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誰知兩人鑽林子做什麼
時蘊也不急著下下一步棋,默默打量著他的神色,揣測他心裡信了幾分。
見他朝著自己看來,又立馬揚起一臉笑意。
沈啟源問:「時大人對此事可有把握?」
時蘊笑道:「辦自然是能辦的,就是這其中嘛……你也知道這並不是小事,各個環節中牽扯的人甚多,處處都需要打點一二。
我今日與你說此事,也是想喊你一同入伙,你出錢,我出力。若是能成,屆時我將科舉大權交到你手裡,到時候的賬目三七分,你覺得如何?」
「三七分?」沈啟源笑道:「既是合作,有些話可得說清楚,比如誰是三,誰是七,不說清楚可不好辦啊。」
時蘊眼眸流轉,似是心中權衡的一番,才嘆氣道:「誰是三,誰是七,自然也好說,但是你也知曉,這其中要花的錢可不少……若是世子出的足夠多,那就是你七。
若是不夠……那世子也不能為難我不是?我不做虧本買賣。」
沈啟源笑道:「你大概給個數。」
時蘊心裡盤算了一番,伸出了五個手指,說道:「至少得這個數才行。」
沈啟源微挑了下眉頭,說道:「這事不急著定下來,且容我考慮一二,之後再做答覆。」
「那是自然,只是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世子可別害我,叫第三個人知道啊。」
「放心,我定會守口如瓶。」
沈啟源似是覺得不能與他在一起太久,以免叫那些人生疑二人商量了些什麼,說完這話之後便打馬而去,與自己相熟的幾人話談去了。
時蘊在原地,望著他離開的身影輕笑片刻。
「一個人在這笑什麼?怎麼樣了?他能上當嗎?」
祝長晉悠然騎著馬前來。
時蘊瞥了他一眼,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不會不上當的,我是什麼人,他又不是不知道。」
祝長晉笑道:「京都第一大佞臣,能做到你這份上,確實夠吸引叛徒。」
時蘊剜他一眼,說道:「你便是想當佞臣,我還笑你沒這聰慧和膽量。」
她一夾馬腹策馬而去,高馬尾在空中飛舞,衣袂飄然間,發出簌簌的風聲。
祝長晉策馬追了上去,爽朗的笑聲伴著風聲傳入時蘊耳中,聽他說道:「咱們好久沒有一起比賽縱馬了,來!比一場!看誰先到前面那片林子里。」
時蘊道:「不比,你找別人比去。」
祝長晉道:「你該不會是不敢吧?怕輸就直接認輸。」
時蘊瞪他,沒想到他現在還用小時候激她的那招。
真以為她好勝心這麼強不成。
「別一副蔫不拉幾的模樣,快點,到時候你配合我回封地引誘背後之人出來,我再給你加五百兩。」
時蘊眼眸稍稍有了些許光亮,偏頭看他:「不論輸贏,加一千兩。」
「成。」
祝長晉爽快的答應下來,下一瞬只覺一陣風聲呼的從面前掠過。
時蘊便沒了人影。
祝長晉暗道這人真是不講武德,連忙策馬追了上去。
即便所用的馬並非自己常用的汗血寶馬,卻因為騎術了得,沒多久就追上了前面的時蘊。
一馬當先朝著不遠處的樹林踏去,反倒是時蘊速度慢了下來,悠然的跟在後面看他在前面瘋跑。
橫豎他只說讓自己陪他跑,就不論輸贏,她都能拿到那一千兩。
不虧。
她瞧了眼在場其他人,見有人正在騎射,頗有些蠢蠢欲動。
比起單單縱馬,哪有射箭有意思?
她想著,等待會和祝長晉比試完,自己就去找他們一起騎射。
可轉而卻不見了前面祝長晉的身影,時蘊定睛左右看了圈,依舊沒看見祝長晉的身影。
她連忙御馬追著祝長晉的方向前去。
藺奕湘正與他人說話,似有所感,透過人群朝著時蘊的方向瞥了眼,就見她一騎絕塵沒入了林中。
他眼皮跳了跳,總覺有種不好的預感,眉頭微蹙,但轉而便被身邊人拉去說別的事了,也只得暫且擱置了想說的話。
不知不覺過了許久,藺奕湘總覺心下難安,問了眼身邊長隨過了多久,長隨道:
「一個時辰了,大人歇歇吧。」
藺奕湘又問:「可有看見時蘊?」
長隨搖搖頭:「方才時大人與永安王縱馬去了,多半鑽林子里摘果子了,一直沒瞧見人。」
藺奕湘垂下眼眸,濃密纖長的睫毛在下眼瞼投下一片陰影,隱約可見眼底流露的淡淡幽光。
他又等了會,說道:「我去林子里看一下,要是半個時辰沒見我出來,就喊人去找。」
長隨道:「奴才陪您去吧。」
藺奕湘想起那日瞧見帝王和時蘊在案桌前的廝混,又考慮到時蘊與永安王關係本就好,甚至還傳出過永安王心悅時蘊的謠傳,尚且不知這兩人鑽林子里究竟是在做什麼。
「不必,我自己去。」
他一人打馬朝著方才時蘊進去的方向走去,他走得並不快,一直想著沒準那人就從裡面出來了。
但一直到他到林子跟前,也不見裡面有人出來。
他停在林子前駐足了片刻,觀察了一番地形,裡面有條小道,勉強夠叫一匹馬進入。
藺奕湘去取下了背著的長弓,朝著林子深處前去。
越是這樣往裡走,樹林陰翳,馬匹難以在往前,他停在原地,喚了兩聲:「時蘊!」
聲音在林間回蕩,卻遲遲沒有聽到迴響。
他眉頭緊蹙,翻身下馬,將韁繩綁在了樹上,兀自拿著長弓背著箭朝著林子深處去。
不時的喚兩聲時蘊,希望能得到回應,但一直沒有。
長靴踩過枯樹枝,聽到細微的聲音,藺奕湘停下了腳步,眼眸一凝,警惕的觀察著四周,從身後箭桶中抽出了一根長箭,彎弓搭上。
而後倏然轉身,對準了灌木處,樹蔭下遮蔽的陰影中,一雙綠油油的獸眸正死死的盯著他。
藺奕湘心下一沉。
若說這林中真有野獸,那時蘊和祝長晉二人……
——
最後一絲曦光泯滅於天際。
時蘊撕下自己衣擺的布料,給祝長晉的腰腹纏上。
剛捂上,白色的布料便被浸染成了血色。
祝長晉身體顫抖了幾下,時蘊抬眸看他,卻見濺上血水的臉上還在發笑。
時蘊道:「別笑了,都亡命天涯了,笑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