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盜賊猖獗

蘆林古渡來往客人甚多，久而久之，東西南北的風味在此彙集，炒出來的菜鍋氣十足，鮮香麻辣，很對金明珠年輕人的胃口，稱得上大快朵頤。

老高卻沒有這麼自在放鬆，手裡的刀一直沒有放鬆過，雙眼也在不停的掃視，以他的眼力和經驗，已經發現有好幾撥人偷偷瞄向了這裡。

「這些人賊眉鼠眼，絕非尋常客商！」老高走江湖的時候，便經常遇到成群結夥、嘯聚為盜之人，都是挑落單之人下手。

他們兩人的外貌、衣著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再加上一老一少，自然容易引起他人的覬覦垂涎。

「七小姐，快些吃！這裡魚龍混雜，不可久留！」老周匆匆扒了幾口飯，便低聲催促道。

金明珠不知所以，便笑道：「老周叔，等我將這條魚吃完就走，味道比家裡的廚子做的還好，你不嘗一下？」

就在此時，一個打扮還算整齊的中年男人貌似驚慌的走到桌邊，左右看了看，才湊到老周耳邊說道：「老哥，你們被盜賊盯上了！」

他的聲音雖低，但不僅老周聽到了，金明珠也聽到了，她放下碗筷抬頭問道：「你怎麼知道？」

那人見金明珠的容貌甚美，儀態端莊，看起來就像是富家小姐，便壓低聲音道：「我也是被他們劫過的，特意前來提醒！」

老周眉眼一挑，裝作有些恐懼的模樣問道：「這麼說來，你有辦法讓我們脫身嘍？」

「四海之內皆兄弟！若是你們跟著我走，就能避開這些盜賊，到時候只需要給我一點好處意思意思就行。」

「我們人生地不熟，全賴仁兄指點！」老周一邊笑著說話，一邊伸手往懷裡掏，那人見兩人已經上鉤，心中大定，眼神還往遠處掃了一下。

「不知道你是盤道的，還是踩點的呀？」

老周臉色突然一變，右手一扭便將那人的胳膊壓住，左手刀半出鞘依然橫在他的脖子上，森寒的氣息讓人汗毛直豎。

「你莫要以為單獨坐的就能掩飾過去，我早就看到你和另外三桌的客人都打了眼色，你們分明就是一夥的！」

「好漢饒命！」聽到老周說出自己的動向，還有隨口而出的江湖黑話，那人就知道自己碰上硬釘子了，只得連聲求饒。

「你去告訴那幫同夥，我們是官宦人家的，沿途都有官兵保護！若是不想你們老巢被端，還是不要動這個念頭！」

老周說著，從懷裡掏了一塊鐵鑄的牌牌，啪地一聲扣在桌上，上面刻著四個字：江漢路巡捕！

那人眼見這塊腰牌，便已經服軟了，再加上老周刻意炫耀，鐵牌在堅硬的木桌上留下了淺淺的痕迹，這種內力造詣絕非尋常江湖人可比。

他嚇得連連點頭，說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大人和小姐！我也只是混口飯吃，請您高抬貴手，不要為難我們！」

老周見他臉色發白，知道起了作用，便將刀收了回去，說道：「當年我也是走江湖的，規矩我也懂，拿著，就當我請你們兄弟喝杯酒！」

他一邊說，一邊從袖口裡滾出十兩銀子，放在那人的手中。

那人想不到還有錢拿，這才相信對方果然老江湖了，不但眼力好、身手好，這一套規矩也都懂，連忙說道：「既然是前輩路過，我們兄弟自然不敢再行騷擾！」

不過他臨走之時，又湊到老周耳邊說：「咱們蘆林古渡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另一幫自稱混江龍的人，極為兇悍，也不太講規矩，您也要小心！」

老周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多謝提醒，我們很快就會離開！」

金明珠看著老周的一套流程下來，沒有一個多餘動作，將這傢伙整治的服服帖帖，便有些羨慕的說道：「老周叔，你還真厲害，原來江湖裡還這麼刺激！」

老周一皺眉，站起身來說道：「七小姐，我們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金明珠沒有多說什麼，跟在老周後面，快速的離開了大堂。

等走到無人之處，老周才開口道：「方才那傢伙回去的時候，跟另外三桌上的人使了眼色，顯然是他的同夥，而另外還有幾桌的人卻不是。」

「很有可能便是他口中所說的混江龍之流，為免節外生枝，我們還是儘快去客棧住下，讓當地官府派人來！」

「來了也不怕！」金明珠仰著頭說道，「老周叔縱橫江湖多年，鮮逢敵手！到了金家之後潛心修鍊，比起當年又有了進步，豈會懼怕幾個毛賊？」

老周哈哈一笑，感慨道：「這都是小孩子話！江湖上風急浪大，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憂，若我真的這麼厲害，又怎麼會遭人陷害，背井離鄉呢？」

他是看著金明珠長大的，對這位看似刁蠻任性，其實心地不錯的七小姐也有著某種長輩的關愛。

他嘆息道：「你是在蜜罐里長大的，老夫人、大少爺將你保護的很好。但你終究是女子，到了江湖之上，還是要多加小心！」

說到此處，他突然停步不前，將金明珠護在身後，目光掃過，沉聲道：「究竟是哪一路的朋友要跟在下過不去？不妨現身一見，江湖上的事情都好商量！」

樹叢之後響起了一陣陰冷的笑聲，隨後便走出了七八條大漢，其中一人身形魁梧，雙臂之上紋有青龍，腰間插著一對分水峨眉刺。

「既然都是江湖上的人，咱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只要你們將隨身所帶的金銀細軟盡數上繳給我們混江龍，我保你們此後一路平安！」

「如若不然，那就休怪我等翻臉無情，財也要、人也要！」

老周眼光犀利，從這些人微紅的眼眶、發腫的臉龐，還有腰間輕便的兵刃便能猜出，這些人是一夥水賊，大約便是以搶劫落單的客商為生。

而且為首的人說話中氣十足，步履沉穩，武功極有根基，絕非尋常賊寇，便也不願意與之糾纏，以免傷了小姐。

「朋友，既然是道上之人，就該講規矩！我們願意拿出二十兩銀子，作為買路錢，不傷和氣！免得雙方爭鬥，有所傷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