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來不及表白就夭折的愛情，應該怎樣去緬懷(2)
第7章來不及表白就夭折的愛情，應該怎樣去緬懷(2)
來不及表白就夭折的愛情，應該怎樣去緬懷？他不知道。而沒過多久就迎來了裴佳病逝的消息。即使兩年過去了，但她的容顏在他記憶里依舊鮮活如昨。那顆七彩塑膠球成了他思念裴佳的唯一憑證，所以在黎紅葉威脅他的時候，他才會如此輕易就妥協了。
沈冀揚見他一副陷入回憶的神情，就識趣地給他留了一些私人空間，自顧自地與威廉寒暄起來。
「學長，別那麼客氣嘛，都說叫我們名字就可以了。老闆？聽到這稱謂我就滿身起雞皮疙瘩。」沈冀揚笑著搓了搓手臂，一臉溫和的樣子。
「呵呵，習慣而已……」威廉笑著聳了聳肩，「你們兩個好久沒來了，最近學校忙嗎？」
「學校忙不忙我可不清楚，這幾個月，我和我的『寶貝』約會去了。」說著，他抬了抬手上的相機，臉上是不言而喻的幸福感。
「這次又去了哪裡？」威廉領著他們坐到吧台邊，笑著問道。
一說到旅遊和攝影，沈冀揚就顯得非常精神，他不斷用手比畫著自己這次旅遊途中所看到的美景，一邊從相機中翻出拍攝的照片來證明當時的景色到底有多麼震撼人心。
當翻到最後時，鏡頭定格在那映襯在火紅楓葉中的少女身上。
一直心不在焉的曲靖軒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猛然一怔，匆忙從沈冀揚手中奪過相機，瞪大雙眸，難以置信地出聲道：「怎麼會是她！」
看到他的神情，沈冀揚也不禁覺得疑惑：「你認識她？」
「黎紅葉，前段時間轉學來的，現在是『課外追殺令』的對象。」曲靖軒面無表情地說出這麼一句話。
沈冀揚驚異地道：「『課外追殺令』！她到底哪裡得罪了皇城，要遭受這樣的對待？」
自皇城成立以來，被下「課外追殺令」的學生基本都是做了很過分的事情才會被這樣對待。可他想象不到像黎紅葉這樣的女生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所以在知道她僅僅是傲慢地拒絕了曲靖軒的邀請就遭到這種毀滅性的報復時，他不禁替她抱不平。
「她公然向我挑釁，我如果縱容她，以後還怎麼在天行立威？」曲靖軒原先是想要將她收為己用，既然她不識時務，就只能趕她走。他可不想在不久的將來，她搖身一變成為曲浩卓的私生女外加自己莫名其妙的妹妹，破壞曲家多年來的和睦與天行學院的秩序。
當然，這些緣由他是不會告訴別人的，所以就只能以威嚴受到挑釁為由，搪塞掉自己要趕走她的理由。
沈冀揚靜靜地看著他說完這些話，不禁輕笑，以他對曲靖軒的了解，自然猜到這事背後還有其他原因，但既然曲靖軒不想說，他也不會勉強。
片刻的沉寂之後，沈冀揚忽然抬起頭，對曲靖軒說道：「我看上她了。」
曲靖軒一愣，不解地望了他許久：「你想幫她？」
「給我三個月時間。」沈冀揚淡淡地笑著。
三個月，是沈冀揚一貫的「愛情周期」。他每談一次戀愛都不會超過三個月，在他看來，愛情就像一場遊戲，有開始就有結束，再美好的愛情，也不會有永恆，與其等到感情平淡了才分手，不如在最美好的時候結束，讓雙方的記憶里，都只留下最好的一面。
「冀揚，我不喜歡開玩笑。」曲靖軒蹙眉，目光變得陰沉。
沈冀揚依舊溫柔地笑著，慢條斯理地說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想到黎紅葉，曲靖軒就覺得自己變得有些奇怪，明明想要趕她離開學校，可一想到她成了沈冀揚的目標，心裡又不由得升起一絲煩悶。
等等，他管那麼多幹嗎？她怎麼樣關他什麼事？曲靖軒感到一陣糾結，隨即端起威廉為他調製的雞尾酒，猛地喝了一口，這才稍稍平靜了一些。
「三個月後，她是去是留，我不干涉，怎麼樣？」沈冀揚見他不說話，便端起酒杯在他面前輕輕地晃著，似乎在等待他的答覆。
曲靖軒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端起酒杯，輕輕地在他的酒杯上碰了一下。
「多謝。」沈冀揚知道，這一舉動說明他已經答應自己的提議。
輕柔的音樂洋溢在整個大堂，帶著對裴佳的懷念，兩人不禁談起兒時的往事。那段只有笑容沒有悲傷的時光，不經意間就從指縫間流逝，現在回憶起來，多少帶著那麼一絲感傷的味道。
曲靖軒痴痴地從口袋裡摸出那顆隨身攜帶的七彩塑膠球，這也許是他收過的最不值錢卻又最珍貴的禮物。每次望著它，他就會想起裴佳那如天使一般的笑靨。
