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提親

第27章 提親

袁賀秋受謝祁所託,便一直從中想要尋找機會讓二人當面說個清楚。

袁賀秋從中斡旋一番才將謝毓晚勸出門,去了明凈寺,謝毓晚參拜完抬頭時,袁賀秋已經不知去向,回過身便與站在門口的方無應四目相對。

方無應一雙眼睛落在她身上,眼裡滿是笑意。

「好久不見!」

謝毓晚卻不打算給這個人任何機會,跨過他便想往外走,方無應直接拉住她的手。

「謝毓晚,我們需要談談。」

謝毓晚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人,眼中露出幾分傲氣,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堂堂謝家嫡女,你是誰,我憑什麼要跟你談?」

「你這些日子一直在躲著我,是不是血異生你控制不住了?」

「沒有,以前種種不過是你所想,我從未承諾你什麼,你忘了吧。我已經選好了我的路,任何人動搖不了,我並希望你不要繼續出現在謝府。」

謝毓晚撂下話便轉身離去,面對她的冷淡,方無應心裡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袁賀秋躲在暗處恨他不爭氣,怎麼才說幾句便放走了人,讓他一人在邊上干著急,白他兩眼便跟上了謝毓晚也沒得個好眼色。

謝毓晚本以為這句話便會斷了二人所有的聯繫,回家后便一個人沉在藥房改善給謝祁的葯,方無應也真的沒有再來過謝府。

謝毓晚也終於走到了最後一步,成功將子蠱種進了謝祁體內,嘗試通過蠱蟲將自己的血送進謝祁體內卻屢屢失敗。

謝毓晚為解毒一事憂愁不已,謝祁和謝奉之則為兩國之間的越來越強的火藥味日日憂心,此時楚國兵力弱勢並不是出兵好時機,一向主戰的謝奉之要求爭取時間,邊境摩擦能忍則忍,不要升級戰局。

可太后卻頻繁向他施壓要打壓黎國氣焰,武將們多年主戰,首次見太後主戰也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對謝奉之力諫不出兵頗有意見。

謝祁和謝奉之憂心忡忡四處安撫卻收效甚微,他們有些明白太后可能不是主戰,而是需要一些理由讓謝奉之離開朝堂卻也無可奈何。

過完年節後方無應就把所有禮物都準備周全,帶著自己花重金請過來的的伐柯人前去謝府提親。

方無應站在堂前,將自己在謝府人盡皆知的家世又詳細敘述了一遍,一派謙恭誠懇的模樣。

可惜謝老爺子坐在上面毫無動容,喝著自己手裡的茶,臉上看不出任何意思,就將他晾在堂上。

謝家老爺子知道自己這個孫女屬意於他,但是不知道過程中發生了什麼,這段時間都是悶悶不樂,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

這已經是方無應明凈寺消失一月後,第七次來謝府求親了,袁賀秋坐在下側,搖著摺扇,憋著笑的眼神在兩個人之間來回晃,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謝祁看著自家老頭子想開口緩和一下氣氛,被謝老爺子一個眼神定在位子上,伐柯人收人錢財,大著膽子開口好好地誇了一通方無應,大概把做了幾十年媒所說過的瞎話都搬出來頂上了

好在這一頓吹捧賠笑之後,謝老爺子才開口止住了她,不過好歹也算開了口,能讓這位大人賞她個臉色,也算她做媒史上值得被反覆提及的談資了。

前幾次提親,謝奉之都讓人知會過謝毓晚,每次她都不出面便冷言拒了,可這麼多次了,再次聽見他又來了,她終於忍不住想要去看看。

等她過去時也沒有直接現身,隔著屏風瞧著好久不見的身影,便聽見他站在堂上不卑不亢的溫聲言道。

「晚輩自知身份不高,配不上謝家的掌上明珠,可晚輩愛慕謝家小姐便想要她知道,想要天下人知道,晚輩取了庚帖,誠心誠意求娶謝家姑娘,不管她現在是什麼樣子,將來變成什麼樣子,晚輩都只願得她一人心,一生相護,絕不相負。」

「是呀,謝大人,方公子一腔真心,天地可鑒呀!」

提親的人一唱一和好不熱鬧,謝奉之坐在上方卻沒什麼心思,淡淡地看著屏風上面的那個人影,看看她要等多久才現身,等著看她要做一個什麼樣的決定。

終於等得他都有些乏了,伐柯人臉都快笑僵了,那個人影才動了動,「方無應,我謝毓晚曾有一言,若是將來有人贏了我三件事,才可做我夫婿,你可敢賭,若是今日你敗了,便永遠不要再來謝府。」

屋中的人皆看向屏風處,謝毓晚站在那裡,似乎心裡做了某個決定。

「只要是你說的,任何機會,我都願意一試。」,面對她,他笑著欣然應賭。

但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所謂的出嫁之賭不過謝毓晚突發奇想罷了,就是個敷衍得不能再敷衍的玩局,第一件事就是扔骰子,第二件事還是扔骰子,兩人一人贏了一次。

當他們都以為就是在玩之時,謝毓晚扔下骰子,「我本來想交給天意,但是一勝一負,天意似乎也做不了決定。第三局我不想看天了,你可還敢賭?」

方無應也不懼,「賭,不過是問心之舉。我此心不改,願陪你,直到你問到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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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秋伯會帶你選馬,半柱香后圍場見,十圈,先到終點者勝。」,謝毓晚說完,轉身離去

