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陪練

一星期後，盛一凡如往常一樣，按時出現在了亭山茂密的竹林中。

周遭漆黑一片，還有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叫聲，一直在嘰嘰喳喳，盛一凡對這些事物視若無睹，反正現在的他，就算真的不知道哪個角落裡跳出來個鬼魂，他也能面不改色的給收了。

再說，這片地方本來就是墳地，一到晚上就有數不清的鬼魂飄蕩，大多都是沒有意識的，也沒人在世的親人供奉，所以都是孤魂野鬼，盛一凡早就見怪不怪了。

越往山上走，盛一凡臉色越白，因為他即將去見一個比鬼更恐怖的老頭。

也不知道這老頭的生物鐘怎麼調的，好像無時無刻都是醒著的，雖然小屋裡有張小床，卻從來沒見他躺過，但一有空閑，他就躺在他的搖椅上眯著，像是在補覺。

盛一凡不敢細想，越想越恐怖，就連黑鬍子也就三天三夜沒睡覺，難不成這老頭比黑鬍子還牛逼？

「你來了？」搖椅上老頭緩緩起身，身上依舊套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電子廠廠服，看來他是真的不修邊幅。

「嗯。」盛一凡隨意打了聲招呼，和這老頭相處其實很舒服，沒必要搞什麼客套話，就連他當年在一家地鍋雞打小灶的時候，那個月薪八千的老師傅架子都比李天水大，應了一聲后他直接進入正題，「老頭，我這降龍十八掌倒是都練會了，應該勉強到了你說的那個第一個階段，但是怎麼進入第二個階段，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做任何事，都有進度可言，學武功也是一樣，按照李天水對降龍十八掌的劃分，這功夫總共三個階段。

分別是精通，大成，出神入化。

用他的話來說，降龍十八掌的招式並不繁複，甚至算是簡單易懂，就算是世界上最愚笨的人來練，時間長了，也能練會第一個階段，即精通。

而想要大成，則必須要掌握該門功夫的精要所在，沒有一點資質和理解，想要達到這個境界，幾乎是不可能的。

武俠小說中，修鍊降龍十八掌的幾位高手，如洪七公，郭靖，蕭峰等人，就是這個境界。

他們在這套掌法中，摻雜了許多自己的理解，就算是同樣的招式，三個人使出來也不盡相同，洪七公的剛猛無鑄，郭靖的內勁綿綿，蕭峰的登峰造極，即便三人都在這個階段，但根據使用的場景不同，使用者的不同，威力也大有不同。

武學並不是刻板的公式，充滿著各種各樣的變化。

盛一凡連大成的境界都沒摸到，就更別說出神入化這個境界了。

李天水說，理論上降龍十八掌的盡頭，便是大成這個境界，但若是修行了太玄辰龍功，那就可以突破到另一個全新的境界，稱之為出神入化。

他怕盛一凡好高騖遠，所以並未對這個境界有所描述，儘管如此，盛一凡依舊充斥著神往。

一星期來到入門，對他來說，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對於他的疑惑，李天水像是有所預料一般，平靜的為其解答，「這是因為你的武學造詣不深，無法將降龍十八掌的功夫與你本身的功夫融會貫通。」

「那我還得學別的功夫？」盛一凡傻眼了，開學在即，他哪來的時間學別的功夫？

「那倒不至於，別的功夫只要有所涉獵，知道怎麼會應對就行，天下出名的武學這麼多，難不成要你一個一個去練？這不現實。」李天水道。

盛一凡若有所思。

縱觀他經歷的戰鬥，雖然次數有許多，而且面對的敵人，大多都是硬茬，但對於他們學的功夫，盛一凡還真沒怎麼注意過。

如今掐著指頭算來，他最多也就報的出幾個自己人的，比如風韻風楓的峨嵋十二庄，王劍的全真劍法，羅杉的羅家槍法，風少的八極拳，沈月清的大小擒拿手。

他又不跟自己人打，犯不著去記自己人的武學路數。

「那我該從何練起呢？」盛一凡對降龍十八掌的進度很上心，即便一個星期過去了，依舊很感興趣，勤練不輟。

時至今日，他已能隨心所欲施展降龍十八掌中的任何一招，他自己感覺實力大有提升，只是從未用來對敵，因此不清楚自己的實力究竟強到了何種地步。

「沒有別的，就是靠練，從戰鬥中去悟。你的天資不差，遲早有一天會步入這個境界，又有太玄辰龍功傍身，臻至出神入化的境界，也不是難事。如今嘛......就讓我來做你的陪練吧。」李天水抖了抖身子，一指邊上的空地，示意盛一凡過去。

「我靠，你來給我當陪練，你不會給我打死吧？」盛一凡雖然有些不安，卻還是照做。

沒想到一到空地站好，一道凌厲的攻擊扑面而來。

李天水做事乾淨利落，從不拖泥帶水，這一點倒是跟盛一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盛一凡忙不迭應戰，看清李天水的動作，繼而反擊。

既然是要給他做陪練，以達到應對其他武功的目的，李天水當然不可能使降龍十八掌。

這看似簡單的一記抬手，甩動袖袍，乾淨利落，實則暗含數道內勁在其中，變化多端，毫無軌跡可言。

盛一凡看清他的動作，卻沒瞧出任何門道，只能硬著頭皮，腳下站定，雙掌齊出，一招見龍在田打出。

論威勢，絕對是盛一凡的見龍在田更高一籌，發招時外泄的掌風，鼓動空氣，形成一道響亮的龍吟聲。

這並非他刻意為之，當他熟練使用整套降龍掌之後，隨便發招，都能發出龍吟聲，他還為此沾沾自喜，以後打架不用帶音響了。

綿綿不絕的內力化作粗壯的巨龍，外泄的餘波將周圍的毛竹壓彎，連盛一凡腳下踏著的地面，都被踩出一個大坑。

然而雄渾的掌力朝前攻去，卻全都落入李天水看似普通的袖袍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本並不寬鬆的袖口，在李天水的催動下，居然化作一口深不見底的深淵，將盛一凡的招數盡數接下，而他本人安然無恙，看不出一點兒費力的神情。

「我槽，袖裡乾坤？」盛一凡失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