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會會他們
薛定也沒有想到,他們的行程居然被自己耽誤了一天。他不知道匈奴的大軍出發沒有,但以他目前對匈奴的了解來看,匈奴大概已經在路上了。
幾個女人很是體貼,知道薛定受了傷,便都搶著拿行李。但薛定堅持自己拿,畢竟她們身上都是大包小包的,何況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風很大,揚起的沙塵漫天飛舞,灰濛濛的天空,灰濛濛的太陽。儘管寒風刺骨,一路上幾人卻是說說笑笑,氣氛很是融洽。然而薛定此刻卻是心亂如麻。
薛定從這幾位美女的口中了解到,在這個時代里,華夏大地一共有四個國家:東邊是吳國,中原是晉國,西邊是蜀國,南邊是越國。
漢朝以後,天下三分為:東吳、西蜀、北魏,後來魏滅吳、蜀,統一了天下。可惜好景不長,魏國的統一也只維持了五十多年。
因為魏國統一以後,也學著秦國,大興土木、強行改革,搞得勞民傷財,民不聊生。他們重修了長城,又讓出了長城以北的土地,作為交換,匈奴表示不再入侵中原。結果兩年不到匈奴便反悔了。
魏國滅亡后,天下又分成了四個國家。之後就開始了四國鼎立的局面,一直持續到現在。
薛定他們目前所處的位置屬於涼州,而涼州則是晉國靠西北的一個州,因為晉國地處於中原,和吳、蜀、越三國接壤,屬於這幾國的樞紐。
因此晉國的貿易非常發達,是四個國家中領土面積最大、人口最多、實力最強的國家。但同時,也是個兵家必爭之地。
薛定很是頭大,因為這裡的一切,似乎與他所知道的歷史不符。雖然他的歷史不好,但好歹上過高校的人都知道,漢朝過後不就是魏晉南北朝嗎?然後就是隋唐,哪來的什麼四國?
薛定不得不承認,他自己確實正處於古代,既然目前沒辦法回去,那就先活下去再說。
本來他還覺得,自己多少都懂點歷史,知道一些歷史名人,或者可以先去投靠這些人混口飯吃,但未曾想,他所在的這個朝代卻不一樣!
她們說現在是什麼邧康五年,但到底是公元幾年,薛定就不得而知了。
懵圈歸懵圈,但穿越的事情他不可能透露,畢竟這太詭異了。別說這幾位美女無法接受,就連他自己也無法接受。
沿著山脈走,雖然他幾人走走停停,但一天卻走了差不多四十公里,本來預計要走兩天的路程,他們一天半就走完了。
此時,他們正處于山脈的盡頭,薛定便把墨蘊叫來了解情況。
「薛公子,我們目前所處的位置離嘉峪關僅二十里,只需沿著福?河,一直往東北方向走,過了河灘便是嘉峪關。而往北幾里是官道,往南便是天山。我們要想進關,接下來便只能走官道。」說著,墨蘊便在地上畫了路線圖。
看完路線圖,薛定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二十里不算近,但河灘上並沒有掩體,現在又是中午,如果遇上敵人,那我們肯定是九死一生。如果選擇晚上進城的話,我們的視線將會受阻,而現在又是戰時,恐怕我們到了關外也未必能進去。」
薛定卸下了所有行李,只拿了弓弩和幾支箭,繼續說道:「所以我打算黃昏進城。」
女人們聽后也都點點頭,如果是黃昏進城,那麼大家至少還有一個下午可以休整,畢竟這兩天趕路,她們的身體早已經透支了。不過,如果是讓她們選擇,她們寧願累死也不想再落入匈奴手中。
「薛公子,你這是…」關倩看到薛定只放下行李卻拿著弓弩,便猜到了他可能有什麼計劃。
「嗯,這個地方能抵風禦寒,也十分隱蔽,你們在這裡好好歇會兒,我先去探探路。」薛定說完,便準備出發。
「那我陪你去!」女人們異口同聲。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人多反而不方便。」
薛定看到她們都那麼懂事,心裡頓覺暖暖的。至少這些人都沒有白救。
「我去吧,我常年在外跑商,這一帶我都比較熟,我去或許能幫上忙。」墨蘊說道。
薛定覺得墨蘊說得有道理,她去肯定能省不少事,反正這次也是去偵察,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他也就同意了。
吩咐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項后,薛定就帶上墨蘊往山下走去。
這一帶的植被明顯要多了不少,有樹木,有花草,甚至還能聽到蟲鳴鳥叫。
其實世界上真的不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就像現在,薛定看什麼都覺得是人間仙境。
「薛公子,你說這回胡人入侵有何目的?我記得,他們曾經也入侵過我們的邊疆,但我從未見過他們來得如此兇猛。以往他們攻入城池,搶奪完財物便會撤退,而這回卻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我總覺得有些不妥。」
墨蘊跟在薛定身後,慢慢地在叢林中穿行。其實她出身於商賈世家,論四書五經她肯定比不過關倩,但她從小就走南闖北,善於察人觀事,別說看一個人如何,就連國家大事她也知道得不少。
薛定被墨蘊這一句問懵了,打仗難道不應該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嗎?還是說這些匈奴之前很笨,現在變聰明了,也學會打仗了?
