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老鷹捉小雞
張老樵不想殺人,否則也不會跟這五個夜行人周旋這麼久。既然想玩,那就玩玩吧,反正很久也沒練基本功了,正好藉此機會,練練手。
宋應星在車裡,探頭也不是,不探頭也不是,只得把耳朵貼在車廂的門邊,靠聲音來判斷外邊的打鬥情況。
見有一段時間了,馬車外邊還是叮叮咣咣地沒完沒了,宋應星不免焦急起來,難道這五個夜行人是高手不成?宙院的那三個白色無臉面具人,張老樵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怎麼和這五個夜行人卻打了這麼久?
時間越久,越不利啊!萬一銀杏也遇到了劫匪,這可如何是好?
宋應星這心態啊,完全是見色忘友,他怎麼就不想想,萬一宛兒和尚炯被搶了怎麼辦?
探頭?不探頭?探頭?不探頭?
宋應星又聽了聽,感覺應該沒有弩箭了,於是心一橫,把頭又探了出去,眼前的一幕簡直是讓宋應星大開眼界。這哪是打架?這不是玩老鷹捉小雞呢么!
只見張老樵在前面伸著雙手,後邊五個夜行人,一個拉著一個,張老樵往東,他們就往西,張老樵往西,他們就往東,排在頭前的第一個夜行人,拿著刀,正在抵擋張老樵的進攻。
「樵老,幹嗎呢您,玩呢?」宋應星見這一幕,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早知道是這樣,自己就不用躲在車廂里,擔驚受怕了。
張老樵邊移動步伐邊回道:「你是瞎么?這不是玩還能是什麼?我老頭子好久沒練反應力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和這五個黑黢黢的練練基本功!」
這五個夜行人,如果隊尾的被張老樵抓住,張老樵就把這個被抓住的夜行人放在排頭,剩下的人依次移位。
五個夜行人,跑也跑不了,打又打不過,只能被張老樵這麼捉弄著,簡直是苦不堪言!
「樵老,差不多得了!您就不怕宛兒和尚炯有事?」宋應星不敢直說自己擔心銀杏,怕被張老樵罵,所以提到了宛兒和尚炯。
「有事?能有什麼事?」張老樵此刻正玩得興起,「以丫頭的武功,對付這樣的小賊,還不是綽綽有餘?」
「宛兒姑娘會武?」宋應星反問道,「我怎麼不知道?」
「什麼事還都得讓你知道了?那可是我教出來的!」張老樵驕傲地答道,「你這腐儒,動腦子想想,名師出高徒,丫頭難道還能吃虧了不成?」
「那,那還有尚神醫呢!」宋應星又開始拿尚炯說事了。
「那數來寶的,你這腐儒就更不用擔心了。」張老樵抓住了隊尾的一個夜行人,把他摁在排頭,繼續說道:「數來寶的,是大夫,就算不小心出了點事,有丫頭在,頂多也就是皮外傷,他自己就能給自己抹金瘡葯,也用不著你在這擔心!」
宋應星一時無言以對。
「我說老道,你別小看了我們!」排在隊尾的夜行人,邊跑邊氣喘吁吁地說道,「我們帶頭大哥他可在客棧裡邊呢,以他的身手,定能贏了你那女徒弟!」
這一句話倒是點醒了張老樵。
呦,不是啞巴啊?那剛才問話為何不吱聲?玩什麼深沉呢!
裝酷,水平就高么?
張老樵停了下來,飛身抓住了那個隊尾的夜行人,把他揪了出來,問道:「你們帶頭大哥?你們帶頭大哥是誰?」
這個夜行人看了看另外四個夜行人,另外四個,正趁著這個當口,東倒西歪地坐在地上捯氣呢!
