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火里逃生
元清晚心裡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眼前的人總是那麼怪異,明明是初見,但他看著她的眼神卻像是歷盡滄桑,包含著她看不懂的奇奇怪怪的情緒。
面對這炙熱而奇怪的眼神,一時覺得氣氛有些詭異,莫不是自己真的一語中的,他們之間還真的見過。
元清晚從來不覺得記不住過往是什麼不得了的事,但會有碰見熟人卻不知的尷尬,還是令人煩惱。
她腦中努力措了一些詞,想找個話題打破這詭異的氣氛,還沒開口,旁邊守山人卻先開口搶斷,「你這人,元姑娘還沒確定你是不是有病,你怎麼可以擅自扯下布巾,趕緊戴回去。」
元清晚這才反應過來最重要的一件事,這人自己以前沒見過,是個身份不明、不知企圖的陌生人。
不過現在人人知道這上面全是會染病的人,誰會沒事上來找死呢,必然都是走投無路之人。
嚴謹起見,伸手去探趙洵的脈,不想此人真的脈象正常,並未染上疫病,手中銀針順勢而出,封了他的經脈。
沒辦法,這滿山都是些毫無抵抗之力的百姓,此人莫名其妙混上來,她不得不抓住先機先制服他。
「閣下到底什麼人,為什麼來這裡?不可能會有醫官,那種鬼話沒人信。」
「朝廷之人,替太子前來探情況,是友非敵。」
元清晚看著眼前的人沒什麼敵意,而且若是有別的意圖,昨晚就該動手了,而不是在這裡被凍了一晚上。
現在這麼多病人在這山上堅持了這麼久,山上的野菜野果都吃得差不多了,現在無論任何人冒險上來都真的沒什麼可圖的。
她猶疑地觀察了一下他,通身氣派倒不像什麼心懷不軌之人,這裡也無利可圖,便暫時信了她的話。
「看來章鶴成功了,那太子殿下呢,救兵呢?」
「太子殿下還在路上,陛下給了他便宜行事之權,他到了就會派人前來。」
聽到大部分人手還沒來,她面上便只剩失望了,章鶴雖然成功告知了朝中,但是上面的人下來要多久,背後主使哪能幹等著朝廷來拿自己的罪證。
聽到回答她有些喪氣,他是不是真的現在都解不了此處的燃眉之急,便也無所謂了,隨手拔下了剛刺入的銀針。
「估計來不及了,這裡的人你自己帶不走,所以你逃下去吧,萬一不幸,你就是這些百姓的證人。
記得繫上葯巾再上路,遇到山上病人不要直面相對。」
趙洵依言繫上了布巾,他懂她的憂慮是什麼,只是怕比她所預想的還要快,上山時他就聞到了火油味。
「走不了了,他們應該快要動手了。」
趙洵的話剛說完說完,外面便有人高聲喊著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還不用她問原因,就有人來報了。
「元姑娘,山下有人放火了,火從山下燒上來了。」
想必太子不日將要到九溪城了,背後操縱之人現在打算鋌而走險毀屍滅跡了。
「繩子編得怎麼樣了?」
「才編好一根,還有兩根還差很大一截。」
待元清晚過去看時,編繩子的人已經亂作一團,要麼哀聲哉道,要麼哭哭戚戚,沒人再繼續編繩子,果然還有兩根繩子還差較長的一段,這兩根短繩子根本不能讓人順著爬到山下。
「先把那根編好的繩子按上次我指給你們看的位置固定好。」
上山唯一的路被堵死了,元清晚盤算著若是背後之人要所有人都不明不白地死在山上,放火是最好的,即使她已經治好的那些人亦會被滅口,便提前規劃躲去山谷底下暫避。
只是他們動手比這些百姓快多了,如今繩子還沒有編好,背後之人就狗急跳牆了。
趙洵查看完繩子回來跟她說道:「把三根繩子都綁好,安排尚有力氣的人先從好的那根繩子上撤離。」
元清晚看著這個來路不明的人忙活,但是也是沒辦法,只有一根繩子,大部分逃不了。
「沒用的,繩子不夠,逃不完的。」
「我比較過長度,短的繩子普通人的確不行,但若是下面有會輕功之人的接應,瘦弱的婦人和小孩可以撤離」
