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的心從來不是清白的

第22章 你的心從來不是清白的

「終於醒了?」

宋晚寧費力睜開眼,還未看清周遭環境,就聽到了謝臨淵的聲音。

她渾身無力,連扭頭都難,只能轉了轉眼珠子看向旁邊,確實是他。

「你把自己弄成這樣,是在與本王較勁嗎?」

他的嗓音聽上去有些發啞。

宋晚寧轉回目光看向床頂,聲音虛弱無力:「是又如何?」

她確實有賭的成分,她在賭他還不會讓她死。

這場拉鋸戰,誰先低頭,誰就輸了。

謝臨淵湊近了些,在她耳邊低喃:「你贏了。」

這句話很輕,像夢囈一般一閃而過,宋晚寧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輕輕貼到他的臉上。

他說:「宋晚寧,不鬧了好不好?」

手心被鬍渣刺得有些發癢,她微微皺眉看向他。

一向乾淨清爽的臉現在十分潦草,像是好幾天沒有打理。眼裡血絲密布,眼下也有一圈明顯的烏青,憔悴不堪。

宋晚寧開口問他:「我睡了多久?」

「兩天。」謝臨淵淡淡答道。

他一開始是氣她用絕食的方式來逼迫自己的,可她一直不醒,讓他漸漸慌了神。

太醫在外面候著,侍女們勸他回去休息,他不聽。

他怕他一離開,她就真的離他而去了。

就這樣不眠不休守了兩天,他想,等她醒來,他一定要狠狠懲罰她,竟敢用這種方式威脅他。

可真等到她睜開眼睛,他的一腔怒火突然煙消雲散了,甚至還有一絲慶幸。

還好,她終於回來了。

「才兩天啊。」宋晚寧喃喃道,「我還以為過了很久呢。」

久到她都神志不清了,竟然覺得他眼裡有一絲心疼。

真是瘋了。

謝臨淵閉眼吻了一下她的手心,動作難得溫柔:「乖乖待在本王身邊,行嗎?」

「你上次說,只要你想,會永遠將我困在你身邊。」宋晚寧用力將手從他的抓握中抽離出來,冷冷地開口,「這就是我的回答。」

她是沒辦法逃脫,但她的生死至少可以自己掌握。

「宋晚寧,我們為什麼非要鬧成這樣?像以前那樣不好嗎?」謝臨淵聲音有些顫抖。

他承認,他的心亂了。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總之,他確實離不開她。

「像以前那樣?」宋晚寧笑了,「你需要的時候揮揮手我便來了,你不需要了就將我一腳踢開?是這樣嗎?」

「不,不是。」他平日里在官場里還算巧舌如簧,現在卻結巴起來,「我是說......」

他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從哪裡開口,終是陷入沉默。

宋晚寧閉上了眼:「我說過很多次,謝臨淵,我不愛你了。你強行留我在身邊,對我們彼此都是折磨。」

她頓了頓,補充道:「強扭的瓜不甜,不是嗎?」

「甜不甜的,我說了算。」謝臨淵咬著牙說道,「既然你曾經那麼愛我,憑什麼說不愛就不愛了?」

宋晚寧又被他的話逗笑了。

他不懂愛,自然不會知道愛從來不是因為一次心碎就徹底消失。

愛是在反覆的失望里逐漸衰竭,在一次又一次的落空中徹底消磨殆盡。

她這三年裡一直在縫縫補補,直到有一天再也填不上心底的空洞。

然後她才恍然大悟,這份愛已經變得破破爛爛,一點都不體面。

他現在卻拿著這點可憐的東西,讓她恢復成原樣。

怎麼可能呢?破了的布,再怎麼修復都會留下針腳,回不到過去了。

謝臨淵見她不說話,放緩了語氣:「我知道你不喜歡喬魚兒,但她快死了,等她死了,我們好好的,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好嗎?」

到現在,他還是以為她在因為喬魚兒賭氣。

宋晚寧不想解釋了,直接問道:「如果她不會死呢?如果她的病好了,你會把她趕出去,從此不再相見嗎?」

她其實並不在意喬魚兒死不死,不管她死或者活,都已經在他心裡留下了永遠抹不去的印記,誰也替代不了。

但是他不明白,他竟然天真地以為沒有喬魚兒,她就能既往不咎,與他重新開始。

所以她必須要讓他清醒。

「如果她死了,你以後每次看到我的臉,想的是我的名字,還是她的?」宋晚寧繼續說著,「我還沒有卑微到心甘情願當替身的程度。」

或許此時此刻,他有那麼一丁點在意她,可誰又能預知以後的漫漫長路呢。

她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謝臨淵果然答不上來,連眼神都開始閃躲。

「我和喬魚兒真的沒有什麼。」憋了半天,只說出這樣一句話。

「是,我可以信你和她身體上清清白白,可你的心呢?」宋晚寧嘴角還是掛著微笑,「你的心從來不是清白的,又憑什麼要求我毫無芥蒂地愛你呢?」

「謝臨淵,這不公平。」

她收起笑容,定定地望向他。

那眼神直白又銳利,幾乎要洞穿他的內心,令他無所遁形。

謝臨淵強忍著落荒而逃的衝動,從嘴裡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這是他第一次向她道歉,可她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而道的歉。

是為曾經的冷落和傷害,還是為了以後強行留她在身邊?

宋晚寧輕聲說道:「我言盡於此,你怎麼想的不必告訴我。到了日子,我自然會進宮請太後下旨和離,你若是執意不允,那便等著替我收屍吧,反正我在這世間已沒有什麼牽挂。」

「我們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謝臨淵突然感受到了一絲絕望。

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除了他這個名義上的丈夫,她已經沒有任何家人了,自然也沒有牽挂。

如果真把她逼急了,她會死給他看。

「是你把我推到這一步的。」她不再看他。

謝臨淵終於走了,還順帶下令解了她的禁足,這倒是一件好事。

休養了兩天後,宋晚寧接到了宮裡傳來的旨意。

「啟稟王妃,三日後陛下將在木蘭圍場舉行秋狩,屆時請王妃與王爺一同前往。」

她本想推託身體不適,不便參加。

可傳旨的太監說會有太醫隨行,讓她寬心,堵了她回絕的借口。

一年一度的秋狩,除了皇室成員,朝中重臣都會參加。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誰都不願將家裡那點子上不得檯面的事拿出來,供人消遣。

所以之前每次秋狩,謝臨淵都會演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樣,她那時是歡喜的。

但現在不同了,她想起曾經的畫面只會覺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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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登堂入室?王妃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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