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狗熊救美，抱得人歸(2)

第22章狗熊救美，抱得人歸(2)

如果當初沒有蘇湘湘，蘭膏明燭只怕根本就開不下去，甭提之後賺錢的事情了，她制的香也是賣得最好的……雖然眼下蘇湘湘被二皇子抓回去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但如果她又逃出來了……自己得把這錢給她，她有了盤纏也好跑路。

當然，只怕蘇湘湘其實也不缺這些錢的。

可惜，兩百金也不算是個小數目，並不是人人都能拿得出來的。那些女子雖然小有積蓄，但兩百金還是太多，何況雖然林小燭經營得不錯，但她們也沒有信心自己可以盤下店后經營到回本。

因此雖然問的人多，卻沒人要買。有個中年男子過來詢問，最後還砍到了五十金，氣得林小燭差點沒把他轟出去。

當夜，林小燭嘆了口氣，關掉店門，默默地返回自己的小屋。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見門口一道頎長的身影——正是柳河安。

林小燭傻眼了，柳河安才被自己轟走了，怎麼又來了？上次自己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看到柳河安，林小燭有些憤怒，於是沒理他，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而後開了門，想快點進屋，誰料柳河安竟一個閃身也跟了進來。

林小燭怒視柳河安，道：「你幹嗎？！」

柳河安看著林小燭，表情十分複雜：「小燭，你要跟蕭家老二成親？」

「喲，你消息還挺靈通的嘛。」林小燭其實並不算太驚訝，道，「是啊，怎麼了？」

柳河安皺了皺眉頭：「小燭，我也知道你和蕭痕東到底是怎麼認識的。他當初強迫你，已可證明他這個人心術不正，舉止猥瑣，你之後與他頻繁來往，我已經很擔心。可我怎麼也想不到，你竟然會和他成親……小燭，是不是因為我？你……」

林小燭很不耐煩地道：「因為你？！我跟別人成親，跟你有什麼關係啊，你不要太自作多情了。是，蕭痕東當初強迫我，的確很壞，但現在的他不同了，他很好，很正直。雖然他有點蠢蠢的，但他不會口蜜腹劍不會一肚子壞水！我很喜歡他的正直、他的坦率，我要嫁給他，是覺得對我來說，他是很好的男子，人好，對我也好——這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林小燭不免有些臉紅，這些她本來都只是淺淺地想了一想，根本不可能說出來，這下被柳河安激得全說了出來。

還好某狗熊不在，不然聽到應該會樂壞了吧。

柳河安卻嘆了口氣：「小燭，你在說氣話。蕭痕東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是知道的。他正直坦率？嗬，你一定是被騙了。」

林小燭：「……」

算了，如果柳河安知道之前的蕭痕東是個什麼樣的人，會這麼覺得也的確不奇怪。

林小燭也學著他的樣子嘆了口氣：「既然你要這麼說，我也懶得跟你爭了，反正……我覺得蕭痕東很好……而且，話說回來，我嫁給誰關你什麼事啊！你還是好好準備你自己的婚禮去吧！」

柳河安卻道：「你果然是因為我要成親，所以才失去理智這麼做的。小燭，我不值得你這麼做。而且我說過，我與她……」

「我知道你不值得！」林小燭幾乎要哭了，「我真的不是因為你啊！柳河安，算我求求你吧。你不要讓我真的討厭你好不好？你為什麼跟我記憶里的柳河安完全不同了啊？我記憶里的柳河安，跟你一點也不像，他不自私，也不那麼自負，待人溫和，且付出真心……你根本只是跟他長得像而已。」

柳河安頓了頓，苦笑道：「待人溫和，且付出真心？小燭，人的真心是有限的，我付出過，所以不可能再給其他人了。」

這其實是頗為動人的情話，但林小燭聽后也只覺得好笑而悲涼，柳河安這時候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啊？

她說：「我也是，不過我的心是可以回收的，我把我的心收回來，就可以完完全全交給另一個人。你做不做得到，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就這樣吧，我拜託你，不要來找我了。」

「我……」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林小燭道，「但是相信我，你不來找我，我會過得更好！」

柳河安苦笑連連：「好吧……那，我先走了。」

說罷，柳河安就要轉身離開，林小燭卻忽然道：「等等。」

柳河安一喜，轉頭，卻聽見林小燭道：「對了，蘇湘湘現在在宮裡怎麼樣？那個二皇子沒虐待她吧？」

柳河安無奈地搖頭：「放心，她過得還不錯，二皇子不會太為難她。只是，她應該是想出來的。」

林小燭撇了撇嘴，道：「哦，我知道了，你走吧。」

柳河安說了一句「珍重」，而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林小燭把門關上，撇了撇嘴，有些難受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道：「就這樣吧。以後我就不認識什麼柳河安了，哼！」

