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頓悟
喧囂的鑼鼓聲中,杜九娘趴在喜娘的背上,感受著一步步向花轎行進,心中五味雜陳。
就在今日,子時一過,沉寂了許久的系統君竟然再次冒泡了。
叮噹聲響起的時候,杜九娘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抬眼一看,閃亮大字正在蹦蹦跳跳歡快飄過。
——恭喜喲恭喜,祝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杜九娘忘記了拍它。
她靜靜看著「百年好合白頭偕老」八個大字慢慢出現,又慢慢消失……
半晌,她回過神來,調出面板。
任務「鶼鰈情深」已經亮起。
遲疑了下,她點開任務說明。
死死盯著這個任務所給的獎勵,許久,她才將面板關上。
若是這個任務完成,所給的經驗獎勵,完全夠她連升幾級,直至滿級了。
她當真很高興。
非常高興。
可是……為什麼心裡頭會堵得那麼難受呢?
她眉端緊擰雙眼閉合,捂住胸口深深呼吸著,把剛進門的岳太太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胸口疼?要不要緊?」
見岳太太揚聲喚人去叫大夫,杜九娘忙一把拉住她,努力平復了下,硬是扯起個笑容來,說道:「我沒事,不過是昨夜沒睡好罷了。」
岳太太仔細看了看她,發現她果然沒什麼大礙了,這才拍拍胸口鬆了口氣,「你剛剛那副樣子,可是嚇壞我了。」又笑道:「新嫁娘在前一夜緊張到睡不著是正常的,等下嫁過去后,歡喜都來不及,就不會緊張了。」
杜九娘輕輕笑了下便端坐好,任由岳太太給她梳發、綰髮。
岳太太看她妝容整齊,奇道:「方才姑娘自己畫的?可真好看。」
杜九娘笑著默認。
其實這不是她的功勞。
前半夜的時候,庄肅郎偷偷溜了過來,親自給她上了妝。
當時一看見他,杜九娘就惱了,拼了力氣將他往外推。
他不肯走,初時還說是怕她自己畫得太難看,他不放心,非要親自給她畫好妝容。最後真停了筆,臨走了,他才講了真話。
「我總覺得,不好好看住你的話,說不定哪天你便不見了。總要親自過來瞧上一眼,才能放心。」
他神色看上去十分隨意,語氣卻很是緊張。
她笑著寬慰他送他離去,結果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后,系統君就出現了。
下意識點開面板看了眼「鶼鰈情深」的任務,聽著岳太太梳發時念叨著的祝福的話語,杜九娘莫名嘆了口氣。
她能感受到,這兩次成親,自己的心境是不一樣的。
上次不過是做個任務走個過場罷了,彼時她心中滿是鬥志,只想著怎麼樣才能獲取最多經驗。
這一回,她忙碌著,準備著,竟是帶了些期盼和喜悅。
——有那樣一個人每時每刻都在靜靜等她、盼著和她天荒地老,當真是件十分奇妙的事情。
可如今系統和任務已經重新啟動,回家的日子近在眼前……
杜九娘恍恍惚惚地上了轎子、下了轎子,正無意識地往前走著,忽然身邊傳來庄肅郎的低聲問詢:「你怎麼了?可是有甚麼事?」
聽出他聲音里的緊張,她卻是慢慢放鬆下來。
緊了緊手中的紅綢緞,杜九娘笑道:「能有甚麼事?不過是想臨陣逃脫罷了。」
他就輕笑,說著「不許」,用紅綢引了她前行。
在贊禮者的高聲贊唱之中,兩人中規中矩地拜著天地。
望著遮住眼前視線的紅蓋頭,杜九娘竟是真的生出幾分天荒地老的錯覺。她忙點開面板,看看級別和任務,輕輕搖頭,將那些遐思強壓下去。
進入新房,坐在床上等待的時候,杜九娘頗有些忐忑。
她點開面板無意識地翻看著,到某一物后,她緊盯著那處,停頓了幾秒。
奇幻藥丸竟然可以用了。而且,因為成親對象換了人,使用奇幻藥丸的有效對象也已經轉換,成了庄肅郎。
她正怔愣的功夫,門被人推開。
「你們都下去吧。」清朗的聲音已然帶了幾分醉意。
屋內的丫鬟婆子齊齊應聲,6續出去。
待到人都散盡,關門聲響起,腳步聲便朝床邊一步步逼近,又慢慢停住。
庄肅郎執起杜九娘交握的雙手,摩挲著,笑道:「方才他們想要鬧洞房,被我全部趕走了。臨走時,他們都說我等不及了,還取笑我。你說,他們講的是不是真的呢?」
杜九娘剛要開口,他卻突然欺身而至,扣住她的脖頸,撩開蓋頭下方便鋪天蓋地吻了過來。
他的吻過於急切又帶著十足的慾念,她掙扎半晌,好不容易在快要窒息時尋了空檔,喘息著說道:「酒、酒還沒喝!」
庄肅郎停了下來,摟著她平復了半晌,這才慢慢起身,拿起喜秤挑開蓋頭,又仔細端詳了她一番,看著她紅著臉扭過頭去,方才笑著牽起她的手往桌子那邊行去。
杜九娘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堅持將儀式做完,可是當時那麼想了,便那麼做了。
喝合巹酒的時候,庄肅郎望向她的眼神十分露骨火熱。
杜九娘甚至有種錯覺,那**辣的目光,怕是能將她的衣裳生生給刮下幾層來。
不,在他的注視下,她覺得自己身上的衣物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杜九娘一天沒吃東西,剛才沒覺得餓,現在一杯酒下肚卻是挨不住了。桌上早已備好美食,她便舉著用飯。
在那般綠幽幽的狼眼之下竟還能不驕不躁地吃著,她相當佩服自己。
好不容易吃到十成飽,眼看庄肅郎起身朝自己走來,杜九娘急忙說道:「等下。」
庄肅郎抱胸往桌旁一靠,笑了,「你這是在害怕?」
杜九娘一愣,他又語氣曖昧地說道:「又不是沒坦誠相見過,你怕甚麼?」
杜九娘心裡苦啊。
她想了一頓飯的時間,都還沒下定決心,到底要不要用那奇幻藥丸。
可是這怎麼和他講?