不過經過這兩天的觀察,他發現這幾個女人越往後就越是不簡單,薛定也慢慢對她們有了更多的了解。
關倩:成熟、顧大局、文雅;晏芷:直率、簡單、沉著;夏言:好動、狡猾、衝動;衛靈:活潑、簡單、聽話;墨蘊:冷靜、聰明、應變。
薛定對墨蘊關注戰事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但他覺得有點奇怪的是,難道之前的匈奴都只是土匪,喜歡打家劫舍,現在有理想了,準備打地盤建國?
「事出反常必有妖,雖然我也不清楚他們的意圖,但遇上了直接干不就完事了。難道抓賊還要看賊臉色不成?」薛定也只能隨便忽悠一下。
「噗嗤!」墨蘊捂著小嘴微微一笑,樣子極是好看。
「薛公子,其實我第一次見你時,便覺得你非常有意思,不管是你的語言,還是行為,都與普通人有別。我見過不少人,西域人、胡人、番人,甚至是倭人,我覺得其實他們都大同小異,而薛公子你則不同。」
「不同?我哪裡不同。」薛定一邊在探路下山,一邊問道。
「我覺得你…洒脫,不拘一格!年紀雖不大,卻沉穩、睿智,若非要比對,我覺得你是我所見過的人中,最為超凡脫俗的一位。」
薛定回過頭,微微一笑,半開玩笑道:「如果我說,我已經三十歲了,你信不信?」
「呵呵,我信,可也得你先有三十哦,衛妹妹說你已記不起以往之事,既然如此,那你又何以得知你的真實年齡?」墨蘊笑道。
「呃…」薛定頓時無語。
「薛公子,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何…」
就在這時,薛定忽然伸手讓墨蘊停下來,他目光遠眺,似乎發現了什麼。
「薛…薛公子,你的手…」
薛定回過頭,「哎?」
他趕緊把手一縮,沒想到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
「抱歉抱歉,情況緊急。」
墨蘊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她倒不會介意這些小事,於是連忙接過了話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薛定讓墨蘊上前來,然後指著一片河灘上:「看那邊!」
墨蘊順著薛定的手望去,心中頓時一驚:「軍帳,這些胡人真的…來了?」墨蘊身體微微顫抖,表情顯得十分緊張。
薛定粗略數了一下,河灘上的軍帳起碼也有兩三百頂。但距離比較遠,這裡到底有多少人他也不清楚。
「難道他們一早就到了?看來情況不妙。」薛定自言自語道。
按墨蘊所說的,山下這條河應該就是福?河,而這些匈奴所在的營地,正是通往嘉峪關官道的必經之路。
薛定倒吸了一口涼氣,真是時不利兮,喝口涼水都塞牙縫。他們在哪裡不好,偏偏就扎堆在這裡。
「恐怕我們…過不去了!」墨蘊緊緊咬著下唇,臉色越發難看,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他們現在離匈奴的營地大概有兩三公里,薛定只能看到白花花的營帳,卻看不到具體的情況。
「墨蘊,你在這待著別動,我過去探探情況。」
薛定說完便準備行動,卻沒有聽到墨蘊的回應。他轉過頭,發現墨蘊正抱著膝蓋蜷著身子瑟瑟發抖。
薛定並沒有覺得很意外,而是輕輕地拍打著墨蘊的肩膀:「別害怕,有我在,沒事的。」
墨蘊的臉色十分蒼白,她看著薛定,不禁兩行淚水輕輕划落。
「他們…殺了好多人,還當著我們面…」墨蘊話沒說完,便捂著嘴痛哭了起來。
薛定明白,很多事情都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這些事情所留下的創傷,因為這往往是一輩子的噩夢。要不然為什麼說:見過鬼都怕黑。
薛定知道墨蘊害怕逃不掉,遲早又會落入匈奴手中,便摸了摸墨蘊的腦袋,安慰道:「放心,我會讓你們每一個人都平安進關的。既然不可避免,那老子就去會會他們!」
等墨蘊的情緒平復下來,薛定便讓她躲在原地不要走動,而他則摸到了山腳下的一處雜草叢裡。雖然離匈奴的營地不過十來米,但卻十分隱蔽。
薛定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匈奴打交道了,在他看來這些匈奴雖然個子高、體型大,非常善戰,但他們散漫、自大、殘暴。缺點那麼明顯,理應很好對付才對,但這晉國卻節節敗退,也不知道這城他們是怎麼守的。
河灘上的風很大,吹得這些營帳搖搖晃晃,除了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的哨兵以外,薛定並沒看到有多少人,估計他們都躲進了營帳里,不過他倒是發現了山腳下有好幾個馬圈。
這些人到底在幹嘛?放哨嫌多攻城嫌少,他們該不會想以這點人就把嘉峪關拿下吧,開什麼國際玩笑。
然而,薛定剛否定卻又忽然像想到了什麼,他瞬間恍然大悟,難道…
「拿下騂馬縣城的騎兵,該不會就是這些人吧?」
薛定心中一驚,如果真是這些人把騂馬縣城給拿下了,那麼他們拿下一個關口,似乎也並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