「想不到……林姑娘真的要和蕭公子成親了。」

翠芳園內，白梅聽了薇兒打聽來的八卦，長嘆了一口氣。

薇兒道：「是啊，居然真被她攀上了高枝，只怕是要當蕭少奶奶呢。」

白梅哼了一聲，道：「若不是那次那個姓孫的拉住我，這個便宜也不至於讓她討去了。」

薇兒道：「可不是嘛白梅姐姐，你這是為他人做嫁衣呢……她現在真好，店也不用開了，說是要盤掉呢。」

白梅一頓，道：「林姑娘要盤掉那間蘭膏明燭？」

「是啊。」薇兒道。

白梅眼珠子一轉。

她去過蘭膏明燭，知道那裡環境不錯，東西也不錯，而且她在翠芳園，也經常看到其他姑娘們買蘭膏明燭的東西。

這無疑是一間很好的店。

如果林小燭要盤掉這間店，那自己倒是可以去試著接手。

眼下蕭家是毫無指望了，孫長興偶爾會來瞧瞧她，但她也覺得沒什麼意思，聽說林小燭要轉掉店鋪，當下便把自己的首飾還有私房錢給收拾在了一起，盤算了一下，覺得應該勉強可以湊出兩百金。

白梅覺得看到了希望，出了門，直奔蘭膏明燭。

果然，一來到蘭膏明燭，她就看到林小燭店鋪門上貼著的盤店告示。白梅勾了勾嘴角，走進去，正好碰見兩個女子在詢問林小燭盤店的事情。

林小燭大概被她們纏了很久，顯得有些無奈，道：「不是我不肯讓你們還價，只是……」

那兩個女子其中的一個打斷她：「哎呀，老闆娘，你把店轉了的原因不是因為你要成親嘛。你都要成親了，以後想必是可以過好日子的，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們這些風塵女子嘛。一百金，只要你點頭，我們立刻拿錢出來，接了這家店。」

林小燭搖了搖頭：「一百金，真的不行……這家店不是我一個人的，你們也是客人對吧，還記得那個調香的女子嗎？她也有份的……」

「可她後來都沒來過了呀。」另一個女子道。

林小燭道：「可是，這裡大部分香的配方，都是她寫的，難道你們買蘭膏明燭，不要那些配方？」

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那兩人抿了抿嘴，有些不悅。林小燭也十分無奈，但堅持不肯退讓。

不管怎麼說蘭膏明燭也是她的心血，怎麼能隨便賤價賣給其他人呢。

白梅看了一會兒，笑著走了進去，道：「哎呀，林姑娘。」

林小燭：「……」

她看著白梅發了一會兒呆，如果她剛剛沒聽錯的話，這個白梅的語氣很親熱嘛，可是，她們很熟嗎？那日曲柳山之後，蕭痕東為人厚道，並沒有去找白梅的麻煩，何況他也怕了翠芳園那個地方。蕭家似乎有點動靜，有官府明著暗著找了幾次翠芳園的麻煩，但最後也都不了了之了。林小燭就算想報復也沒法子，久而久之氣也就消了。

不料再見白梅，她居然非常自然且熱絡地打招呼。

林小燭簡直要氣笑了，還真有點佩服白梅的厚臉皮。

那兩個女子居然也認識白梅，道：「喲，這不是白梅姑娘嘛，只怕恩客送的東西都用不完了，怎麼還要自己親自來買啊？」

白梅看了兩人一眼，目光不屑，輕飄飄地道：「我認識你們嗎？」

林小燭張大了嘴巴。

她變臉比自己還快啊。

那兩個女子十分氣憤地互看一眼，而後不理白梅，對林小燭道：「老闆娘，這樣吧，一百五十金，你答不答應！答應我們一會兒就拿錢來，也免得你一直著急賣不出去啊！」

林小燭道：「我還真不急。」

白梅笑了笑，忽然開口：「你們可以走了。兩百金，林姑娘，我要這家店。」

林小燭又一次張大了嘴巴：「啊？」

白梅居然要盤下蘭膏明燭？那兩個女子比林小燭還要驚訝，且驚訝里還稍帶一些憤怒：「你是翠芳園的頭牌，每日忙得不得了，盤店幹嗎啊？！」

白梅瞥了她們一眼，又是輕飄飄地道：「我就喜歡干錦上添花的事情，與你們何干？」

那兩人氣得要命，翻著白眼轉身走了。見她們離開，白梅立刻又換了一副樣子，笑吟吟地對林小燭道：「怎麼樣，林姑娘，你可願意把店盤給我？」

「啊……」林小燭點了點頭，「這店盤給誰都一樣，只要出得起錢，沒什麼願意不願意的。」

白梅一笑，道：「是呢，我看林姑娘能進蕭家，也是大氣之人，不會計較以前的小誤會的。」

小誤會？林小燭：「……」

白梅又道：「只是林姑娘，當真不能還價？說起來，我還是你和蕭公子的媒人呢。」

林小燭：「……」

臉皮比她還厚。

林小燭饒是脾氣再好，也忍不住拉下了臉，道：「白梅姑娘，你再說，我可要專門給你加錢了啊。」

白梅趕緊道：「哎喲，別這樣，行，兩百金，我明天就給你。」

林小燭道：「那我明日就等著白梅姑娘了。」

白梅一笑，翩然而去。

第二天白梅果然帶了錢來找林小燭，林小燭便把店鋪的租契先給了白梅，而後領著白梅東跑西跑，告訴她了自己之前開店每天要乾的事情。

白梅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後卻還是把自己的丫鬟薇兒推了出來——她自己的確很忙，所以最後還是決定讓自家丫鬟薇兒來看店。

