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謝毓晚意外毒發
待方無應的傷勢已經有所好轉之時已經是端午了,整個袁府免不了歡慶。
袁賀秋沒少給謝祁灌酒,等謝祁已經喝到微醺時,便縱著自己那個鬼機靈的妹妹逃了。
謝毓晚帶著方無應從後門溜了出去,因為怕謝祁察覺,所以馬車一直準備在離袁府較遠的一個地方。
二人只好步行前去尋找,此時已經到了放燈祈福的時辰,五顏六色的花燈順著河水正往他們的方向飄來。
謝毓晚看著前面不遠處有個衣衫襤褸的男孩正在虔誠地寫祈福燈,男孩放的燈慢慢地便飄到了自己面前,上面寫著,『希望早日湊夠錢給爺爺買靈芝讓爺爺早日康復。』
謝毓晚對那男孩招了招手,男孩見是個衣著華麗的姑娘便一路跑了下來。
「小孩,我剛看見你的花燈很漂亮,你可願替我買兩盞過來。」
謝毓晚說著便給了小孩一錠銀子。
「姐姐,我替你跑一趟可以給我十文錢嗎?」
謝毓晚笑著便答應了,小孩接了錢興高采烈地跑著去買燈去了。沒過多久小孩提著燈又跑回來了,將剩下的錢遞給謝毓晚。
「姐姐,這是剩下的錢。」
謝毓晚只接過了一盞燈。
「這位公子是我的好朋友,不過他挑剔得很,你挑的這燈他若是滿意,剩下的銀子就賞你了。」
謝毓晚說話那樣子還真的像極了一個刁蠻任性的富家小姐,方無應站在後面看著她不覺便笑出了聲。
小孩低低地喚了一聲哥哥,將燈遞了過去,方無應彎腰摸了摸小孩子的頭將燈接了過來,小孩喜笑顏開地看了看謝毓晚又看了看看著手裡的銀子千恩萬謝地向藥鋪那邊跑去。
「這燈還真挺漂亮的,你要不要也入鄉隨俗許個願。」
方無應笑意盈盈地接過那盞花燈。
「你看診三句話不離診金,出手倒是十分闊綽。」
「人的一生離不開銀錢支持,愛財有什麼錯,但是有些東西比銀錢重要,甚至比命都重要。」
謝毓晚說這句話的語氣與平時一點兒也不同,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執著感。
方無應提筆想了許久還是沒落下半個字,微微扭過頭就看見一旁的謝毓晚埋著頭在那燈上認真寫著。
方無應提著手裡的燈安安靜靜地打量著不知道想到什麼願望而微笑著的謝毓晚。
謝毓晚寫完,接過方無應手中的花燈想一起放到河裡去時才看到上面依舊一個字都沒有,謝毓晚將燈又塞回他手裡。
「你相信我,這條河許願很靈的,你寫一個嘛。」
「我相信你的。」
這句話的表情卻看起來十分心虛的樣子,後面的話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乖乖地將燈接過來,只龍飛鳳舞地寫了萬事順意四個字,前面處還寫了小小的『願謝姑娘』四個字。
他隨手落筆,二人一同看到時陷入尷尬,謝毓晚心中泛起一些微波,很快便將之壓了回去,裝作無事發生,任由他去放燈。
她站在他身後看著那個挺拔的背影,心中迷霧叢生,她自己都不明白什麼時候自己看著這個人會覺得這樣心安了。
以前看話本總是寫什麼情愛一事半點不由人,有人得到救贖,有人萬劫不復仍不回頭。
看著自己和方無應的兩盞燈隨著河水一起往遠處漂,立在那裡不自覺便苦笑了出來。
這萬丈深淵進不進也由不得人,或許自己早就一步踏了進來,由不得人了,不過好在以後不會見了,這深淵也就僅僅保留在自己心裡了。
謝毓晚不知道心中是欣慰還是有些失落的想著這句話。聽見方無應叫自己才回過神來,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
「好了,你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要回葯廬有事便不多送了,你自己保重。」
「我們就這麼分別了?」,方無應並無行動或者挽留,只狐疑問道此話
「不然呢?我還要請你吃個飯?你答應幫我,我放了你還救了你幾次,怎麼看都是你欠我的了吧?」
「不知謝姑娘算這筆賬,有沒有算上象牙骨玉扇的價錢啊?」
「什麼象牙骨玉扇?那不是在你手裡嗎?」
她有些心虛,故作不知他在說什麼,答完便轉身往前走。
「你這麼快想走,不會是想去跟那個小孩交接吧?」
聽到這句話,謝毓晚腳下一滯,一種被當場拆穿的不祥之感油然而生,嬉皮笑臉地轉過頭。
「交接什麼,我這不是看天黑了,要早點回去嘛。」
方無應慢條斯理地走到謝毓晚面前,將剛才小孩塞來的金葉子拿了出來,又將真的骨玉扇從裡衣里掏出來展開慢慢地欣賞著。
謝毓晚面前還在他手中的無力扶額,哪有人將扇子放在裡衣里的。
「說實話,那小孩手法還不錯,我真的毫無感覺。你把我拉著給你報仇又突然抓了我,一是為了結水觀潮之事,還有就是為了這個吧。發現被我隨身帶著,又去牢里找我,把我從牢裡帶出來的時候給我下了軟筋散吧,殺手……」
「殺手真不是我找的。」
那晚謝毓晚本就下了軟筋散,沒想到遇到了殺手,心中才一直十分愧疚,現在聽見這兩個字,脫口而出便想解釋。
方無應一臉得逞的笑容看著她,謝毓晚知道自己上當了。
「好了好了,我承認我一直惦記著,可是我確實拿不出那秦公子給你的價錢嘛,這金葉子是我全部家當了。這扇子對我……」
謝毓晚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身體有東西在遊走,讓她渾身難受不止,她搖搖頭想保持清醒卻未緩解,身體痙攣不受控制,抱著自己就緩緩蹲了下去,疼得臉色發紅,滿頭大汗立不起身。
此時看完焰火的人正在四散,方無應一個箭步上前將謝毓晚護在自己懷中,防止有人會將她擠倒。
「你怎麼了?」,他與她相識以來,從未見過她如此痛苦的模樣
在焰火還未燃盡之時,謝毓晚便感覺自己身體里的東西有活動的跡象,她料到近日會有發作,沒想到這麼快,在這裡就控制不住了。
來不及向他解釋那麼多,只狠狠掐著自己保留著清醒交代於他,「去福林客棧,那裡有三哥哥準備好的馬車,回葯廬。」
她一張小臉煞白,只微弱交代了這一句便死死抓住他的衣裳,痛得大汗淋漓、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