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今非昔比

「這是少林七十二絕技，袈裟伏魔功。」呼呼的掌風中，穿插著李天水平淡的說話聲。

盛一凡不敢大意，一面出掌應敵，一面思考。

以李天水的功夫，隨便一掌都能開碑裂石，光是外泄的勁力，就足以崩斷十幾米開外的毛竹，然而他出招頻繁，只能看見袖風掌影不停交錯穿插，卻從未看見一絲氣力外泄。

這莫非與降龍掌第一式亢龍有悔的道理相符合？

所謂發招十分，收招三十分。

倘若李天水沒有將這力道藏得一絲不漏，豈能不破壞周圍的事物？

這正是對自身力量的完美掌控，才能做到的表現。

盛一凡很快就想通了這一點，原來大道相通，世上武功雖然招式不同，道理卻是大差不差的。

李天水雖然實力深不可測，但現在的目的是為了操練盛一凡，並不是要打死他，所以發招收招都是有跡可循，變招的間隙，也足夠支持盛一凡思考。

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提升。

在理解了李天水用意之後，盛一凡不再用別的招數，專用亢龍有悔一招，同時極力剋制多餘的外泄，全都融入要發出的手掌之上。

在數次突破失敗后，盛一凡終於是完美領悟了這招亢龍有悔，並在一次的進攻中，成功衝破了李天水的袖袍，使他不得不強行變招。

「好。」李天水應了一聲，忽然改變招式，不再用袖袍抵擋盛一凡，轉而以大開大合的拳法進攻。「現在是羅漢伏虎拳。」

無數拳影交錯，使盛一凡不得不轉攻為守，竭力抵擋。

李天水變招的效率很高，幾個呼吸后，又是嶄新的一招。

「大慈大悲千葉手。」

「無相劫指。」

「大力金剛指。」

「虎爪手。」

......

這一夜，對於盛一凡來說無比漫長，他刀槍不入的身體，被打出了數道掌印和指痕。

深淺不一的淤青，徹徹底底使他見識到了少林七十二絕技的厲害之處。

而他的降龍十八掌，也有了質的提升，從死板的招式，變成了靈活運用的對敵手段。

也就是從這一夜之後，他對降龍十八掌，有了新的認識。

臨走時，李天水拋給盛一凡一瓶丹藥。

「這什麼東西，跌打酒嗎？」盛一凡疑惑道。

「不，是抑靈丹，吃一粒可以壓制體內半個時辰的靈力。」李天水道。

「哦~~我知道了......」盛一凡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是不是跟對手打架的時候，趁他們不注意，丟他們嘴裡的？還有這種好東西，不過為什麼不直接來個什麼三屍腦神丹之類的毒藥呢？」

「你搞錯了，我的意思是，這丹藥是給你吃的。」李天水平靜道。

盛一凡面色驟變，「什麼鬼，沒有靈力，我不就變廢人了？」

「沒了靈力，還有內力啊。」李天水頓了頓，繼續道，「身為純靈體，在戰鬥中，你可以靠許多靈術圖錄之類的手段，立於不敗之地，但這會成為你修鍊降龍掌和辰龍功的一大阻礙。就好比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一輩子衣食無憂的人，基本上是沒什麼生活技能的，我想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盛一凡面如死灰，看了眼手裡的丹藥，又翻了翻白眼，揣進兜里，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已經忘記自己昨晚是幾點到家的，再度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十點多了。

一連數日的通宵，讓他白天的精神狀態變得很差，饒是如此，他還得做上一桌好菜，來伺候霸佔他房間的大小姐。

在好不容易將這位瘟神送走之後，盛一凡看向了一旁吃著泡麵的風少。

「風少，一會兒吃完飯陪我練兩招，好久沒練了......」

......

片刻后，盛一凡和風少兩人出現在小店后的空地。

兩人分別站定空地的兩側，站在左邊的盛一凡嚴陣以待，倒是右邊的風少，還在用紙擦著嘴巴，一副沒放在心上的樣子。

誠然，風少早就認清自己跟盛一凡的差距，自從對方學會圖錄之後，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就早已超過自己，不得不說，純靈體對戰鬥帶來的增幅，實在是超乎想象，即便剛開始還有些難以置信，但一個多星期過去，他已經躺平了。

他這段時間修鍊降龍十八掌的事，風少也是知道的，什麼好久沒動手，想找個人切磋一下，讓風少不要手下留情之類的假話，他聽都不想聽，無非就是找個理由虐自己一把唄？乾脆自己別出全力，反正也打不過，還不如留點兒面子。

「風少，我準備好了，你好了嗎？」對面傳來盛一凡情緒高漲的聲音。

風少不以為意，丟掉手中的紙團，打著哈欠道，「哦哦，好了，你來吧。」

風少袖口一翻，短劍滑落，捏在手中，一尺半的劍鋒透著寒光，一如他驟變的眸光。

戰前是一番打算，臨戰又是另一番思量，他也很想看看，現在的盛一凡，究竟強到了何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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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風驟雨！」

天色忽變，朔風驟起，枯葉吹盡，招發如矢。

漫天飄搖的雨點中，閃爍數十道銳利的鋒芒，細雨凝結其上，眨眼化作冰刀，齊齊朝盛一凡攻去。

這是風少最常用的一招，亦是他最強的一招，一出手就是天地變色，驚魂盪魄。

若不是知道盛一凡已經今非昔比，他不會如此拼盡全力，因為稍有不慎，便會要了他的性命。

好在盛一凡也沒有讓他失望，他凝神看著鋪天蓋地而來的細雨冰刀，心中做著估量。

這一式浩浩蕩蕩，看起來氣勢如虹，實際上威力並不如想象中那麼大。

風少的評級是准A，而他同父異母的風韻則是超A，還不是一般的超A，至少凌駕於家主級之上。

硬實力的差距極難彌補，即便風少已經是拼盡全力，威力可能還不如風韻隨手一招來的大。

除了靈力內力的強度之外，還有就是兩者武功的境界亦有所差距。

盛一凡看得出來，風韻出招，舉手投足之間，渾然如玉，毫無多餘外泄的力道，就像李天水施展袈裟伏魔功那樣，可以用亢龍有悔的真意來解釋，即收發自如，攻敵三分，自留十分。

顯然，風少就達不到這種境界。

此時的他，光是維持這鋪天蓋地的疾風驟雨，就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心神，哪裡還有多餘的力氣去做到什麼收發自如。

當然，盛一凡即便看出了他的不足，也不會出言指正什麼的，畢竟兩人的關係是好哥們，而不是師徒。他自以為是的指點，恐怕還會起反作用，傷了對方的自尊什麼的。

鋪天蓋地的攻擊眨眼便至，在這短短的一息內，盛一凡只能思考這麼多事情。

他不得不出手了。

充沛的內力灌注全身，自丹田湧出，流向手少陽三焦經。

這一刻，全身氣力凝聚於雙臂，宛若銳利的弓箭，搭在綳直的弓弦之上，下一秒，箭頭穿風而出。

「見龍在田！」

響亮的龍吟聲貫破天際，明黃色的內力噴涌而出，猶如真正的游龍，翱翔四野。

兩條粗壯的巨龍相互交錯，迎著細雨冰刀而上，勢如破竹，毫無滯泄，眨眼間便攻到風少的胸口。

頃刻間，萬鈞巨力爆發，擊在風少的胸口，將他的身子狠狠擊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