動作的進行,蕭斌只覺得身體愈發沉重,每一招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就在他剛要張嘴呼喊之際,雲俚敏捷地轉到他身後,一記手刀,將其打暈了過去。
估摸著約定好的時間差不多了,明金和李力年押著許湛之又回到了正廳。一進廳,就看到蕭斌已然暈厥在地,口中被塞入布團,手腳也被布條緊緊束縛。
許湛之見狀,頓時驚懼萬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顫抖著哀求道:「三位俠士,饒我一命啊,我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呀!」
明金冷嗤一聲,眼中滿是鄙夷,說道:「你有沒有做過壞事,稍後自會有人評判,此刻你若是膽敢不聽話,哼哼,定叫你好看。」言罷,明金從靴筒中迅速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在許湛之眼前用力揮舞了幾下。
許湛之嚇得臉色煞白,連忙點頭說道:「我一定聽話,我一定聽話的。」
李力年道:「好,那就馬上出發,命令兩座城迅速打開城門,恭迎大軍進城。如何措辭,不用我們再教你了吧?」
「不用啦,不用啦。」許湛之忙不迭地應道,生怕回答慢了會惹來殺身之禍。
「倘若存有不軌之心,便是如此下場。」話畢,明金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手中的匕首猛然向後一甩,即刻將一根亮著的蠟燭打滅。
在這般威脅之下,許湛之膽戰心驚地行於三人前方。
他的雙腿發軟,每走一步都彷彿有千斤重,但又不敢有絲毫反抗,心中充滿了恐懼。
而雲俚三人在側悄無聲息地挾持著他一同抵達廬陵城門口。
守門士兵望見許湛之,趕忙上前施禮詢問:「不知許大人有何指示?」
許湛之聽到士兵的詢問,心中一陣慌亂,「呃......」他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想著怎樣才能給士兵一些暗示,又不被身後的人發現。
「許大人,您的眼睛怎麼啦,是不是不舒服呀?」士兵關切地問道。
雲俚瞬間察覺到許湛之正在耍小動作,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可那笑容卻暗藏殺機,她緊緊盯著許湛之說道:「許大人,為何還不傳達皇上的旨意呢?」
「是,是。聖上旨意,為充實南康、廬陵兩城的防守力量,特派遣大軍前來增添兵源,大軍即刻便至。
現下傳旨,即刻開啟兩城城門,迎接大軍進駐。」許湛之不敢再有任何僥倖心理,連忙按照雲俚的要求傳達旨意。
守門士兵回應道:「領命。」緊接著開啟了廬陵城的大門,南康城在獲悉消息后亦敞開了城門。
當下的許湛之,心中充滿了懊悔和無奈,只盼著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此時夜色朦朧,無法看清進城士兵的模樣。就這樣,劉駿的大軍順利地進入了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