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王爺被人看上了
疫病之後首次香會,大家劫後餘生自是心境不同些,請願、還願的善男信女眾多,整個香會倒是熱鬧非凡。
萬佛寺門前旁邊有一棵特別大的榕樹,樹上掛著各種各樣不同的物件,有的清晰如昨日掛起,有的則已經發黃泛白。
元清晚隨手撩了兩個來看,上面寫著各種不同的人名,不痛不癢的文字,可不管是婉轉還是直白,大意上大概都是些懺悔之語。
「我見過樹上掛物件求姻緣求升官發財求子的,掛物件懺悔的還是第一次見」,許願的她倒見過不少,見著這個難免有些新奇。
「不過掛在這裡能被看見實在機會渺茫,被傷害之人都不知道的歉意,實在也沒什麼誠意,想讓自己好過些罷了。」
連道歉都沒有的自動感動,她實在無心再看,便也放開了手裡的信牌,想去別的地方繼續逛逛。
趙洵聽著她的話腳下一滯,淡淡掃了一眼那些許願牌便跟上了元清晚的步伐。
「那依你之意,若有些懺悔又無法道歉,又該如何?」
「若是無法道歉就該一輩子記著,傷害了別人愧疚一輩子不是應該的嗎?」
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前方人頭攢動的戲曲表演,努力想看清楚那火是怎麼吐出來的,頭也不回便脫口而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說完才想起來趙洵問這句話,會不會他自己就是那個無法道歉的人,怕自己惹他不悅才悻悻回頭想找補一下,「王爺,我隨口瞎說的,人不必記那麼多已發生的事情,很多事情都是因緣際會,若是誠心悔過了,便也不要多沉湎於過往。」
趙洵知她心裡所想,給了她一個淡淡然的笑容安慰過去,「你是個通達之人。」
她摸不準自己有沒有惹他不悅,還想開口寬慰他兩句,那邊一枝花枝拋過來,正好就落入趙洵懷中,循著那邊嬌俏的笑聲,元清晚便知道這是今日香會求姻緣的姑娘瞧中了趙洵。
女子嬌羞走了過來,元清晚本著一個愛看熱鬧的性情,很快便融進了旁邊人的氛圍,退到一邊想看好戲。
可惜這趙洵無情得很,將那花枝還給那姑娘,連拒絕理由都不願給一個,冷冰冰的一張臉,讓那姑娘再多說一句都不敢,泫然欲泣抽身離去。
好戲沒看成,心想這人也太無情了些,可這也剛好岔開了他們的話題,無意間倒給她幫了忙,便只好心裡向那姑娘告罪再三,自己實在沒膽子替她譴責一下這個無情人。
花枝一事讓他受到了不少關注,二人在香會成了回頭率最高的景,無奈,元清晚也只好被迫捨棄香會,跟他去後山賞景,一路上之中抱怨難以明言,著實辛苦了她。
二人遊玩到下午,天色卻越來越暗沉,待二人下山回到寺院大殿時,已經壓了許久的黑雲的天上終於下起了大雨,二人都知曉她的身子惹不得風雨,便將她留在殿中等他去取傘。
謝毓晚不敢想被當朝王爺如此體恤,小心翼翼地陪逛半日的怨氣散了大半。
外面雨打芭蕉正歡騰,大殿中瀰漫著香燭煙氣,大佛威壓正坐上方,此時殿中空無一人,她心底生出些寧靜和安穩。
她坐在殿中出神彷彿出世,無知覺地拿起桌上籤筒搖了一支簽出來,竹籤翻過來,簽文映入眼帘:前事已是前世事,枯枝老樹難生花。天邊消息實難思,切莫多心望強求。
謝毓晚不信鬼神,在那一刻出神間卻為自己卜了一卦,只是她卻也解不了這簽文,就在此時,一位白須老禪師從門外風雨中緩步進來。
看來是下山辦事,上山時遇見了風雨,老禪師看見有人坐在殿中,便過來招呼。
「阿彌陀佛,天色已晚,風雨不歇,女施主可移步飯堂,用些齋飯。」
謝毓晚還了一個禮,謝毓晚將手裡的簽,遞了出去。
「多謝師傅,不必了。佛法威嚴之時為自己抽了此簽,想請師傅幫我解這支簽。」
老禪師接過簽,細細地看了一遍。
「女施主,萬事皆是天命,若有一日難以抉擇,不如試著放棄執念,無念便無憂,方可安穩一生。往事如雲煙消散,記得珍惜眼前,萬般皆是前世因果,勿生執念,阿彌陀佛。」
元清晚笑笑,這簽文所示,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在她身上一般,不過她不信鬼神,剛才那一刻心境也只是偶然,她就是個四處奔波求活的人,哪有什麼大能,也不會映照自己的人生,「多謝大師解簽,小女無甚執念,隨遇而安,只求隨心。」
「阿彌陀佛,那這支簽便送給女施主,願施主可常有此心境。」
老禪師將簽遞迴元清晚手中,便告辭去了禪房方向。
元清晚不明白用意,再看著手上的簽文也悟不出什麼其他,她貌似也沒什麼執念,實在沒什麼放不下的。
此時趙洵已經撐著傘到了門前,她將簽文插回簽筒,轉身便忘記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