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湊和和真愛的本質區別(2)
第26章湊和和真愛的本質區別(2)
但許煙雨睡著了,所以一切只能由霍子彥作主。他心安理得的把人扶上車,隨即就朝自己在城南的一套公寓開去。公寓底下停車場有電梯直通樓上,他一路上沒碰見一個人,就把個大活人給運回了自己家。
當許煙雨躺在他家超大的多人沙發上時,他的心裡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原本空曠而冰冷的房子一下子有了生氣,似乎連室溫都暖了好幾度。簡單的灰白黑三色基調因為多了一個女人,也變得生動起來。
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魔力,竟能將他固有的世界徹底改變?霍子彥坐到許煙雨身邊,撩開她遮在臉上的碎發,並不介意她微微的酒氣,湊上去輕輕吻了一記。
許煙雨似乎被打擾到了,抬手打了一下。這一下又打在臉上,不同的是這次換了個臉頰。於是一晚上霍少爺讓心愛的女人連打兩「巴掌」,卻絲毫不見怒意,反倒露出一絲得逞的壞笑。
想了想他站起身,彎腰抱起許煙雨,直接上了二樓的卧室。當對方清甜的髮絲飄到他鼻子下面時,他考慮的是要不要給她洗個澡。
自從遇到許煙雨,霍子彥意識到自己正在漸漸變壞。男人面對女人時特有的壞心思正在逐漸蘇醒。從前他以為自己沒有,現在才知道,那只是因為遇到的人不對而已。
但看許煙雨睡得香,又想到她那薄薄的臉皮,他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找出一身自己的新睡衣來目不斜視地給她換上,然後替她掖上被子,自己則去了隔壁房間洗澡睡覺。
那天晚上許煙雨的手機響過兩回,他一開始沒接。後來想想怕她父親著急,於是給連翹楚打了個電話,讓她給許煙雨的母親去個電話,就說許煙雨喝醉了酒在她家睡下了。
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說辭,至於連翹楚怎麼想,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許煙雨在霍子彥家一覺睡到大天亮,早上九點醒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看看周圍陌生的環境,不安瞬間襲上心頭,嚇得她立馬睡意全無。
而這並不是驚嚇的終點。因為她一轉身,便看見霍子彥正靠在另半邊的床頭上,手裡拿著份報表,臉上還架一副無框眼鏡,看上去既斯文又帥氣。
這男人長得真是好看,可現在的關鍵是,他們怎麼會睡在一張床上?霍子彥聽到動靜後知道她醒來,頭也不抬只扶了扶眼鏡,淡淡吐出一句:「沒錯,就像你心裡想的那樣。」
她想的是哪樣?許煙雨一咕嚕爬了起來,瞠目結舌地望著對方。好半天霍子彥才放下手裡的報表,轉過頭來掃她一眼:「沒錯,昨天晚上,你把我睡了。」
許煙雨這輩子都沒這麼震驚過。
在最初的驚駭過去之後,她脫口而出說了句:「你胡扯。」
霍子彥也不反駁,伸手揉揉她的頭髮:「酒醒了?」
還能不醒嗎?自然是徹底醒了。醒過來的許煙雨顯得有點迷茫,環顧四周后問:「這裡什麼地方?」
「我家。」
她覺得心頭又受到了重重一擊。
「為什麼帶我來你家?」
「昨晚你醉了,沒地方去,所以……」
「幹嘛不送我回家?」
「因為不想。」
許煙雨頭一回覺得霍子彥這人竟是個無賴。這話一出將她的後路全部堵死,她竟不知該如何反駁對方。她仔細打量了霍子彥幾眼,對方身上穿著身深藍色條紋睡衣,身上沒蓋被子,僅有的那條被子全都蓋在她身上,許煙雨一時吃不准他們昨晚是怎麼睡的。
她想問,又覺得會被對方調戲,便索性當什麼都沒發生,掀開被子下床來,正準備去洗手間洗漱,突然發現身上似乎哪裡不對。
