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沒打死你,你就偷著樂吧
藺奕湘望著她,眼眶不禁染上了紅暈,殷紅的唇瓣有些顫抖,似乎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
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當時答應和他在一起,就只是為了玩玩而已?
他神魂俱震,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遲遲回不過神來。
時蘊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真有當變態的天賦,按理她此時應該感到難過才是,可看著他殷紅的眼角,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來的模樣,又止不住生出幾分凌虐欲。
想看他哭出來。
她的指腹摩挲他的眼角。
藺奕湘像是剛回過神來一般,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我……之前並未與人交往過,不知道要怎麼當好伴侶。如果是哪裡做的不夠好,你告訴我,我可以改。」
他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說道:「你別說氣話。」
時蘊心下不禁嘆息,暗道真是造化弄人。
她面上依舊掛著戲謔的笑意,說道:「別這樣藺相,你好歹是我上司,體面些結束,日後也好相見不是?何必叫彼此難堪呢?
我就是奸佞之輩,你和慕雲卿才是最適配的,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互不打擾。」
她望著藺奕湘,勾了下唇角,用幾近刻薄的語氣說道:「我們結束了,藺相。」
藺奕湘抓著她的手卻並未鬆開,眼神清冷又眷戀:「我不同意,你甚至沒有給個合理的理由,我不答應分手。」
時蘊皺眉,說道:「我又不喜歡你,為什麼要和你在一起?這個理由還不夠嗎?還是說,你真的對我上心了?想要和我睡過才肯分?如果是,直接說就好了,我又不是不會答應你。」
她指尖摩挲過他唇瓣,柔軟的、如花瓣一般的細膩觸感,她眼底多了幾分深意,笑問:「從接吻開始怎麼樣?」
時蘊緩緩低頭,吻上了那道溫熱的唇瓣,似乎有一滴淚滑落在了唇齒間,她嘗到了鹹味。
夜幕四合,她坐在空蕩蕩的堂前,堂內沒點燈,她身形籠罩在昏暗的夜色中,手裡拿著裝有冰的布袋,按在火辣辣的臉頰上。
時蘊舌尖抵著口腔內壁,覺得有些脹痛,不禁心道藺奕湘這人平日里看著文文弱弱,動起手來還真是一點也不手下留情。
知音進門,點了燈,拿開她臉上的冰袋看了眼她臉頰,鮮明的巴掌印清晰可聞。
她止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那麼多體面的分手方式,你非要選個最不體面的。都要分手了,還去佔人便宜,他不打你打誰?」
時蘊嘆息道:「就是因為要分手了,以後占不到便宜了,才要趁機佔一下便宜啊。」
她吻藺奕湘的時候,見他沒有反抗,還以為他也默認了她的提議,手才朝著他衣襟里探的。
誰知道他突然給了自己一耳光,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好一會了,她都還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
「你就使勁糟踐人吧,就沒想過你的生意還做不做?」
時蘊:「那沒辦法,我只能去投靠陛下了,我畢竟還是要幫他辦事的,他不能不幫我。大不了到時候收益分他一筆。」
知音:「你倒是會算計,但我還是得提醒你,沈啟源不簡單,你得多注意些,別傻乎乎的往上湊。」
時蘊:「我看起來很傻嗎?」
知音點頭。
時蘊:「你這是偏見。」
——
賀岐看著坐在對面的時蘊,她面上圍著一層黑紗,早朝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但當時諸多臣子的面,沒細問,只將人給留了下來。
「臉上怎麼了?」
時蘊瓮聲瓮氣道:「被打了。」
賀岐下棋的動作頓了下,仔細打量她兩眼,眼底帶著幾分正色:「誰打的?沈啟源?」、
時蘊搖搖頭:「不是,藺相打的。」
賀岐眼皮止不住的跳了下,他和藺奕湘認識了這麼多年,還從沒見他對誰動過手,尤其還是女人。
雖然藺奕湘也不知時蘊是女子。
但用膝蓋都想得到,她得是犯了多大的事,觸及了藺奕湘的底線才會如此?
他想了想,問:「莫不是你和沈啟源滾床榻上去了,被他抓了個現行?」
時蘊苦笑:「你就圖我點好吧,是我把他給甩了。」
賀岐:「如果只是提分手,他不至於打你。」
時蘊:「……我還說了和他在一起只是利用他了,根本沒喜歡過他,還問他分手前是不是要睡一次,然後還親了他。」
賀岐神色很複雜:「他沒打死你,你就偷著樂吧。分手就分手,嘴賤幹什麼?自作孽不可活。」
時蘊:「不是啊,我突然發現,他好像挺喜歡我的,他還說不想分手,我怕我不說狠一點,轉頭就心軟了。」
「噢。」賀岐對此表現的很淡定,但看他微微上揚的唇角,又覺得他此時心情不錯。
時蘊心裡暗罵了兩句,自己都被人打了,他還在這幸災樂禍。
她看了眼棋盤,又是死局,心裡更煩了,不小心的揮袖,將棋盤上的棋局打亂。
她啊了一聲,驚呼道:「陛下莫怪,我是不小心打亂的棋局。」
賀岐今天似乎心情不錯,笑吟吟道:「沒事,朕過目不忘,可以把棋局恢復。」
時蘊:「……」
真想跟這些記性好的人拼了。
賀岐:「不過,你剛才好像已經死局了,又是朕贏了。時愛卿,你下棋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的爛。」
時蘊:「……」
天殺的,好像篡位啊。
但她也只敢心裡想想,一邊收拾著棋子,一邊漫不經心道:「是是,陛下威武!萬壽無疆!」
話音剛落,臉上的面紗就被人扯下。
她胎眸,對上了賀岐那張放大的臉頰。
有指腹摩挲過她臉頰上突起的手掌印,賀岐那張俊俏的臉上寫著心疼二字。
時蘊剛想不和他計較了,就聽見賀岐嘖嘖了兩聲,說道:「瞧瞧,打的真狠,頂著巴掌印出門,難怪要遮面紗,醜死了。」
她氣的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陛下!」
賀岐:「叫喚什麼?」
他轉頭對高德道:「去太醫院拿最好的消腫化瘀的膏藥來。」
時蘊又消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