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藏書閣
王秀靈會法術，一定懂得這些。
李亦柔滿是期待，可對方卻搖搖頭，「我可以給你大概講講心得，但修鍊一途，若由我為你啟蒙，怕是不妙。」
她因修為太差，才在這膳堂經營，若是指點不好，怕耽誤了小姑娘一生。
李亦柔垂下眼，心中犯難，那她該去哪兒，又能找誰？
好在王秀靈馬上提醒她，「門派中藏書閣亦有經絡圖之類的書籍，雜役弟子亦可借閱，我很多東西其實已經記不清了。」
如今王秀靈使用法訣，全賴刻在骨子裡的動作，平日里又只會最簡單的水系法訣，真讓她講解，都講不出個章程。
時光匆匆，經年已過，想到這裡，王秀靈目光中露出一抹傷感，轉瞬即逝。
李亦柔見狀點點頭，「那我今日便去借來，爭取早日學會。」
她一直覺得王秀靈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雖溫柔好說話，也總帶著笑意，可眼神中又透露出一股悲涼，似乎有什麼讓她困在原地走不出來。
但想到與她是初相識，又是十多歲小孩的樣貌，李亦柔便也不好像個大人似的，與她談心。
「好。」王秀靈看著她笑了笑，鼓勵道：「這便去吧。」
「對了，路過執事堂問一下，若是有靈獸肉，我們便取來些做菜。」說著還遞給她一把匕首。
李亦柔還以為是要她防身，她怎麼能和執事堂的同門動手，又打不過，但好歹是把武器，還是扭捏接過。
見李亦柔神色抗拒，王秀靈好奇，「怎麼了？」
她有幾分高興，這孩子怕是終於動了修鍊的心思，一刻也不想浪費，甚好甚好。
「……秀靈姨，執事堂的人……不太好相處……」她真不想去，若能讓王秀靈和那些人取東西，兩廂便宜。
竟是這樣，他們從不曾為難王秀靈，可昨日怕是將李亦柔輕視欺負了。
但這便是修真界，門派之中畢竟不能傷人性命，相較之下算不得什麼了。
王秀靈希望她能因此要強些，努力修鍊，便只笑笑，「那你準備怎麼辦，以後都不去執事堂了嗎？」
面對王秀靈的提問，李亦柔也知道不可能永遠逃避，只能去。
「那……我可以采點果子嗎？」只剩下送禮一途了，再對執事堂的人沒效果，也只能次次乾等。
「也可以，這果子並非食堂菜譜中的東西，只要不影響弟子們用飯，你都可隨意處置。」
「不過，這果子隨處可見。」王秀靈提醒她，希望她不要將心思放在這些旁門左道上。
「嗯，謝謝秀靈姨，我先去藏書閣。」她也不想整日純摸魚，幫不到王秀靈一點，趕緊修鍊才是要務。
用荷葉將果子包好，時間匆忙，也沒法給執事堂帶別的什麼，可昨日說了那些，今日再空手去，怕是要等更久了。
先走了好久終於進入藏書閣，門口依舊坐著一個女弟子，衣服和執事堂的常術青一模一樣，低頭兩手捏著塊玉，不知在看些什麼。
李亦柔遞過牌子，「師姐好，我想進去借些……」
話未說完，便被打斷，「雜役弟子……只能進入第一層……」語調平穩緩慢，說完也沒看她，直接抱著手中那塊玉，閉起眼來。
……
這個女修倒是沒有為難，她就怕扔下她跑路讓她等待，即便沒能對視，李亦柔依舊對她笑了笑道聲謝，轉身進入藏書閣。
只是這第一層，似乎是個二樓入口，只在寬大的木質樓梯兩側架子上，擺放了百十來本書。
不過書籍保護的不錯，沒落灰，有九成新，好像也沒怎麼借閱過。
李亦柔抬頭看看樓梯口，有一層薄膜，估計又是那陣法，她身份牌不對，根本進不去。
收回目光，低頭先看架子上的書名，有華國人刻在基因里的天賦，繁體字也能看懂，她倒也讀得輕鬆。
左翻一本，右看一本，大部分竟都是畫本子，什麼這個那個的修仙錄、修真傳的，倒也有點意思，李亦柔克制著停下繼續閱讀的衝動。
這些不急，以後多得是時間看，秀靈姨還等著她會用法訣分擔工作呢。
終於在角落裡的最後一格找到一沓有用的書：《經脈穴位辨》，《低階靈植大全》，還有什麼《符籙大全》，《基礎丹方》，《靈物十二卷》等，一共十本，通通借走！
雖有十本，卻都薄薄的，也不沉，李亦柔一併輕鬆抱起，轉身之際，還是將那本險些引她入迷的《秦雲傳》摞在最上面。
讀書，講究勞逸結合，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學習理念，而且也經過實踐檢驗，她成績很好，證明她的理念沒錯。
拿到門口，李亦柔將書和牌子放在那女修身前的桌上，對方閉著眼都沒看她，就沉聲緩緩說：「雜役弟子……一次最多借閱兩本……剩下的，你放回原處……」
她說話像練瑜伽的背景音似的，或許她性格鬆弛，於是語調舒緩。
除了讓人著急。
李亦柔壓下急躁，什麼破規矩只能借兩本，《經脈穴位辨》是必選的，另一本她也沒多糾結，定下來那本《靈植大全》。
這裡草木頗多，萬一遇到什麼有用、值靈石的，她卻因不認識錯過，豈不是巨大損失。
不舍地放回《秦雲傳》，還在心中對它默念，等姐姐看完這些，一定接你回家，把你里裡外外翻個遍。
門口女修等她出來手一揮，又淡淡補了一句：「一月內……歸還……」
李亦柔耐心聽完道了謝，收好兩本書，直奔執事堂。
可惜今日坐在那裡的，卻不是常術青，而是另一個年輕男子。
見她進來，給了個眼神，斜睨著道：「什麼事？」
「師兄好，我是膳堂的，想看看今日有沒有靈獸肉，拿回去給大家做菜用。」李亦柔特意強調一句大家，希望他不要耽擱。
聽她說完，那男修淡淡收回目光，「等著！」撂下熟悉的一句話，就要轉身進去。
李亦柔怕了，趕忙遞上荷葉包，「師兄我剛來，也不會什麼，嘗這果子還不錯，給您當些零嘴。」
她臉上堆笑，心裡唾棄自己這狗腿子行為，還得擔心對方又是一進去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