薇兒看店她信得過，而且她自己也會常來。何況薇兒是專門伺候白梅的，白梅算不上自由，但薇兒卻完全憑白梅做主。她讓薇兒來看店，周媽媽也不能說什麼。

交接完之後，白梅提出，自己和薇兒到底是剛接手，有很多不懂的，希望林小燭能再幫忙兩天，也好讓她多看看，好上手一些，她願意額外付林小燭工錢。

林小燭想閑著也是閑著，便答應下來，並說不用收白梅的錢，兩人也算某種意義上的認識，就當是附贈的。

「五銀吧，行嗎？」

蘭膏明燭內，一個女子拿著一根細簪，對著白梅道。

白梅冷冷地看了一眼那簪子，道：「說了八銀。」

「哼。」那女子不屑地一撇嘴，把簪子丟回原處，轉身就走了。

白梅也對著那女子的背影發出了一聲冷哼。

一旁的林小燭無語。

今天白梅正式開始在蘭膏明燭擔任老闆娘，而從老闆娘降格到了小夥計的林小燭坐在旁邊看了一個上午白梅接待客人，簡直要給她跪下了。

按說白梅也是翠芳園出來的，怎麼著也非常擅長笑臉相迎吧？

何況就林小燭與白梅相處的一點時間來看，林小燭也覺得白梅是個很能放得下身段的人。

可大大出乎林小燭意料之外，白梅竟然絲毫沒有要笑臉對客人的意思。

如果對方豪爽付賬，白梅倒是會笑著說一聲謝謝，但只要還價，白梅便會冷冷地重複之前的價格，或者說一聲「價格太低了，不賣」。

一來二去的，也氣走了不少客人。

林小燭見她又氣走了一個，實在忍不住了，開口道：「那個……白姑娘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別人？」

白梅看了她一眼：「什麼？」

林小燭道：「你這樣，客人不會再來的。」

白梅道：「本來一件東西才幾銀的利潤，她還還價，我何必為了一點錢跟她一直說。」頓了頓，她又道，「真正想買的就直接付錢了，這樣一直討價還價，最後還是不會買的。」

林小燭道：「這也未必呀……而且，她們有時候只是習慣性地還價，你只要稍微說兩句，說東西本來就沒有利潤，或者其他之類的。哪怕你真的不想跟她們討價還價，也可以態度好一點，說自己真的沒辦法以那樣的價格賣給她們。」

白梅坐在椅子上，懶散地道：「都是些小物件，算了。」

林小燭道：「不能這麼說啊。這些的確都是小錢，但累積起來，也是不小的數目，最重要的是，這樣才能有回頭客啊。」

白梅一愣，道：「嗯，我之前倒是沒考慮太多。」

她想了想，站起來，恰好來了一位客人，白梅露出一個笑臉，上前道：「請問您要買什麼？」

那人拿起一盒香粉嗅了嗅，又問了半天，白梅都耐心地回答了，而後報價的時候那人也還了價，白梅臉色黑了黑，但還是忍著道：「抱歉，這個真的沒什麼利潤，我還要自己製作呢，很累的，真的沒法再少啦。這樣吧，你下次再來，我一定給你算便宜一點。」

那人猶豫了一會兒，也就答應了。白梅收了錢，微微一笑，道：「也不是很費事，以後便這樣吧。」

林小燭看著白梅，又覺得自己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有的人……還是挺有天賦的。

白梅在蘭膏明燭試了三四天，其間一直拉著林小燭幫自己的忙，雖然有點累，但林小燭念著她就是新店主了，也一直盡心儘力地幫忙。

白梅看在眼裡，又覺得林小燭這人其實不壞，運氣好大概也是她的造化。

雖然對於林小燭要嫁給蕭痕東一事，白梅心裡還是有些羨慕妒忌，可也淡了不少。畢竟仔細想想，若不是林小燭要嫁給蕭痕東，自己也不可能接手這家店。

日子過得飛快，一晃就快到七夕了，掰掰手指頭，林小燭已經有好多天沒和某狗熊見面了。這些天里，八字也合了，彩禮也收了，只待過了七夕，便是兩人的好日子。

林小燭十分不想承認，不過，她的確是有點想念某隻狗熊獃獃的笑臉的。

七夕之夜，林小燭一個人百無聊賴地走在夜市裡，夜已深沉，星光閃爍，街市一如既往般熱鬧。因著是七夕，賣花燈之類的攤販越發多，各種顏色、款式的花燈繽紛，林小燭和薇兒一人選了一盞，提在手上，隨意地四處走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