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沒有太大改變
就這樣,一個多月過去了,到了半夜,顧明終於忍受住了巨大的痛苦,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手裡拿著一塊玉牌,「父親,母親,明天就是門派的成人禮了,我要怎麼才能活下來?我們還能走到什麼地方去?」
顧明手裡拿著一塊玉佩,這是他父母留下的僅有的一塊,很小很小,大概有兩個指節那麼長,兩個手指加起來那麼寬。上面寫著「化」,後面寫著「神」,入手溫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顧明曾經想象過,他的爹娘,或許是某個強大的家族,為了逃避報復,將他丟在了暮雲山之下。他也曾幻想著,有一天,他的父親母親能來把他帶回去,讓他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只是,當他長大之後,那些夢想都被殘酷的事實擊碎,顧明已經放棄了所有的期待。
過了好一會,顧明才收回心思,把那塊玉如意揣在懷裡,拉過毯子就睡著了。
在夢境之中,一片朦朧的迷霧之中,一個美麗的女人輕輕撫過顧明的臉頰,輕聲說道,「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啊。」
顧明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拚命的伸手去抓,但他只能眼睜睜的望著那個女人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最後徹底沒入了迷霧之中。
「娘……!」顧明驚呼一聲,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渾身上下都是冷汗。顧明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看著自己的手,苦澀的笑了笑,喃喃自語,「怎麼又做了同樣的事情?我怎麼總覺得她很可愛?」
無人能給他答案,一如無人知曉他母親的身份。
顧明感嘆之餘,又是一陣氣惱。同樣的夢境,他也經歷過很多次,但每當他夢見那個漂亮的仙子時,顧明就會興奮的去抓她,可是他根本就沒有聽到那個女人在說什麼。
每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顧明都會強迫自己克制自己,等著她把接下來的事情說出來,結果一進入夢境,他就忘記了一切。所以,十多年來,顧明只能聽見那一聲一聲的『你一定要活下去』,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聽見。
第二天一早,顧明稍微梳洗一番,在餐廳里弄了些飯菜,隨便填了幾口后,他就盤膝而坐,進入修行狀態。葛老七知道顧明能不能在九華門呆上兩日,便不再嘲諷,反而出言相勸,這讓顧明很是不解,因為他早就習慣了這種訓斥。
正午時分,整個九華門總舵,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校場之上,無論是參賽的,還是未參賽的,都已經在此等候,至於那些雜役與僕役,則在閑暇之餘,也會前來觀禮。
中午時分,掌門席天成帶著十幾位長老來到了擂台旁邊的一個平台上,各自落座。掌門席天成身材魁梧,國字臉,嚴肅起來,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見到席天成上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人躍躍欲試,想要在這一次的比試中大放異彩,也有人臉色陰沉,彷彿在等待著世界末日的降臨。
「三年之前,本派曾經舉行過一場成人賽,當時弟子稀少,剔除了其中的精華,只剩下了大徒弟鄭利望和二徒弟蔣利津。這一屆的比試,你門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狀態,否則,你們很有可能會被幾位長老看中,收入門下,從此之後,你們就是宗門中的佼佼者了。好了,我言盡於此,現在,我們正式開始吧。」
宗門大比的第一日,採用的是抽籤方式,以二對一,勝者為勝,敗者為敗者。獲勝的人只要能連續獲勝兩場,便可過關,是否能成為內門或外門,那就要由長輩決定了。若是輸了兩場,便會被淘汰。
當然,這種規定也只是說說而已,具體如何,還要看諸位長老的意思。比如一個黃階四級的武者,被厄運纏身,連續遇到了五級高手,就算輸了,也可以被長老允許進入門派。
同理,如果一個人運氣好,連續遇到了幾個修為低於自己的人,那就是三場全勝,就可以被提拔為外門弟子了。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讓所有人都站在擂台上,展現自己的本事,然後由長老來決定誰能進內,誰能進外門,誰會被趕出去。相比之下,勝負反而是次要的。
要知道,九華門招收內門弟子,最低要求也得是黃階四品。眾人也都明白這一點,因此,他們或高興,或擔憂,並沒有太大的改變。
隨著席天成掌門的致辭,一眾弟子依次從高台一角的木箱中抽出了自己的號碼。顧明跟著人群往前走,感覺這不是來參加抽獎的,而是來送死的。
這一屆參賽的人數大概在三十來人左右,沒過多久,每個人都領到了自己的號牌。1對2,3對4,以此類推。
「喂,阿二號,哪位是?」錢利辰喊出了自己的數字。
同一時間,顧明將那張紙打開,上面赫然寫著一個「十五」的大字。「還好!」他鬆了一口氣。顧明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他不認識這個十六號,不過他也很高興,不遇到錢利辰就不錯了。顧明將那張紙捏碎,揣進懷裡,默默的退到了一邊。
「阿二號是哪一位?」錢利辰看了一圈,最後看向顧明。而錢利辰,則是在場的所有人之中,修為最為頂尖,所以對於與他對戰的人,他並沒有太多的想法。當然,若是換成「他」的話,倒也不錯。
就在此時,顧明身邊的一位子弟輕嘆一聲,有些膽怯的抬起自己的左臂,「是在下,乾大哥。」從他蒼白的臉色來看,他就知道,在這一輪的戰鬥中,他已經鎖定了一個失敗者的位置。
錢利辰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直接湊到了這位學員的耳邊,低聲詢問道,「他的編號是多少?」
錢利辰和顧明有過節,這位弟子很清楚,略一思索,就知道錢利辰是在謀划著什麼,讓別人代替自己的賬號。礙於他平日里的威嚴,他不敢有絲毫的保留,低聲應了一聲「十五」,然後有些不自在的向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