她怔怔地站在床前發獃,低頭盯著胸前淺藍色的睡衣看個不停。衣服褲子似乎都太大了,袖管長出一截,褲腳管更是被她直接踩在了腳下。腰上空落落的,整個人覺得有點涼嗖嗖。
她剛一抬頭,就對上霍子彥的臉。對方正沖著她微笑,明明挺真誠的笑意,在她看來卻有幾分邪性。
許煙雨瞬間明白了過來,內心已然發出一聲尖叫,面上卻只是脹得通紅,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屋裡就他們兩個,她喝醉了不可能自己動手,所以這身睡衣肯定是他給她換的。
她不死心地拉開領口往裡一看,光溜溜的什麼都沒有。她一下子覺得更冷了。
霍子彥從頭到尾觀察著她的表情,只覺得有趣非常。末了他纖長的手指一推眼鏡,重新拿起報表擋在面前,以掩飾臉上止不住的笑意,伸手一指洗手間:「換洗衣服和化妝品都在那裡,你慢慢弄,不著急。」
許煙雨正愁兩人大眼對小眼太過尷尬,聽到這話立馬往洗手間一溜,匆匆關上了門。當兩人終於被一扇門隔開后,她才重重舒出口氣來。
然後她想:現在幾點了?
剛才似乎有瞟到鍾,隱約覺得已經過了九點。雖然她現在是工作室名義上的一把手,可大早上就曠工,回頭底下人會怎麼議論?而且昨晚她喝醉離席,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霍子彥是怎麼找到她的,該不會就當著全部同事的面,直接就把她帶走了吧?
越想許煙雨越抓狂,揪著頭髮在洗手間里來回踱步,只覺得一世英明難保,回頭簡直無法出門見人。
就這麼來回走了十幾個回合,她突然衝到洗手台邊,擰開水籠頭就把冰涼的清水往臉上撲。突如其來的涼意讓她整個人安定了不少,一連沖了幾分鐘后她關掉水,拿著毛巾邊擦邊看霍子彥為她準備的東西。
護膚品化妝品之類一些她能認出來,一些則裝在精緻繁複的瓶子里,有些甚至沒有名字,光用手摸一摸都知道其昂貴的價值。再來就是衣服。霍子彥非常仔細,從裡到外一應俱全,連內衣都沒放過。
許煙雨看著那巴掌大小的內褲,心裡默默流下了眼淚。總覺得昨晚是她一生中最難以啟齒的一夜。
她帶著糾結的心情洗漱完畢換好衣服,走出去的時候霍子彥也已經收拾停當,正在那裡系扣子。看到許煙雨出來他順手拿起旁邊的一條格紋領帶,沖她招招手。
這感覺就像新婚夫妻早上起來,丈夫請自己的小妻子為自己系領帶一樣溫馨。許煙雨沒有拒絕,竟鬼使神差地走上去,接過那條領帶就往他脖子里套。
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許多,彼此的氣息很快交融在一起。
就在許煙雨低頭忙活的時候,霍子彥開口道:「衣服合身嗎?」
「嗯,挺好的。」
「看來你的尺寸一直沒有變。」
許煙雨聞言抬頭,就聽霍子彥又道:「我送你的裙子,怎麼一次也沒見你穿過?」
這話聽得許煙雨一愣:「什麼裙子?」
話才出口腦子裡靈光一閃,她猛地醒悟過來。於是她喃喃道:「沒有機會穿。」
「唔。」霍子彥應了一聲,沒再糾纏這個問題,只是一雙眼睛一直盯著許煙雨,看著她漂亮的十指在自己面前來回交疊,很快就系好了領帶。
系完后許煙雨快速往後一退,心裡暗暗鬆口氣。看著走出門外的霍子彥,她伸手摸摸鼻子,上面竟有一層細密的汗珠。
她實在害怕兩人過於親密的接觸,那是對心臟嚴峻的考驗。
收拾完畢后她下樓去吃早飯,餐桌上擺著各式中式早點,清粥小菜十分開胃。霍子彥見她過來便解釋:「你宿醉未醒,吃點清淡的養胃。」
這話題一起,許煙雨就忍不住打聽:「昨晚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你喝醉了,被個十幾歲的小年輕纏著不放,我救了你把你帶來了這裡。」
「那我的同事們呢?」
「我結了賬讓他們走了。」
「那我爸媽給我打電話沒有?」
「打了。」
許煙雨一緊張,勺子掉進了粥碗里。下一秒就聽霍子彥道:「我讓翹楚幫了個忙。回頭你父母問起,你就說是在她家過的夜。」
許煙雨默默點頭,這下子連翹楚肯定知道了昨晚的內情,她以後又該怎麼面對她面對小瑩呢?