於是強笑道:「沐浴,我想先沐浴。」
庄肅郎看她緊張局促的樣子,竟又笑了,喚人將浴桶搬進屋子,準備好熱水。
杜九娘望望大喇喇擺在屋子正中的浴桶,又看看含笑而立的某人,一時轉不過彎兒來,「就這麼洗?」
庄肅郎倚桌而立,似笑非笑說道:「對!就這麼洗!」
杜九娘在他熱烈的注視下,渾身汗毛直豎,抖著手壯起膽子,邊一件件往下脫,邊想著儘早下定決心才好。
她不知不覺脫到只剩下了肚兜,正準備解開系帶時,突然身邊有人低啞著說道:「我來幫你。」
她愕然抬頭,才發現他已經近在咫尺。
巨大的危機感匆匆襲來,她慌張地想跑,卻被他伸手一撈,緊緊摟在懷裡。
「我來幫你。」他一點一點吮吸著她頸后的皮膚,輕輕說著,又探手到她腰后,撫著系帶的地方,曖昧地來回摩挲。
她剛要拒絕,他卻順著她身後的柔軟一直往下,探入到她兩腿之間。
從未被人碰觸過的禁地遭受了侵襲,她抖著腿軟著聲音說著拒絕,卻被他摟得更緊,毫無反抗餘地。
濕意慢慢泛濫,力氣漸漸消失,她只能趴在他的胸口,大口喘息。
身前突地一涼,肚兜慢慢滑落。
心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軟著手臂去推他,「還、還沒沐浴呢。」
他低低笑了,在她耳邊說道:「那水很燙,是準備了一會兒用的。」
她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他打橫抱起、緊走幾步丟到了床上。
他覆身壓下的那一刻,她著實恐慌了。
膝蓋摔破個皮都那麼疼……如果被人貫穿……那還不,還不……
還不得疼死?
她急急調出面板,剛瞅准奇幻藥丸,突然,庄肅郎在她耳邊輕輕說道:「這輩子能和你在一起,真好。」
她的心狠狠疼了下。
是啊,能和他在一起,真好。
這樣的男人……她今生今世,怕是再也遇不到第二個了。
與他在一起,她心甘情願。
淺淺笑了下,她咬咬唇,悄悄將面板關上,輕輕攬住他的脖頸,說道:「我也是。」
短短三個字入耳,他再也忍耐不得,動作一下子狂亂起來。
火熱的吻熱烈地落在她唇上、頸間、胸前,她意亂情迷,無力反抗,只一遍遍下意識地提醒他道:「等會兒你輕點,我怕疼,你輕點……」
雙腿被分開,她才真真正正怕到了極致,努力想併攏,卻被他跪著擋在了其中,無法合上。
驚懼戰勝了理智,她縮著身子想要往上逃跑,被他抓住腳踝硬拉下去。
「我說過,你逃不掉的。」
他急促說完,在她胸前的柔軟上輕咬了一下。
她吃痛叫出聲,他急急喘息著,按住她的腰后,挺身而上。
巨大的疼痛突然襲來,她一下子尖叫出聲,忍不住雙手亂掐雙腳亂踢。
他感受到了緊緻之處的強大阻礙,愣了下,喘著粗氣停了下來。
杜九娘疼得著實厲害,罵了聲「混.蛋」,抖著手就想去拿床頭的透明膏狀傷葯,半作塗抹傷口用,半作潤滑膏使。
可是全身又疼又軟,她使不上力氣坐起來,只能倒抽著涼氣軟軟地一點點往床頭挪。
庄肅郎這才察覺不對。
低頭一看,床單上竟是有了點點血跡。
愣愣看了半晌,聽她疼得哼哼唧唧直叫,再想到方才挺進時遭遇的極大阻攔……
電光石火間,他突然明白了什麼,雙眸一下子幽暗到了極致。
他努力放緩語調,努力放穩聲音,凝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沉沉出口。
「你……竟然還未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