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穿成這樣去見陛下?
藺奕湘已經拿開了她的手,牽在手裡,能感覺到她手心冒出的冷汗。
她在緊張什麼?她難道不想讓祝長晉知道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嗎?
藺奕湘以前並不是個多疑的人,但現在……
他道:「我和阿蘊……」
他停頓了下,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時蘊緊緊攥著,帶著幾分顫抖。
藺奕湘眼中眸光漸冷。
「你和她怎麼了?」
祝長晉一心只想知道個結果,沒有留意到他稱呼的變化。
藺奕湘搖頭:「沒什麼,我們之前有些誤會,但眼下誤會解開了,關係更近了些,你也不必再擔心我不幫她。」
祝長晉:「是這樣嗎?」
時蘊連忙點頭。
祝長晉抿了下唇,轉而說道:「哈,我就是問問而已,用不著這麼嚴肅。浮光,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動身了。」
二人一直送他到城門,站在城樓上目送他的隊伍遠去。
城樓的風有些大,吹的衣袖簌簌作響。
「阿蘊,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時蘊道:「沒有吧。」
祝長晉:「我是你師兄,與你認識這麼多年了,你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剛才肯定有事瞞著我,但你既然不想說,我也不會逼迫你。」
他說罷,嘆息一聲:「走吧,城樓風大,別受寒了。我前幾天叫人留意了一家獵戶,他最近打了兩隻白狐,剝了皮毛。
快入冬了,我便將其買來,讓人給你趕製一件冬衣,就不會受凍了,約摸還要兩天才好。」
秋衣漸濃了。
時蘊頗為感動,喚了句:「師兄……」
祝長晉繼續道:「畢竟是我當時將你踹進湖裡的,那是天冷叫你受了凍,往後每年冬天,你都冷得直哆嗦。」
時蘊的感動頓時煙消雲散,想起這事就來氣。
天殺的祝長晉,要不是因為他,時蘊也不會每個月都痛那麼幾天。
喝了兩年的湯藥才調理回來。
但轉念想到,後來祝長晉一直因這事懊悔。
尤其是在一次時蘊直接痛到在課上昏厥過去,醒來時見祝長晉守在身邊,眼下一片烏青,緊緊握住她的手,很認真的說: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會對你傷害這麼大,既此事因我而起,日後我定會好好補償你。」
正如他說的,多次出任務,時蘊幾乎都是和祝長晉在一起。
祝長晉不缺錢,凡事安排的妥當,基本不讓她做什麼重活。
但後來時蘊覺得這樣太頹廢了,又擔心被山長發現她偷懶,主動跟上了磨鍊進度。
明明過去了很久的事,現在想起來卻還像是發生在不久前一樣。
時蘊心道,算了,祝長晉也不是成心的,況且也是她有錯在先,不該偷他銀兩,一開始就結下樑子,兩人一來二去的互損,也實在沒什麼好計較的。
「其實我後來想,還好你不是女子,如果是女子受了涼,落下了這等病根,日後連懷孕都難,那我豈不是害了你一輩子?」
祝長晉又兀自說道:「但我又轉念一想,如果你真是女子,我也肯定會對你負責的。
我說想帶你回封地,不是開玩笑,我爹娘也很想見你,他們要是看到你,肯定會很高興。」
時蘊道:「這未必吧,世家不是都喜歡藺相那麼端雅之人嗎?我這性子不討長輩喜歡的。」
祝長晉:「誰說的?我爹娘又不是沒見過浮光,他們說浮光太古板了,又過於正直,容不得一點奸佞,嶢嶢易缺。
而且我經常在爹娘面前提到你,我爹娘很喜歡你,一直想見你。早在兩年前他們就想看你來著。
就你記得吧?那年放年假前一晚,咱們幾個在你屋裡喝酒,你喝醉了靠在我肩上,我說:阿蘊,今年陪我回家過年吧。
你當時點頭說好,我那時候本來已經半醉了,聽到你答應,一下就清醒了,連夜準備了東西,很晚才睡的覺。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想和你一起走,卻得知,你和其他同窗去他們家過年去了。」
時蘊不太記得這事,也不記得自己答應過他,她摸了摸鼻尖,說道:「真的有這回事嗎?我怎麼不記得?你後來也沒跟我說過。」
祝長晉恨恨道:「我還能怎麼說?我難道要衝去同窗家把你揪回來嗎?這事我可干不來。」
轉而想到什麼,他又釋懷了般。
「不過幸好你那年沒來,那時京都發生了點事,還挺棘手的,我處理完之後,便直接去了封地,就連告知退學,都是讓人代勞的,沒能再見你一面。」
時蘊疑惑:「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是那年過完年開春,賀岐就和藺奕湘前去了臨陽書院,尋找可用之人插入朝堂。
祝長晉道:「那年過年,太后病逝,八王爺便不得不回京守孝。然後他斬殺了大半賀岐剛培養起來的人才,一時間朝堂朝著八王爺傾斜,風雨飄搖。
本來之前太后在的時候,陛下就永遠被壓一頭,能在夾縫中求生已是不易,偏偏還遭遇了此等打擊,險些江山傾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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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蘊倒吸了一口氣:「如此說來,陛下當時能在這夾縫中生存下來,還真有幾分本事在身上。」
祝長晉輕笑:「你別小瞧了咱們陛下,他可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人畜無害。你雖在他手底下辦事,但平日里還是離他遠些的好。」
時蘊想起幾次看向他時,他都是一副心思深沉的模樣,不禁點頭贊同。
藺奕湘和祝長晉都是人中龍鳳,若是賀岐真的沒有一點拿得出手的地方,二人未必會扶持這樣一個昏君坐穩高台。
送走了藺奕湘,他們這邊的計劃也就開始了。
時蘊看著祝長晉送來的服飾,唇角抽搐了一下。
「你確定我們要穿婚服去向陛下請求賜婚?」
祝長晉:「對啊,咋了?」
時蘊直搖頭:「萬一被下朝的大臣看見了怎麼辦?他們認識我,要是看見了,肯定會笑掉大牙的。
而且我們的計劃也容易打草驚蛇,誰知道朝中有沒有他們的卧底。」
祝長晉:「這不是還有蓋頭嗎?你把臉蓋住,打死他們也認不出你。」
時蘊道:「要穿你穿,我不穿。我們一開始說好的,裡面沒有這一項,不是走個過場就行嗎?」
一開始商量的計劃中確實沒有這一項,祝長晉承認自己有私心。
他前幾日受邀前去參加了樁喜宴,位列高台,需受新人參拜。
看著那對身著喜服的新人朝著他行禮時,他不禁多看了兩眼,腦海里第一個想法就是——時蘊穿鳳冠霞帔會是何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