聽到最後一賭是騎術,謝祁和袁賀秋都有些驚訝,謝祁也隨即追了過去。

謝祁擋在她身前,「小滿,你的第三局他幾乎沒有任何機會,告訴我為什麼?」

謝毓晚不想糾纏,只想撒嬌敷衍過去,「哥哥,我只是討厭煩人的傢伙,讓他看清自己。」

謝祁將人鉗制住,想要問個究竟,「小滿,你當哥哥眼瞎嗎?他贏下第二局的時候,你知道你眼中的歡喜嗎。哥哥不是非要你選一個郎君嫁了,但是我要知道,你為什麼拚命壓制的心緒,為難自己。」

看他贏了,她心裡應該是真的為自己高興了一下的,可就在那一下的同時,她身體里的蠱蟲也蠕動了一下。天意在肯定她的選擇之後,現實又來提醒了一下她。

被兄長看穿,她沒辦法掩飾,「哥哥,你相信我可以嗎?」

話已至此,謝祁沒有理由再繼續逼問,緩緩放了手,「好,小滿。但是你要記住,還有爺爺和哥哥,你不必委曲求全。」

她從未動搖,可她還是有些難過,唯有能緊緊擁住眼前的人,她才能感受到一絲慰藉,「好,哥哥,我一直知道。」

方無應以前只知道謝毓晚在醫術上天賦過人,造詣頗高,武功是平平的

但是當謝毓晚一直將他壓制在身後時,他才領悟到一向十分善於馬上作戰的謝家騎術到底有多厲害,也明白了袁賀秋對於這次比試的擔憂,自己根本贏不了這個由謝奉之和謝祁親手教導出來的姑娘。

「怎麼,知道自己贏不了了是嗎?」,看他吃癟,她心中有幾分得意。

「謝家以馬上作戰聞名天下,贏不了也不丟人。」,她願意跟自己說話,他倒是豁達得多

「心態不錯,看來其實即使你七次登門,但其實即便娶不到我,你也不會多難過。」,結局已定,她也開始打趣起來。

「贏不了你就不娶你了,那是你自己說的,我又沒有答應你。」

聽及此話,謝毓晚有些溫怒,「方無應,你出爾反爾嗎?」

方無應倒是歡喜得多,「我從來不是個君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你,又不是輸了比試就不喜歡了,我還是喜歡啊,所以啊,輸了贏了,你未嫁,我就得努力試試。二則你提出賭局,我只告訴你我願意試,又沒有親口許諾答應你的條件,不算失言,不算失言呀。」

說完也沒有半分羞愧,甚至還有幾分驕傲在臉上,看得謝毓晚都會想起第一次遇到他時的樣子。

「你……」,謝毓晚無言以對,最近事情太多了,還真是忘記了他是個會找借口的。

「方無應,你知不知道,我可能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這子蠱,即使不早夭,將來也是一個連累罷了,做不了一個好妻室。」

她自知心動,可也知道自己身體里的血異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想用自己的選擇禍及別人。

聽到她的話,方無應故作思考模樣,「可我在外飄蕩多年,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什麼樣是個好妻室,如今我心中只想到你謝毓晚了,又不是你三言兩語說你不是就能改變的,只要是你,我願意陪著你做任何事。」

他那個江湖氣的樣子,真的像個純真稚子,讓她的心跳動,會忍不住想要去相信他。

謝毓晚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突然勒馬慢了下來,方無應差一點撞了上去,急忙勒住調轉方向疾走了幾步才控制住馬兒停下。

「你做什麼,我控制不住怎麼辦?」差點撞上她,他有些惱怒。

對方卻全然不管他的責問,勒著馬兒慢慢悠悠轉來了他身邊。

「我相信你。那你以後多拜菩薩,讓我順利些,不至於讓你早早做了鰥夫。」

他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回應他,心中頓時充滿了驚喜。

「從我給你暖玉時就開始拜了,謝家大小姐一定會逢凶化吉,長命百歲。」

如釋重負的爽朗笑容又回到了那張漂亮的臉上,謝毓晚給方無應的馬兒揮了一鞭,方無應的馬吃痛,一路狂奔往終點衝去。

兩人下馬並步走了過來,袁賀秋不知道何時從謝毓晚身後冒了出來,搖著摺扇亦有所指地說道:「有幸見得晚妹妹輸一次,真是三生有幸。」

一副你還能輸得再假一點兒嗎的調侃表情。

「三哥哥,我回頭就去轉告袁夫人,多挑些好看的世家小姐,三哥哥會感覺更加幸運的。」

袁賀秋用摺扇拍了一下自己,後悔為什麼要來逗她幹嘛呢,袁賀秋對於他娘對他親事的擔憂一直頗為無奈。

他明明也就及冠不過兩年而已,卻好像火燒眉毛似的,每次都是連哄帶騙的想要他回家,只要他前腳一入府,後腳便有不同的世家小姐來家裡賞花喝茶,那暗示得簡直不要太明顯,以至於每次回郢都后,大半部分時間都只能來謝府投奔謝祁。

「當我沒說過。」,乖乖識趣低頭走開。

謝奉之面無表情地坐在高台上,將下面的一切收在眼底,他知道自己這孫女屬意與方無應,這個結果也算是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這些年想要的不過自己孫子孫女平安喜樂,謝祁一直不將婚事放在心上,謝毓晚倒是先行一步,謝府也該有些喜事了。

老爺子看著那邊謝祁和袁賀秋並肩而立,心中想著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先管好這個孫女,其他的順其自然吧。

伐柯人和宋杭看見這個結果自是喜笑顏開,在中間打著圓場讓謝家收了方無應帶來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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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入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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