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一個合作談談
方無應在山上養了一個月,傷勢已好了大半,小滿后,陽光越來越好,元佑在院子里翻曬藥材。
謝毓晚端著糧食在門前逗燕子逗得十分開心,方無應半躺在謝毓晚平時曬太陽坐的地方,眯著眼瞧平時張牙舞爪的謝毓晚逗燕子。
謝毓晚手裡的糧食喂完了,進去給方無應端著葯來給他。
「方公子,我怎麼覺得我不僅要做你的大夫還要做你的奴僕伺候你呢,而且還沒銀子。」
方無應笑著接了過去。
「謝姑娘這般人物做奴僕,我可捨不得。」
「口中捨不得,使得的時候毫不客氣,嘖嘖嘖,方公子真是生動形象地給我詮釋了什麼叫心口不一。」
方無應接過她手中的葯碗,十分真誠地向她道謝,端著葯仰頭就開始灌。
葯還沒吞完就感覺自己渾身奇癢無比,看著謝毓晚抱著手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就知道這是被加料了。
「謝姑娘,姑奶奶,你這是又玩什麼呀?你治好我不會是要拿我給你當葯人試毒吧,給您做牛做馬都成,我想當個正常人呀。」
謝毓晚無語,要這種牛馬遲早被吵死。
「放心吧,不會害死你。只是你如果武功恢復我不是你的對手,有些話呢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所以需要取下巧。」
方無應一邊抓撓著自己,一邊鬆了口氣。
「不愧是您,別具一格,官府審訊都還先問再上刑呢,你這問都不問,先上刑,我也沒說不說呀,我知無不言,你先給解了行嗎?」
謝毓晚可不想管他,她需要知道自己的答案即可。
「很簡單,告訴我你是誰,還有你是怎麼上山的,現在難受的是你,你越誠實取信於我,你也少受點罪。」
方無應毫不猶豫就報了自己家門。
「在下方無應,江湖浪子一個,初來楚國,謝神醫手下留情。」
謝毓晚心中略有些瞭然,如果是異國之人,恐怕還易名了,怪不得關於這個名字打探不到什麼消息。
「不對,一個江湖浪子,為何又跟秦家扯上了關係?」謝毓晚突然想到了那晚在湖上的事情,懷疑地問道。
謝毓晚的毒發作極快,方無應身上越來越癢,臉上起了許多紅疹,見她還是半信半疑十分潰敗,人慢慢蜷縮了起來。
「謝姑娘,此事有些曲折,我怕等說完我都小命不保了,你這多少多給些時辰讓我交代呀。」
方無應額頭上汗珠大顆大顆滾落,觀音蟲對他的效用比旁人強烈許多。
觀音蟲本是小葯不會傷人,但是有的人被下過噬心蠱,觀音蟲的效用會大大增強,看來這方無應確實沒辦法承受觀音蟲。
謝毓晚不敢耽擱,立即給他服下清心丸,給他聞了香瓶才讓他穩定心神。
方無應十分虛弱地靠在樹下,謝毓晚見他沒事才放下心來,心中有些擔憂問道:「何人如此歹毒給你下過噬心蠱?」
方無應早知這少女非常人,能探出自己被下過噬心蠱倒也不足為奇,
再聽這三個字他都能察覺到昔日痛苦,思及過往眼下光亮沉下三分,
再抬頭時已掩去眼中寒意,故作輕鬆往後一靠笑道,「從小流落江湖,難免會闖些禍。好在福大命大遇見貴人,已經解了,」
謝毓晚雖知曉這噬心蟲是何等惡毒,但是既然別人不願提,她也就不願戳人肺管子。
轉過話題問道:「你說你的事還有曲折,說來聽聽,不要耍滑頭。」
方無應倒也好像沒什麼可想隱瞞的,對她全盤托出。
方無應臉上微微窘迫,「我以前確實是個江湖人,黎國千里鏢局宋老爺曾有恩於我,後來他家逢巨變,全家僅逃出一個宋公子;為了完成諾言,我才帶著他躲到了楚國。
來到楚國后我們盤纏花得差不多了,他們二人手無縛雞之力,我也就會些武藝,於是宋公子提議重操舊業-開鏢局,為了爭奪秦家的貨物,我才不得已去攀上秦家。」
「秦家不好攀,跟人做生意又不能打他,那晚紅香湖我也是去跟秦大公子拉拉關係。當時還以為你們二人有淵源才找由頭跟你熟絡一下,沒想到……」
「沒想到秦大公子只是想要我給他當妾,幫不上你什麼忙是吧。」,謝毓晚白了他一眼,替他補充道。
方無應自是知曉這有多冒犯,見她自己補充,只好趕緊點點頭並表示當晚不知道,後來才確認確實是對方想迫害她。
方無應見她不再疑惑,便繼續講道:
「至於來到這山上完全是意外,那晚有人去刺殺宋公子,我藏好他們二人,引殺手時無意去了城東觀音廟,一場纏鬥雖然佔了上風沒死,但是仍舊中了暗算,後來在躲藏時又被人擄掠,至於怎麼上來的我真的一無所知。」
方無應不經意間看了看她的神色,再結合自己這幾日勘察來看自己確實沒想錯。
這山上應該有高人設了機關術,所以一般人根本進不來,想來擄掠自己的女人與他們是相熟的。
「謝姑娘,絕無半句虛言,你給我解毒把我綁起來,你再慢慢查證都可以呀,快撐不住了,雖說跟你有點小過節,但是罪不至死呀,還想活著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呢。」
謝毓晚一直盯著他的眼睛看不出半點猶疑,千里鏢局這個名號她倒也聽過,但是這鏢局的事情她確實聽的不多。
至於被人擄掠,大師姐一句不肯言語,她確實無法確認他究竟說的是否真實。
