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以後再也不玩滑滑梯了
為慶祝他們踏上回鄉的旅途,北川在船上舉辦了宴會。
依南初七所見,這是洋洋自得騙過了所有人吧。
北川已經百無禁忌,絕不相信傅應承能把手伸到這裡,又哪裡會聽他的話讓南初七守著船呢。
南初七掃過碟里的食物,總覺得吃下去今晚就會昏迷不醒。
他不動聲色地推開,北川也意外的沒說什麼。
欲讓其滅亡,必先讓其猖狂。
席間還有舞技欣賞,大家沉迷酒色,根本沒有防備心。胡羊樂呵呵地看著,拄了拄南初七的手臂,「我說,有錢人真會享受啊。」
小芊也在場上,只不過北川不允許她靠近南初七,被迫待在最遠的角落為客人斟酒,南初七就看了一眼,保持沉默不引起注意。
後來四目相對時,小芊朝他點了點腦袋。
南初七故意看台上的舞女,她則搖頭。
認清哪些是自己人,這便好說了。
可惜至今沒有綠衣姑娘的消息,事情已不在自己的掌控範圍內,南初七擔心這個人會妨礙計劃。
當時乍一看,誤以為是碧落霞派的人。
因為碧落霞宗服就是碧山色。
但袖上沒有寶傘紋,那應該就不是。
思緒回籠,南初七一直觀察北川,試圖能夠找出北川與內應聯繫的把柄,上船這麼久了,可北川遲遲沒有動作,這不應該的。
如果姑娘都被抓進來煉藥,船上什麼地方最合適?
不行,他不能坐等。
放眼望去大部分船員都在這裡了,對付剩下的人不是難事,南初七就等著北川的懈怠,確保他們喝多了酒後,他悄無聲息地離了場。
「不是,就留我一個啊?」歪倒在胡羊身側的人動了動,他急忙改口:「你快去!我替你打掩護!」
南初七靠著小芊的路線圖尋找,大致位置都對得上,這個倒沒有騙他,但他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是北川真的醉酒,放任他不管,導致一切都太順利了嗎?
說起來,其實南初七壓根就沒有周全的計劃,他只想著把人救出來再毀船,威脅小芊也是順勢而為,如果他換種方式,一定比現在更加省事。
他記性很好,地圖看過一遍就能記住,所以動作越來越快,保證一刻鐘翻遍整條走廊,實在避不開的船員他迅速放倒,兩層,三層,他連游女的房間都不放過。
「啊!」
有人一進來便看見他在翻箱倒櫃,嚇得花容失色,轉身想跑。南初七也不客氣,她的肩頭明顯有刺青,肯定不是他要帶走的人,於是二話不說直接劈暈。
船上面沒有東西,那就只剩船底了。
南初七探身去看樓梯,頓感腿腳無力、兩眼全黑。
……又要再走一遍啊。
上樓比下樓累,他所有的力氣都用在爬樓和搜查上了,現在一瞅像沒盡頭似的,怎麼上來時不覺得。
南初七跨上扶手趴著,這樣果然輕鬆多了。
身手敏捷者乾脆點直接從縫隙間躍下,再不濟也可以三步並作兩步,一眨眼能跨過十幾層台階。
他通通不要,他就要滑。
想來他這個人思維驚奇,比三歲小孩還幼稚。
但他沒滑多久,突然感覺身後有股涼意。
北川,不,是一堆人守在樓梯口,看著南初七慢慢滑下來。
被五花大綁的胡羊嗚嗚地叫,用自己的處境告訴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南初七瞥了一眼,趴在扶手上沒動。
「好巧。」
「抓住他。」
南初七就知道會這樣,但他不想掙扎,因為真的很丟臉。
要問他怎麼落網的,總不能說在玩滑滑梯的時候被抓的。
他和胡羊拷在一塊,胡羊擠眉弄眼,意思是這還不動手?
更多的原因在於,他們識人不清,小芊自始至終都是北川的人,從離開廂房的那一刻起,北川就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了。
聽說貨船混進了一隻小蟲子,踩死就是,而南初七和胡羊,終究不能活過這個夜晚。
小芊不敢看他們,但北川非要揪她出來,摔在南初七身前,諷刺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笑話。小芊一直在哭,她害怕南初七,更畏懼北川的殘忍手段,為了活命,她不得不聽北川的話。
北川的手下捧上一本小冊,「他們找的應該是這個。」
小冊詳細記錄了女體煉藥的過程,這是證據,也是喬平君最需要的東西,然而北川瞧也不瞧,直接扔出窗外,落入了混沌的大海。
「把他們都關起來,時間一到全部餵魚。」
這是沒有退路了,胡羊更加激動,他嗯嗯不停,既然小芊選擇公開加入北川的陣營,他不明白南初七為什麼無動於衷。
不,他們還有退路。
若是細瞧,南初七的目光從未落在北川身上,他在看別的地方。
頂格上有人。
那位鬧事的姑娘換了身行頭,正雙腳岔開撐在他們頭頂,確信南初七已經注意到自己,她使勁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是別說話,還是先別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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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南初七都遂了她的意,畢竟事情不能更糟了。
姑娘和南初七達成了共識,趁人沒有發現前,她從天花板的洞口鑽了上去,再把板子放回原處,看起來毫無破綻。
南初七的沉默大大取悅了北川,胡羊見他不動也不敢亂來,兩人很快就被丟進了牢房。
多好,來不及查看的艙底,這下終於如願了。
「初七啊,現在我們怎麼辦啊?」胡羊好不容易把嘴裡的布團吐掉,當然要找他「算賬」。
「我們居然被她騙了!看來這賊船都是蛇鼠一窩,何必留情面救人出去?你一把火直接燒掉就是,這下好了,不止我們被困,胡又辭估計還是第一個餵魚的。」
南初七抬起手打斷他的喋喋不休,好像沒搞清狀況,居然問:「你那徒弟的名與字怎麼都取了離別的意思?」
「我們雲遊四方,本來就不歸家,當然逍遙了。」胡羊別開他的手,「哎呀,你能不能上點心,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南初七盤腿旋身,笑眯眯地正對於胡羊,「我哪裡不上心了,其實這是我的計謀。」
「坐在這裡等死?或者等著去餵魚?」
當然不是。
南初七在想小芊,事後沉思,大概猜到了她反水的原因,也是他自己算漏了一點,所以被困地牢,他沒有怨言。
但胡羊不想再聽見這個人,南初七慢慢解釋:「跟著我們走肯定能活,她也明白的,是我大意了,沒想過她會有把柄在北川手上。」
「她不是被買進來的嗎?只要北川一死她就自由了,還能送她去江都,能有什麼把柄?」
南初七嗯了一聲,「沒準,賣進來這話都是騙我們的。她很聰明,不像是出生在會買賣女兒的家庭。」
「這丫頭!」
南初七忽視了一種可能,或許他要救的人,壓根就不在船上。
如他所見,艙底是地牢,只有他和胡羊在,而上面的房間他都找過了,沒有能關姑娘的地方。
特別是,北川還當著他們的面把煉藥小冊銷毀了。
「你的意思是,那本小冊才是他唯一的證據。」
「故意給我們看的,他在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