可這一次，當他的視線集中到這顆綵球上時，卻出現了一張狂妄的容顏，她冰冷而尖銳的目光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嘴角彎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怎麼會是她！曲靖軒脊背一顫，猛然回神，似乎不敢相信剛剛那是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幻象，那不是溫柔漂亮的裴佳，而是傲慢又令人討厭的黎紅葉！「天剛黑，你就醉了？」沈冀揚掃了一眼神色有些失常的曲靖軒，揶揄道。
曲靖軒喜歡裴佳的事情他很早就知道，只是曲靖軒自己不說，他也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原本就不太會向別人表露心情的曲靖軒，在裴佳死後，變得更加孤僻。作為好友，他真的很想將曲靖軒帶出裴佳過世的陰影，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將曲靖軒帶到「老地方」，想要讓曲靖軒明白過去的已經過去，即使這個地方還在，卻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樣子，即使布局不變，即使氛圍不變，可有些東西註定回不去了……
「我不舒服，先回去了。」曲靖軒略顯失措，剛剛那一瞬間，他真的嚇到了。為什麼在這樣的氛圍里，他會突然想起黎紅葉威脅自己時的畫面？她囂張得無藥可救的表情竟讓他的心率有那麼一剎那的混亂。
見他起身要走，沈冀揚忍不住感到詫異。平時只要來到「老地方」，他們總要待到很晚。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沒到七點曲靖軒居然就起身要走，要知道，這個時候是店裡生意最紅火的時刻，他不是最喜歡看著店裡客人滿座的場面嗎？他還常說，喜歡看到店裡滿座的樣子，這樣似乎能讓他想象到裴佳在天堂里會心微笑的模樣。
此刻曲靖軒顯然已經沒有心情再待下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這裡，去尋找一個可以讓自己靜下心來的地方。
和威廉匆匆道別後，沈冀揚跟在曲靖軒身後出了「老地方」。
他們剛離開不久，一個清麗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老地方」的吧台邊。
「聽說這裡招臨時工，我來應聘。」昏黃的燈光下，黎紅葉笑得如隆冬的陽光一般柔美。
忙得不可開交的威廉遞了一條圍裙給她：「幫忙。我看錶現決定是否錄用你。」
「沒問題，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黎紅葉接過圍裙，動作利索地從他手上接過了餐盤，瞟了一眼餐單上的桌號，然後快速而準確地將餐點送到了客人面前。
威廉閑了下來，雙臂環胸立在吧台旁，看著黎紅葉遊刃有餘地遊走在整間「老地方」，嫻熟得就像在這家店幹了許久的服務員。
一輪忙碌結束后，黎紅葉回到吧台，威廉滿意地朝她豎起了大拇指：「明天開始上班，每周上四天班，時間是晚上七點到九點，工資日結，有沒有問題？」
「好，沒有問題。」
「那麼你被錄用了。」威廉笑著走回吧台後。
黎紅葉站在吧台外，負責將客人的訂單傳達給吧台，再從吧台將做好的餐點飲料端給客人。
如此不具技術含量的兼職其實隨處可見，為什麼黎紅葉會選擇「老地方」？理由很簡單，這裡讓她有一種在圖書館的閣樓上感受到的奇特氛圍。無法解釋為什麼喜歡這種氣氛，只是很自然地沉浸在這種喜好里。
兩個小時的打工時間很快結束，拿著第一天領到的工資，黎紅葉去便利店買了根棒棒糖獎勵自己。
從美國回來已經快一個月了，她帶的現金也花得差不多了，寄住在鍾曉宇家吃喝倒是不愁，但下學期的學費以及其他花銷還是得自己承擔。
其實憑她的能力，隨便將自己考的資格證書掛到哪家公司，就可以坐等收錢，可如果那麼做，遠在美國的外公就會第一時間循著這些信息找到她。她可不想再回到那個牢籠，又不想打工影響學習，於是就選擇了這種兼職賺錢的方式。
仰頭，滿天星辰閃閃發亮，她似乎從中看到了一張溫柔地對著她微笑的臉。
「媽媽，我一定不會放棄，我一定會成為和你一樣優秀的人……」
清晨的風略帶些許涼意，紅楓小道上迎風奔來一個短髮少女，細碎的劉海被秋風吹得凌亂地飄舞著。在眾人看清少女的容貌前，她已經從眼前呼嘯而過，將地面上的落葉揚起，瞬間下起了一場火紅的楓葉雨。
猶如游魚戲水般穿梭在上學的人潮中，為的是避開那些埋伏在她上學路上準備「伏擊」她的同學。不過令黎紅葉意外的是，一直到她踏進學校大門，都不見有丟沙包、路繩之類的陷阱。