「你無事了,只需要休息一下。你被擄掠的時候可有意識,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怎麼上山的嗎?」,謝毓晚試探性的問道。
方無應感覺自己癥狀有些緩解,軟綿綿地靠著,思索了一會兒當晚的情況,不太確定性的開口。
「有一點奇怪的,這山中晚上應該有風,當晚也應該有星光,但是當晚我當晚對這些應該有的景象全程未感知到過。」
方無應說的沒錯,晚上山中確實有風,而且她救人的當晚確實是有星光的,如果他曾有意識,不應該毫無印象。
方無應接著說道:「如果我的意識無錯,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我不是從地面上被帶上山的。」
謝毓晚清楚他不知道師姐到底是什麼情況,他沒有撒這種容易被拆穿的謊的必要,那麼他說的就是真的,師姐通過一條他們不知道的路上下山。
謝毓晚盤算著要把這條路找出來,如果師姐再惹出事情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看向雲城,又要增加許多麻煩。
謝毓晚看著這個被卷進來的人心有疑慮,他當時中了神仙醉也沒在後山久留應該知道的不多,那就趕緊趕下山,這種人久留無益。
「方公子,你的毒現在清了大半,現在已經不至於會要命,但是你也應該感受到了你的內力受損,我可以幫你並且分文不收,但是我有兩個要求。」
方無應慵懶地靠著,心裡確信自己撞破了一些這山上的人想要隱瞞的事情。
「謝姑娘想要什麼?」
「關於你被掠上山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猜測,但是她只是我需要靜養的師姐,我不希望任何人前來打擾這裡和她。」
「保守秘密,這是我們江湖人的基本修養。」,方無應果斷地答應道。
「第二件事,除我給你的路線請不要隨意走動,半個月葯浴結束后留下那柄摺扇儘快下山,以後不得上山。」
方無應聞言要被趕走,做捂胸口疼痛虛弱狀。
「謝小姐,我還是一個虛弱的病人,你怎麼忍心趕我走?」
這張麵皮不說話挺好的,安安靜靜擺著賞心悅目,做作起來噁心不已。
謝毓晚覺得不要臉是種天賦,方無應明顯被上天偏愛過,要不然怎麼如此不要臉,山裡野兔都抓回來改善伙食了,怎麼好意思扮虛弱。
她不想接話,就靜靜看著他演。
「謝小姐,摺扇我會如約奉上,但是因為宋公子的仇家有一些尾巴跟來了,我尚無安全養傷的去處,我得養好傷才能去接他並幫他剷除一些隱患,扶幽山機關遍布實在適合我安心養病,我想留下」
他幾乎想都不用想知道謝毓晚會拒絕他,因為她沒有幫他的必要。
「如果留下我,我還可以再幫你做一件事,我保證你會感興趣。」,方無應接著補充道。
謝毓晚睨著眼長長哦了一聲,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方無應取筆畫了一幅小像,方無應筆觸不細緻,但這小像眉眼之間與她看過的師姐畫像極其相似。
謝毓晚面上十分鎮定眸子卻暗下去三分,這麼多年了為什麼突然會有人來找她,但是這些年師姐早就容貌大變,這張畫也看不出來什麼。
方無應畫好放下筆把整幅小像呈現在她面前。
「憑印象所繪,不過也有七八分相似。」,頗有些得意地說道。
「當初為了帶宋公子出逃,我跟人做了一個交易,此人要我來雲城替他尋一個人,還給了不少定金。」
方無應一直觀察謝毓晚的神色,知曉這人她還真感興趣了,便繼續說起當晚失去神志前的印象。
「我來了之後一邊忙著安頓一邊遍訪雲城,但是毫無線索,但是那晚在觀音廟我受傷時,你師姐明顯是因為這畫像才管我,問我來處我不說還起了殺心。
所以我斷定這其中必有淵源,所以我們要是放出一點相關假消息,她肯定會再下山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跟著,一旦她進入密道,我們就可以瓮中捉鱉了。」
方無應頗有幾分得意於自己的智計,十分得意不曾注意自己措辭不當。
謝毓晚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扯住他的髮髻,「你說什麼?你才王八,立馬道歉。」
方無應擠出一次愧疚表情立馬求饒,「謝神醫,讓你平時除了醫術多讀點書,這就是個比喻,我沒罵她你快放手。」
謝毓晚聞言手上臉上一紅,她開始識字就開始讀醫書,除了醫術她確實不看其他任何書籍,因為確實不喜歡讀書。
但是現在不是檢討自己的時候,手上勁道更大扯住他,「你敢編排我沒讀書,我讓你比喻,你現在給我比喻個夠。」
方無應連連求饒,對著謝毓晚就是一頓胡亂誇讚,想到什麼就誇什麼,對方一放手立馬拉開距離。
方無應再摸一把後腦勺,手心就多了些落髮,瞬間心痛無比,「我的秀髮啊,凶丫頭,我看以後誰敢娶你。」
謝毓晚舉起拳頭惡狠狠再威脅他一下,方無應撒腿就往院里跑。
「元佑,救我,不,先開點葯救我的頭髮。」
看著他這個狼狽樣子心裡樂不可支,隨身就坐在了方無應剛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