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哄小孩兒
下午
樓下客廳
遲禮坐在沙發上翹著腿，昨天的病態已然消失。
這會兒屋門大大敞開，外面時不時傳來幾聲鳥叫，讓這個大早上就發生烏龍的家裡，多了些活躍氣氛。
誰也沒想到，昨天遲禮中了暑。
今天祈歲就摔倒了，兩人趕一塊兒了。
可這種安逸的氛圍沒多久，就聽見院子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尚文海神色匆匆地走來，像是出了什麼事一般。
待走得近些，才發現他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女孩兒。
窩在父親懷裡，睡的香甜。
遲禮見他如此，起身詢問：「尚叔叔，發生什麼了？」
看著事態有些嚴重。
尚文海擦著額間的汗，腳步發軟，有些站不住。
文姨聞聲也從廚房出來，忙裡忙慌地問：「這是怎麼了，著急成這樣？」
過去先把小孩兒從他懷裡抱了出來。
「阿禮，你阿姨剛才羊水破了，才送去醫院。」
「情情還小，醒來看不到媽媽會鬧，你幫我看一天可以嗎？」
尚文海聲音發顫：「兩家老人都在外地，只能麻煩你了。」
遲禮英眉蹙了蹙，神色複雜：「沒事兒您放心去吧。」
遲家是做醫療的，在南臨有開設私人醫院。
尚文海年輕的時候家境不好，遲錦峰幫了他很多。
到現在都將近二十年了。
他是知恩圖報的，事業有成以後就在南臨定居了下來。
專門找了遲家附近的別墅區。
兩家的交情一直都很好。
遲錦峰和顧安渝平時忙，很少回家。
尚文海夫妻對遲禮的照顧不少。
現在他有困難，自然會幫忙。
「哎，行。」
遲禮是獨生子，不知道有弟弟妹妹是什麼樣的感覺。
也不知道該怎麼照顧小孩兒。
索性有文姨在，他也沒有太擔憂。
「阿禮，我出去買點零食，萬一她哭起來也有的哄。」
「你記得勤去客房看情情。」
遲禮平和的神色稍愣，只不過只有一瞬。
大拇指和食指捏著機身，氣定神閑地打轉。
隨後淡然地應了一聲：「嗯。」
偌大的客廳絲毫動靜，適時樹揚，外面卷進的風吹過了門口擺著的花盆。
各色的花瓣落在光潔的地板上。
一切都很安靜。
似是很無趣，遲禮把手機扔到了一邊兒，微微彎了彎腰，雙臂撐著膝蓋。他抬眸凝著不遠處的花瓣，沉思一陣后看了眼樓梯的方向。
祈歲早上摔倒后，就沒下過樓。
也不知道是不是很無聊……
想了想，他緩緩起身，徑直朝著樓梯口走去。
男生挽起了袖口，雙手垂在身側，一如既往的骨節分明。
帶著手錶的腕臂上，隱約可見淡淡的青色紋路。
遲禮走上二樓，轉了個方向朝著某間開著門的屋子走去。
隨著腳步的逼近，女孩兒激動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快上啊，我都十連跪了，能不能讓我贏一把！」
「真無語了，我的龍也被搶了！」
「……」
祈歲坐在沙發上，一隻腳搭在與其齊平的凳子上，她「絕望」地盯著手機屏幕，眼睜睜看著水晶被偷了。
「服氣！」
女孩兒咬牙切齒，她長嘆一聲，也懶得生氣了，把手機扔到了一邊兒。
眼不見為凈……
遲禮他站在門口，敲門的手屈在空中，停滯了幾秒。
他斂下眉眼，好看的桃花眼看了良久，直到她心平氣和下來才敲了門。
祈歲怏怏地掀起眼皮，順著聲源望去，小臉兒立馬笑意盈盈。
她睜大雙眼，眸若清泉。
「遲禮哥，你怎麼來了？」
她看了看受傷的腳，覺得沒什麼大礙，便慢慢起身穩住身形，一跳一跳地跑到了他面前。
到底兩隻腳力度不一樣，還是有些吃力。
遲禮上前一步，伸出了手背，「托著吧。」
他俯視著她，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她的腳，清雋的臉神色淡淡。
見紅腫好了點，也放心了些。
「有件事得你幫忙。」
祈歲紅唇揚起，「什麼事啊？」
她低頭看著自己放在他手背上的手，秀眉輕佻。
臉上卻神色如舊。
女孩兒笑著抬起頭，輕輕踮了踮腳尖：「你還會有事找我幫忙？」
她很好奇。
遲禮對上她的視線，懶洋洋地歪了歪頭，他忽視手背上的溫熱觸感。
「哄孩子。」
他饒有興緻地看著她，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
接著就聽到女孩兒不解的疑惑。
「哄孩子？」
半小時后
「這就是你說的哄孩子？」
祈歲看著眼前這一幕，終於知道了遲禮所說的哄孩子是什麼。
她張了張嘴，側頭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人。
「這也不用哄吧……」
可就在她剛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坐在地毯上的小孩兒卻募地哭了。
遲禮拖長了腔調：「不用的話，我就不會叫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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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也不會。」
祈歲聳了聳肩，不過既然遲禮叫她過來，她也不會什麼都不做，說完立馬回過身，拿過玩具逗小孩兒。
「你怎麼哭了呀？」
她溫柔地問著，說完摸了摸小女孩兒頭，雖然無奈，卻也足夠耐心。
「我想找媽媽。」
情情眼眶通紅，鼻子不停地抽動，淚水直在眼眶打轉，大顆大顆地如同豆子般落了下來。
小模樣慘兮兮的，很是可憐。
祈歲心底一顫，一瞬間複雜的情緒朝她湧來，鼻尖也很是酸澀。
她也好想找啊……
可是再也沒機會了……
遲禮看出她有些不對勁，蹲下身把情情抱了起來。
他生硬地開口哄著，說出了與自己往常性格不相符的話，看著有些違和。
「情情你讓這個姐姐給你講故事。」
這話說的，倒是簡潔明了。
祈歲看話題到了她這邊，也沒心思惆悵了。
拿自己知道的所有故事哄小孩兒。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文姨才提著東西回來。
她放下東西，「情情媽媽平安生產，尚醫生讓我現在把她送回去。」
「你們兩個要是餓的話，可以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我一會兒就回來。」
祈歲和遲禮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鬆了口氣。
果然帶娃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的手機在樓上，下來的時候因為穿著睡裙很不方便。
就沒拿下來。
在晚飯之前，她都沒什麼事情可做，要多無聊有多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