難道他們終於意識到「課外追殺令」是種無比幼稚的遊戲，準備棄暗投明，放她一馬？等她慢下腳步恢復正常步速的時候，發現周圍有無數怪異的目光在打量著自己。
他們不約而同地盯著她，目光中散發出的情緒卻是截然不同的。
有詫異、有羨慕，還有嫉妒。
這讓黎紅葉感到莫名其妙，被那麼多人盯著，其實是一件讓人感覺十分壓抑的事情。雖然黎紅葉並不在乎成為眾人的焦點，但至少要讓她知道理由是什麼。
在眾人探究的目光下，她終於邁進了教室，發現金雅莎正端坐在她的位子上，看到她出現，金雅莎一臉興奮地蹦了過來。
在黎紅葉的眼裡，金雅莎活脫脫像只兔子，每次見她都是蹦蹦跳跳的。
「偶像，你實在太厲害了，快告訴我，你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讓社長撤銷了對你的追殺令？」
當金雅莎雙眸閃著求知的光芒撲上來時，黎紅葉注意到全班同學都對這個問題充滿了好奇。
其實不止他們，就連她自己，也對這件事感到無比好奇。
要說做了什麼的話，她也就在那天午休的時候用七彩塑膠球威脅過曲靖軒讓一半的閣樓給她午睡。如果是這件事，他應該會更討厭她，恨不得快點將她掃地出門吧，怎麼可能還會取消追殺令？由此可見，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一定發生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例如曲靖軒被外星人抓走了，現在留在人間的只是被外星人附身的軀殼，見識到她的美貌與智慧后不禁對她傾慕不已，於是撤銷了那個無聊的「課外追殺令」……
當然，這不過是她無聊的遐想。
在所有人都無比期待地等待她揭曉答案的時候，她攤了攤手，慵懶地答道：「你們想知道答案，我比你們更想知道。」
眾人汗顏，隨即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教室門口。
「你的『課外追殺令』被取消，是因為我，所以我覺得你該報答我。」沈冀揚倚在門框邊，溫柔地看向黎紅葉。
「你……是誰？」黎紅葉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人。
「冀揚學長！」金雅莎眼前一亮。
沈冀揚輕輕晃了晃手臂，親切地打招呼。
「學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金雅莎像兔子一樣奔向沈冀揚。
黎紅葉默默地聽著他們的對話，大概確定了一點，那就是金雅莎和這個男生是舊識，而他與曲靖軒也肯定交情匪淺。
沈冀揚像對待寵物一樣撫摸了一下金雅莎的腦袋，耀眼的笑容彷彿擁有融化一切的力量，潔白的皓齒展露出來，給人一種異常陽光的感覺。
可黎紅葉並沒有被他天使般的外表所影響，依舊鎮定地立在原地，等待他給出一個解釋。
注意到她那淡漠的神情，沈冀揚轉過身看向她，依舊笑得燦爛，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彎成好看的弧度，讓人覺得他笑的時候，就連眼睛也跟著一起在笑。這樣的他，看起來就像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王子，謙和、溫柔、無懈可擊。
即使如此，黎紅葉還是沒有絲毫動容。
「靖軒賣了我一個人情，暫緩三個月時間對付你，如果你能在這三個月里讓他改變主意，那麼『課外追殺令』就不復存在。」沈冀揚說話的時候，手指輕輕在自己的相機上婆娑，「我讓你恢復了自由，你是不是應該報答我？」
若是平時，黎紅葉一定會想都不想就拒絕他的要求，可這一次，她居然無法拒絕。
他給了她一種很奇特的親切感。可她並不喜歡這種感覺，他的聲音，他的笑顏，讓她產生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也不知道如何解釋此刻的心情，即使他如此無懈可擊，可她依舊覺得這不是真實的他。
「我……需要做些什麼？」遲疑了片刻后，她輕聲詢問，目光中滿是探究的意味。她想要看看，他面具后的真實模樣，到底是什麼樣的。
他眉梢一揚：「做我的攝影模特。」
在場的眾人對這戲劇化的轉折場面感到有些消化不良，要知道沈冀揚可是皇城社裡除了社長之外最有名的人物了。前些天社長曲靖軒下令要「追殺」黎紅葉，現在沈冀揚卻現身為她解除危機。
整個狀況，就像偶像劇的劇情一樣跌宕起伏到讓人詫異。
黎紅葉又一次成為了天行的話題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