果然酒不是好東西,她暗暗發誓以後再不隨便貪杯,以免壞事。
然後她又想起那個小年輕來:「真的有個年輕人纏著我不放?」
「怎麼,以為是我編出來糊弄你的?許煙雨,你覺得我有這個必要嗎?」
「什麼意思?」
「我要真想對你做什麼,直接帶你回來就是了,何必找借口。」霍子彥拿起乾淨的筷子打了下她的頭,「所以我說有,就一定有。」
一頓早飯吃得跟老師教訓學生似的,許煙雨鬱悶無比,匆匆扒拉了幾口就要告辭。霍子彥把她的包遞過去,正巧這時候手機響了,她發現是范萱打來的,趕緊摁掉了。旁邊霍子彥似笑非笑道:「怎麼,不敢讓人知道你跟我同床共枕了一夜?」
許煙雨笑得很尷尬,跟做賊似的往外走。偏偏霍子彥還跟著不放,她不免有點著急:「你別送了,我自己去就行。」
「你的車留在了餐廳,這裡打不到車也沒有公交地鐵,你準備靠兩條腿走?」
許煙雨沒辦法,只能讓霍子彥送她。車開出一段后,霍子彥突然問她:「如果昨天晚上我們真的發生了什麼,你會對我負責嗎?」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奇怪。一個男人這麼問女人,是不是反了?這話明明應該許煙雨問才對。
她想了想,覺得問題很難,只能選擇沉默。在這期間她細細品味了這番話,又得出了另一個結論:「所以你是說,我們兩個昨晚什麼也沒做?」
「怎麼,你是高興還是失望?」
自然是高興的,可不知怎麼的,竟還有一點點失落夾雜期間。許煙雨用力搖搖頭,把這負面的情緒甩出了大腦。
到了公司樓下,她匆匆和霍子彥告別,快步走了進去,沒留意到身後霍子彥透過車窗玻璃看著她的眼神,透露出一股攫取的意味。
到了公司后許煙雨簡直不敢看同事們的眼睛,大家表面上裝得一本正經,實際上心裡活動都相當豐富。搞得許煙雨尷尬得不行,一整個早上都窩在辦公室不敢出門。
這期間父母果然打來電話詢問昨晚的情況,她就把連翹楚搬了出來,費了不少唇舌總算打消了他們的顧慮。
好在工作很多,許煙雨也沒空理她和霍子彥的那筆感情爛賬,一整天忙得團團轉,連午飯都是叫的外賣。
到了下午五點半,她突然接到了霍子彥的電話。一聽到這男人的聲音,她原本已經平復的心情立馬又起伏起來。
電話那頭霍子彥用一種吩咐的口吻道:「下班收拾東西,我在你們公司底層的停車場。」
「幹什麼?」
「給你那兩條蒙塵的禮服一個重見天日的機會。」
許煙雨聽得一頭霧水,剛想追問幾句,那頭居然直接掛了。片刻后她又收到對方發來的一條簡訊,言簡意賅:「給你十分鐘,否則我就上來。」
許煙雨當然不想他上來,只能快速收拾了東西拎著小包去到地下停車庫找他。霍子彥還真就等在那裡,從後視鏡里看到她走來的身影后,便打開車窗伸出手來招呼她過去。
許煙雨坐進他車裡后才想起來問裙子的事情:「你剛剛那話什麼意思?」
霍子彥一身西裝領帶,跟早上那一身有點不同,帶了一點華麗的味道,看著像是要出席什麼宴會。
聽到她的問題,霍子彥轉頭看她一眼,目光裡帶了一絲笑意:「給你一次穿那兩件禮服的機會,不好嗎?衣服在你家裡?」
