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念書
五月中旬，陳三平又去了一趟淡泊書店，將書稿送了過去。店裡已經將射鵰的第一部印刷出來開始售賣了。
不出意外，這書很受歡迎，縣城裡的讀書人不說每人一部，他們交流的話題也是三句話不離射鵰。由此可見它的人氣。
弋陽書院王夫子唉聲嘆氣的走進書房，手裡拿著兩本射鵰。
「怎麼了，老王，今天狀態不對啊！」
王夫子在弋陽書院負責教授十二歲以上的孩子。這群孩子正是調皮的年齡，一些家世好的不準備科舉，只是在這應付父母長輩。這群孩子大錯不犯，小錯不斷。
「老李，你看，課上那幾個調皮的小傢伙居然在看故事書！」
李夫子拿起一本翻看起來，感嘆道：「這書哪裡來的，寫的真不錯。」
王夫子道：「我也知道寫的不錯，只是，學子看這個有些不務正業！」
「哈哈，老王，別太較真。那群孩子又沒打算科舉，只要他們識字不惹事就行了。看這書總比逃課強吧！」
「嘿，說的也是。」
「老王，可知道這書是誰寫的？」
「書上不是有么，叫什麼白玉京？」
「我覺得應該不是真名。這書寫的不錯，沒有一定功力可寫不出來。這樣的人一定會參加科舉，不會把真名留下。」
王夫子沉下心看下去，越看越覺得精彩。
不知不覺，時間一晃而過。書童過來提醒，「老爺，該上課了。」
李夫子和王夫子對視一笑，兩人居然都看入迷了。
「走吧，上課了。」
……
陳三平回家前採購了不少肉食，新鮮豬肉就有二十多斤，再加上豬肝豬肺，大腸等，滿滿一大盆。
上次送給爹娘鹵大腸，得到稱讚后，王晨就想多做些，一下沒收住手，做了一大盆。
自己吃肯定吃不掉的，不如試著賣了它。她將小海叫了過來，特意囑咐一下。
「小海，明天你們去賣涼粉的時候，把這一盆肉也帶著。就在富人巷子里賣，如果剩的多就問酒樓老闆要不要，別的地方不用去。賣不了咱們就拿回來吃了。」
「明白了三嬸，價格怎麼算？」
「現在生肉一斤二十文，煮熟會縮水一部分，就按三十文一斤賣。豬肝豬肺便宜，按照二十文一斤賣。至於鹵大腸按照五十文一斤賣。」
「三嬸，大腸不是成本最低么，怎麼賣的最貴？」
王晨呵呵笑道：「物以稀為貴，這大腸清洗非常麻煩，但是呢，味道確是最好的。所以，價格高點沒事兒。」
陳小海雖然不大明白，但是，他聽話。
當天晚上，王晨切了一大盤滷味讓小海帶回去給老宅都嘗嘗。
第二天，陳小海和陳大丫帶了兩副扁擔。他們兄妹倆一塊出攤，分開賣。陳小海賣滷味，陳大丫賣涼粉。
第一站，他們一如既往去了山河居。
「小海呀，今天帶了兩扁擔啊，可得給我多留點。」
陳小海解釋道：「掌柜的，這是我們家做的另一種吃食。滷味。您嘗嘗？」
陳小海把每一種都切了一點給掌柜，掌柜嘗過後點點頭，問了下價格，心裡一陣盤算。
「好，滷味一樣給我一半兒，我讓后廚過來稱重。」
陳小海沒想到山河居一下就吃掉一半的量，心裡正想著要不要去別家酒樓看看。
「小海啊，咱們商量個事，這滷味你可以零散著賣，但是別賣給別家酒樓，可以么？」
陳小海道：「也行，不過，我有什麼好處么？畢竟賣給別家酒樓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哈哈，小海說的實在。你應該知道我們做酒樓，自然不一樣別人家跟我們有一樣的菜肴。這麼著，你零售價我不管，在我這，我給你漲價。滷肉四十文一斤，豬肝豬肺三十文，大腸六十文，怎麼樣？」
陳小海道：「行，別家酒樓我一個都不去。」
陳小海和陳大丫帶著剩下的滷味走街串巷，沒想到大戶人家買肉這麼積極，才走了一半，滷味便賣乾淨了。
兄妹倆今天賣兩樣東西，也沒耽誤時間。來到弋陽書院門口，兩人默契的擺起了攤子。周圍擺攤的小攤販也都認識他倆。
「小海呀，給我來一碗涼粉，我家那口子讓我給她帶一份。」
說話的是旁邊糧食店裡的老闆張叔。陳大丫手腳麻利盛了一碗滿滿的端了過去。
「張叔不是外人，張嬸想吃提前給我說聲就行。」
張老闆笑呵呵道：「哎呀，你們兄妹這都能給家裡分擔壓力了，我家那野小子還拎不清輕重，經常逃課。快到下課點了，你們快些準備下。」
張老闆放下五文錢拎著涼粉回家去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陳小海不識字是他最大的遺憾。本來族長弄了個族學，他也打算去學習識字。三嬸的忙，他要幫，而且三嬸還給了那麼多錢。她有些糾結。
陳大丫又何嘗不是？只不過，她覺得自己是女孩，讀不讀書影響不大，也就沒那麼渴望。
過了午時，兄妹倆收攤回家。回家路上去肉攤採購不少肉食，這是三嬸吩咐好的。路上，心情有些恍惚。
進村后，陳小海將東西交給王晨，然後彙報戰果。
滷肉不多，鮮肉二十多斤，豬肝豬心三斤，大腸五斤。成本大約五百文左右，賣了一千兩百文。雖然賺的沒有涼粉多，但是架不住好吃啊。
王晨這一次取了一百二十文交給陳小海。
「讓你們賣兩種東西，活多了，這是你們應得的。」
陳小海推辭不掉，也就接受了。
回到家，陳小海把錢交給母親。悶悶不樂。陳大仁問道：「怎麼了？遇到困難了？跟爹說說。」
陳小海嘆了口氣，不知如何說。陳大丫道：「爹，哥哥是想念書！」
陳大仁自己不是念書的料，也沒學過。兒子想念，他支持。
「想念就念，如今族學建立起來了，不收學費。趕明兒爹給你買好紙筆，你去學吧。」
陳小海猶豫道：「可是，我還要幫三嬸幹活呢，三嬸給了那麼多工錢，我不能撂挑子不幹呀！」
劉氏笑道：「傻孩子，你去念書，讓你爹替你賣不就行了。你做的，你爹還做不得？」
「真的？那我去跟三嬸說一聲。」
劉氏攬住他，「你休息會兒吧，這事兒我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