趙洵在上山之前就勘測過地形,當時為了時萬一遭逢棘手情況,他自己可以撤退,如今有了繩子,接應的人可以派上用場了。
元清晚心裡明白他說能此話,一定可以找到人,便信了他,讓他們將三根繩子一併綁上。
待繩子綁好后,百姓們知道後山可以逃跑便一涌而上,頓時全部亂作一鍋粥,元清晚此時一句話也插不進,隻眼睜睜看著眾人被求生想法支配,相互擁擠。
全部人湧上去爭先恐後往上爬的話,那繩子根本就承受不住,到時候誰都走不了。
「你有刀嗎?」
趙洵將元清晚護在身後,聽到這話便知道她什麼意思。
將元清晚安置在一個角落,飛身上去在眾人面前將匕首放在架在繩子上。
「不想死的聽從安排,否則誰都別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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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洵眼神狠厲,一眾人嚇得不敢再上前,眾人安靜之時,十幾個帶著面具的人藉助垂下的繩子從懸崖下面飛身上來
齊齊跪倒在地喚了聲,『爺。』
趙洵控制著人數往下撤離,年輕力壯從好的那根繩子爬下去,小孩和婦孺則由趙洵的人護送著從另外的兩根繩子上撤離,借用輕功落地。
趙洵的人護著最後兩個孩子撤離的時候,大火已經燒了過來。趙洵將元清晚環在懷中,飛身跳下,山上九十幾個人全部撤了下來,一行人躲在山下的岩洞中慶祝暫時的劫後餘生。
元清晚平時嗜睡,今日診脈還要被纏著千恩萬謝,坐下來想歇會兒,靠著旁邊的石頭就睡了過去,睡得迷糊頭就開始向石頭偏去,趙洵三步並作兩步跨上來,穩穩地接住了她。
被他驚醒,揉著困意重重的眼睛想要強撐著跟他說會兒話。
趙洵在她身邊坐下,肩膀側了過去,笑意盈盈地說道:「你睡會兒吧,其他事,江回會打理的。」
元清晚坐正了身子,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你們朝廷的人快到了嗎?」
「太子親率人前來,最晚後日會入九溪城,我的人會去報信的。」
「我就隨意詐一詐,沒想到你還真能報出太子的行蹤,看來還真是朝廷之人。」
「你前面一直有疑心?我真的是,當真不是別有用心之人。」
明明他們才相識不過一日多一些,但是他幫著他們撤離,她便也就信得過他幾分。
當初她和元佑和章鶴分別之後,背後之人的人依舊不放過他們,陰差陽錯和元佑失散被逼進了山中,所有人都當她是救命稻草,她腦中的弦就一直綳著。
實際上在山中吹了風,她的身子已經堅持太久,疲累不已可是不敢放鬆,如今見著他心裡莫名心安了下來,瞧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便笑了出來。
「那等太子殿下來了以後,你可不可以讓他幫我找找我師弟。」
「好。」
元清晚說著說著就又犯困了,她本就身子弱,受了涼更是疲乏,她不肯靠著他,他便只能將披風疊起來給她當枕頭讓她枕著,自己坐在一旁替她看著火,免得受涼。
江回帶著吃的躡手躡腳地進來,看見火堆前的人睡得正好,自家爺也沒半分需要伺候的樣子,便扭頭站在外面防止有人進來打擾。
太子趙承鈺比趙洵想象來得還要快,知府本就已經打算好推給意外火災,一路痛哭流涕地悔過。
卻不想在那些百姓中見到了趙洵,再聽趙洵說那江湖女郎中是他故友,一下子臉色鐵青,軟了身子。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身子,可是趙洵是知道她受不得冷的,看著她受苦,對導致九溪城疫病的幕後主使更添惱恨,他不會放過任何人,要讓這些人從現在開始恐懼直到制裁落到他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