「不,就在樓上。」她一直沒拿回家,就放在工作室的樣衣間里。
「好,那我們現在上樓去挑。」
說完霍子彥下車來,拉著許煙雨的手就往樓上去。他突然很想看她在自己面前換衣服的樣子。
在穿深紅還是純白的時候,許煙雨和霍子彥發生了一點小小的分歧。
出於低調的考慮,許煙雨選擇穿深紅的那件。但顯然霍子彥更喜歡那件純白的,直接拿起禮服以一種強硬的姿態沖許煙雨「命令」道:「換上吧。」
純白色鑲滿水鑽和亮片的禮服,立馬讓許煙雨有一種結婚的錯覺,她本能地抵觸這件衣服。於是她搖頭道:「我喜歡另一件。」
「可我喜歡這件。」
說完霍子彥拿起樣衣間桌上的一把剪刀,在手裡玩得「喀」「喀」作響:「如果我把那件紅的剪了,你是不是只能選擇穿白的?」
許煙雨心想我還可以選擇不理你。可霍子彥哪裡是那麼好對付的。她敢肯定,如果自己這會犟著脖子和他對著干,搞不好幾分鐘后他就會在這裡把她身上的衣服全給扒了。
她越來越強烈地意識到,霍子彥是個流氓這一事實。
於是她選擇屈服,拿起那件純白的禮服沖對方道:「能麻煩你出去一下嗎?」
樣衣間沒有隔間,她不能當著男人的面換衣服。
霍子彥卻淡淡一笑:「我轉過身去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許煙雨幾乎炸毛,和所有小女人一樣佯裝發怒,直接把霍子彥推了出去。霍子彥並不介意,還主動替她把門關上。只是在關門的一瞬間臉上的笑容愈加濃烈,有一種難以自制的滿足感。
明明從前覺得挺幼稚的事兒,男人調戲女人,把她惹怒惹毛這種情況,在他看來就像小兒科樣的戀情。可現在他竟挺享受,有那麼點自得其樂。
這就是湊和和真愛的本質區別吧。
作為霍子彥的真愛,樣衣間里的許煙雨卻是心潮起伏。她拿著禮服站在鏡子前半天沒有動手,猶豫著要不要穿上身去。似乎總覺得今日把這件衣服往身上一套,將來想要脫下來就難了。
這就是霍子彥給她的桎梏,是她的牢籠,一旦鑽進去只怕便不能再出來了。
明明下定決心遠離他了,為什麼總是無法徹底斬斷情緣。是緣分太深還是對方太過執著?許煙雨茫然四顧,心裡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但衣服她最終還是套上去了,時尚發布會她也跟著霍子彥去了,她覺得自己的心已越來越難以控制,像是被霍子彥在上頭拴了一根繩子,無論怎麼掙扎最終還是會落進他的手裡。
而因為那件白色禮服,也因為霍子彥的陪伴,那天晚上的許煙雨毫無疑問又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很多人先前還不大看得起她,覺得她就是一個靠巴著莫立仁起家的現實女人。但今天這一晚,當他們發現許煙雨身後的真正後台是霍子彥后,他們才終於明白這個女人會如此幸運並非偶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