宋應星見有機會讓張老樵回到客棧,於是壯起了膽子,從車上下來,小跑過來,踢了這隊尾的夜行人一腳,然後又迅速地躲在了張老樵身後,探出頭來,說道:「從實招來,你們帶頭大哥是誰?居然比我們樵老還厲害!」
人家也沒說他們帶頭大哥比張老樵厲害啊?這宋應星,很明顯,是在自己加戲,想激發起張老樵的勝負欲。
「我們大哥,我們大哥,你管呢?」這個排在隊尾的夜行人,看了看地上東倒西歪的那四位,意思是,我說不說?
四個東倒西歪的夜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沖著排在隊尾的這位一揮手,意思是,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們大哥是什麼大人物么?還不能說?」宋應星從張老樵身後飛出,又踢了隊尾夜行人一腳,然後跟剛才一樣,又迅速跑回到張老樵身後,探出頭來,說道:「快說!不說你們都活不了!」
這宋應星,把張老樵的台詞全給搶了。
「我說!我說!」隊尾的夜行人,快速地含糊答道,「我們大哥叫白水王二。」
「不是,叫什麼?你說清楚點!」張老樵只聽到了聲高,沒聽出字音。
「白水王二。」隊尾的夜行人又含糊地說道。
「什麼王二?」張老樵這次只聽到王二二字,沒聽到前面兩個字。
「樵老,他好像是說白水什麼。」宋應星抓住張老樵衣襟,在他身後提醒道,「至於後邊還有兩個字,我沒聽清。」
什麼王二,白水什麼,連起來不就是白水王二么?白水王二?白水王二是什麼鬼?張老樵一點也沒聽說過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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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白水王二,一聽這名字,就是個地痞無賴,正經人誰把自己的名字前面掛上個地名?
但,也不盡然。
宋江,不也自稱鄆城宋江嗎?沒準這白水王二還真是什麼後起之秀。江湖上風雲變幻,什麼時候出現一個高手,還真不好說。
張老樵雖為江湖上的絕頂高手,但是他可不會打心眼裡瞧不起任何一個無名之輩。任何人,都會成長,無名之輩,如果通過自己的努力,也會成為盡人皆知的高手。
一個人,一直站在行業頂端多年,不是沒有道理的。
張老樵,經歷了這麼多次江湖風雨,依然還能處在江湖頂端,是有原因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沒有放棄過學習。
學習,是痛苦,它令人痛苦的點,不是學習本身這件事痛苦,而是從門外漢到入門的這一段過程痛苦。過了這一段,捅破了窗戶紙,就是一馬平川了。一馬平川之後,人又會覺得無趣,然後想要更進一步,更進一步,就又是一個從零到一的痛苦過程。
反覆再三,學無止境。
只有經歷了痛苦,才會了解成事的過程,以後再做什麼事情,也就無往不勝了。
因為這個過程,你經歷過了,經歷過了,再做什麼,你也就知道了,無非是再經歷一遍這個過程而已。
痛苦的盡頭,等待你的永遠是陽光。
這就是為什麼有些人,學習也好,體育也好,音樂也好,繪畫也好,是個全才的原因。
軍人、運動員,退役后在其他行業,更容易比常人獲得成功,也是這個道理。
隊尾的夜行人見張老樵不言聲了,不知道張老樵心中想什麼,以為他是怕了,於是聲音也大了起來,說道:「老道,怕了吧?是不是聽到我們二爺的名字,心中一驚?我們二爺,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人送綽號,摸天王!」
「樵老,他說他們老大綽號叫摸天王!」宋應星在張老樵耳邊緊張地又重複了一遍。
「我以前跟你說過,我耳不背!」張老樵白了宋應星一眼,然後沖著隊尾夜行人回道:「摸天王,是不是胳膊長?像個長臂猿?」
「老道,不知道了吧?我們二爺會三十六路小擒拿手!」
「哦。」
說時遲,那時快,張老樵一眨眼的工夫,就把這個隊尾的夜行人和其他那四位的胳膊,都給擰斷了。
「不就是這破招嗎?」張老樵不屑道,「可有我老頭子穩准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