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喜歡的人了嗎
翌日清晨，天空剛剛翻起了魚肚白。
今天有早八，祈歲不情不願地起床，和往常一樣開始下床，誰知剛動，就覺小腿處有些痛意。
她一臉懵地看去。
纖細的小腿肚，竟然多出了一塊淤青。
「歲歲別愣著了，快點下床啦！」
室友白雯音站在地上催促她道。
「哦，好。」
祈歲反應過來，立馬下床開始洗漱。
今天上午第一節是軍事理論。
她們四人坐在中間的位置，每個人都不想聽課，又或是打瞌睡。
祈歲也不例外，她無聊地拿過手機開始划水。
早上時間緊張，還沒來得及看手機，這會兒剛打開，就見數十條未接來電，和99＋條微信消息。
她心底驀地一顫，指尖冰涼地點開其中一個聯繫人。
入目的消息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祈歲的身體有些僵硬，她凝著屏幕，手不自覺握緊。
思索再三，還是回了個消息過去。
【哥哥我在上課。】
很快對面便有消息回復過來：
【中午給我回個電話，先好好上課吧。】
祈歲吞了口唾沫，喉嚨乾澀得厲害。
【我知道了。】
整節課她都心不在焉，下課直接蔫蔫兒地趴在桌子上，神色放空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今年，只有媽媽的葬禮和去遲禮家裡的那天，他們見面了。
室友林思瓊輕輕戳了戳她，語氣興奮：「歲歲，你昨天還記得怎麼回來的嘛？」
聞言祈歲抬起頭，猛地一驚：「我忘了，我昨天是怎麼回來的。」
她都忘了昨天出去喝酒的事兒了。
只記得遲禮把她抱回包廂，後面的事兒，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然是遲禮把你送回來的，你還吐了人家一身。」
虞熙語氣平靜地陳述著這件事。
白雯音也添油加醋：「幸虧我們三剛從外面回來，把你給抬了上去。」
「不然，就你那酒品，還真是讓人害怕得厲害。」
祈歲有些無地自容，吃驚地聽著她們闡述。
半晌后，忍不住面露懊悔，「我不會真這麼損吧。」
直接掛在遲禮身上不下去？
樓底下那麼多人她竟然能幹出這種事兒？
難怪他給她發消息，以後再也不帶她出去喝酒了……
「你還真這麼損。」
三人異口同聲地點著頭。
祈歲長嘆一口氣，捂著臉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眼下最頭疼的不是這事兒。
中午很快到了，四人結伴往食堂走去。
剛立秋，南臨的天氣還是熱的厲害，烈日與藍天相交，散發的毒熱落在大地上，還有些晃眼。
祈歲伸手擋著太陽，細密的汗珠順著光潔的額頭流下，天氣這般，惹得她心底的煩躁更甚。
「我想回宿舍吃泡麵，你們去食堂吃吧。」
她抿了抿唇，眼光看向食堂旁邊的超市。
「好久沒吃了。」
白雯音點了點頭，「你吃那個夠嗎？要不我再給你買個煎餅什麼的？」
祈歲搖了搖頭，秀眉皺了皺輕聲拒絕：「不用了音音，我晚點一定陪你來食堂。」
她抱歉開口，平時她們四人都是兩兩成對，因為這樣比較方便。
但今天，她實在是有點事。
白雯音白了她一眼，微積分下了以後就看出她心情不好了，安慰道：「這有啥的，你不去我還能餓死不成啊？」
「快去吧。」
祈歲紅唇無奈一笑，目送白雯音進了食堂，她才朝著超市的方向走去。
超市有空調，迎面而來的涼意讓她的胳膊直接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想了想，她隨便走到了一個架子前，神色沉重地撥了個電話出去。
半晌，電話那頭接通，溫默的男聲透過無線電波傳來。
「歲歲，你下課了嗎？」
祈珩溫潤開口，他的聲音很溫柔。
如果他只是哥哥的話，祈歲怕是會很開心。
可媽媽去世以後，他就變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疼愛她的哥哥了。
祈歲捏緊衣角，後背的冷汗驀地浸出。
她輕咬下唇，眼神飄忽不定：「我剛下課，現在在吃飯。」
這個點兒超市的人不多。
「哥哥你呢？」
電話那頭的人笑了一聲，繼而開口：「部隊裡面的飯，隨便吃了點。」
語閉，沉寂湧來。
「歲歲上大學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祈歲呼吸一滯，情緒有些崩潰，她答非所問：「哥哥你還是會像小時候一樣對我好，是嗎？」
她不想兩個人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當兄妹難道不好嗎？
他為什麼非要讓這份感情變質？
她對他，也從最初的崇拜變成了害怕……
那天晚上的事，歷歷在目。
良久，對面那頭都沒有回復。
女孩兒無助地站在泡麵架這邊，看著人來人往，就在她拿完泡麵打算離開的時候。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
周圍的世界卻像是靜音了，無聲的嗡嗡聲接踵而至，湧入祈歲的耳膜里，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霧氣裹著眼眶，模糊了視線，她吸了吸鼻子，煩躁地打開手機看消息。
祈珩的一行字落入眼裡，讓她沒辦法不多想。
【可我們不是親兄妹。】
事到如今，遲禮都不願意和她裝了。
祈歲立馬熄屏，拿著泡麵從超市走出去，背影慌亂極了。
清和苑三號樓內
遲禮才從衛生間出來，正拿著毛巾擦頭髮，他把自己扔向沙發，胸前的浴袍堪堪滑下，露出大片小麥膚色，清瘦性感的鎖骨令人浮想聯翩。
他抬起手臂壓向額頭，眼皮微微闔著，俊眉因為渾身的燙意緊蹙起來，昏沉感更是壓著腦袋。
沒精打採的樣子像是中暑了……
沒一會兒，門被人推開。
江飛率先把買好的葯丟給他，「給你的藿香正氣水和淤青膏。」
然後他把自己扔在床上，叫苦連天：「這天氣也太熱了吧，狗南大，都不讓人來了修空調。」
說完他起身看向沙發上的人：「阿禮，我中午見你那個小妹妹一個人在超市裡面哭，你也沒問問咋回事兒？」
這個學期來了以後，遲禮身邊就多了一個女生，起初他以為只是妹妹，可許多跡象表明，絕沒有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