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湊和和真愛的本質區別(3)
第27章湊和和真愛的本質區別(3)
很多人爭相來跟許煙雨示好。有些是想討好霍子彥,也有一些就跟連翹楚一樣,純粹是看不慣計銘如平時裝腔作勢的樣子。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她們表示出來的友好簡直令許煙雨受寵若驚。
也因為如此,她結識了那個當初令她一炮打響的圈中名媛麥程程。當初就是她穿了自己給計銘如設計的那套禮服,才使她名聲大振。嚴格說起來,她是比莫立仁更早發現自己的伯樂,許煙雨也一直對此女相當好奇。
而在此之前她們並未見過,今天頭一回打個照面,麥程程對她的態度既親切又和善,客氣得簡直有些過分。尤其在談到她當初的那套設計時,麥程程不吝於用了很多讚揚的辭彙,最後似是有意無意地提到了一句:「多虧霍少爺從中牽線,你不知道這件衣服我穿了多少人羨慕。可惜就這麼一件別無他號,讓她們都嫉妒去吧。」
許煙雨到這會兒才明白,麥程程在這中間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她和自己交好是假,主動來攀談也不為別的,為的只是通過她的嘴,把當初事情的真相原封不動地告訴她。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許煙雨難以抑制自己內心複雜的情緒。麥程程似乎也就當個傳聲筒,說完這話也不久留,沖著許煙雨飽含深意的一笑,隨即端著酒杯起身離開。
發布會後的酒會熱鬧而迷醉,許煙雨一個坐在角落的沙發里卻完全融入不了這種氣氛。霍子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得沒了人影,她茫然環顧四周,突然十分想要見他。
這男人在跟她玩什麼,玩欲擒故縱的老把戲嗎?多月前埋下的一顆炸彈,選在今天這種時機突然讓它爆出來,是為了讓她感激,還是有更深層次的意思?許煙雨一口喝乾杯中的香檳,順手又問走過的服務生要了一杯。就在她端起酒杯準備再次喝乾時,那個攪得她心神不寧的男人適時出現,從她手裡奪過杯子。
霍子彥的聲音依舊有些冷:「怎麼,還想再醉一回?」
許煙雨回頭看他,眼神里透出幾分無奈:「再喝一杯行嗎?」
「行。」霍子彥在她身邊坐下,把杯子遞到她嘴邊,「今晚喝完后回我家,我保證不會像昨天那樣紳士。」
許煙雨本來都快喝上酒了,聽了這話趕緊把酒杯往邊上一推,臉瞬間紅到耳朵根。雖然昨晚什麼也沒發生,可霍子彥畢竟給她換了睡衣。赤身裸體剝光了套上睡衣的畫面今天一整天都在她腦海里迴旋,簡直跟中了蠱似的。
他畢竟是個男人,昨天忍住了不代表永遠忍住了,許煙雨不敢賭。
見她乖乖聽話,霍子彥滿意地放下酒杯,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發布會的重頭戲已經結束,許煙雨在見識了一堆大牌作品后也跟國外幾位大牌設計師聊了幾句,算是攢了點人脈。
霍子彥這種級別的公子哥,哄女人手段都是極為高超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驚人。許煙雨雖因為他的逼迫有些不滿,但事後想想今晚的收穫,依舊覺得值得。
只是有件事情如鯁在喉,令她不吐不快。
兩個人離開發布會現場后沒有立馬上車,而是繞著酒店外面幽靜的小路慢慢地走著。許煙雨穿得單薄,怕她感冒霍子彥脫了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她身上,那感覺真跟一對熱戀的情侶沒有分別。
酒店外牆裝飾的燈光照得那條小路迷迷濛蒙,更添了幾分曖昧氣息。兩個人就這麼並肩走著,一開始誰都沒說話。後來還是許煙雨按捺不住了,心裡的好奇就跟小火苗似的越燒越旺,在走過一個林蔭拐角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我今天見著麥程程了,你認識她嗎?」
「認識。她把事情都跟你說了。」
霍子彥用的是肯定句,顯然麥程程就是他派來的。
許煙雨有點好奇:「為什麼?」
「你是指什麼?是想問我為什麼幫你,還是想知道為什麼隔了這麼久,我突然又把這事兒捅到你面前?」
許煙雨沉思片刻,喃喃道:「都有吧。」
霍子彥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轉頭盯著許煙雨看:「我為什麼幫你,還用得著明說嗎?」
這突然的靠近令人心驚,許煙雨趕緊後退半步,卻不料對方出手更快,那手早在她後面等著。她這一退便直接退進了他的手臂里,被他用力一摟便又帶進懷裡。
「這就是答案。」霍子彥摟緊了她,半點鬆開的意思也沒有。
許煙雨掙扎兩下沒掙脫出來,只能退而求其次:「那為什麼今天又借麥程程的口來告訴我?」
「我本想做好事不留名,聰明人自然猜得出來。不過這一次是我託大了,想不到你竟是個木頭人,我這橄欖枝遞了半天你都沒反應,唯有點破這一條路了。」
其實說完全沒感覺是假的。麥程程突然穿了她設計的衣服,許煙雨曾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其中覺得最可能的就是霍子彥在幫忙。可她當鴕鳥當慣了,本能地就不願意往那方面想,對方不說破她也當沒發生,自欺欺人地過了下去。
現在霍子彥把它點破,她才覺得自己這段日子過得挺糊塗。
「許煙雨,」霍子彥低沉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還需要我把話說得更明白嗎?」
「不用。」
「你明白就好。不過我也得謝謝你,這件事情教會了我一個道理,一個人如果想對另一個人好,默默付出有時候並不是最好的方法。得讓對方知道才行,特別是你愛上的另一半是個喜歡把頭埋進沙堆里的人時,這種開誠布公就顯得尤為重要。」
許煙雨無言地把頭低了下去,不知該如何回答。而霍子彥顯然也並不要她回答什麼,說完這番話后將她輕輕一摟,就將她帶去了停車場。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霍子彥半開玩笑道:「早知道,該讓你喝了那杯酒才是。」
「為什麼?」
「因為那樣的話,就不需要在這種時候還開車送你回去。只需要將你帶回我家,然後將昨天沒做成的事情好好地進行一遍。」
「還想占我便宜?昨天你……」說到這裡許煙雨一頓,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就聽霍子彥輕笑兩聲,頗為遺憾道:「臨門一腳,終究功虧一簣。」
車子開到許煙雨家弄堂口的時候,霍子彥抓住了對方的手臂。
「怎麼了?」
「別害怕。」霍子彥忍笑說了句,「我沒反悔,今晚我會放你走。只是有件事情忘了和你說。」
說著他掏出錢包,拿出裡面一張紙片,遞到許煙雨手裡:「你的朋友宋嘉玲目前的住址,還有電話。」
宋嘉玲是Lerasa的中文名字。許煙雨看著紙片上面的字發愣:「哪來的?」
「讓人查的。你們兩個看起來有點過節的樣子,或許應該好好談一談。」
確實應該談,小哲的將來不能這麼稀哩糊塗地混過去,她必須為孩子考慮。
下車的時候許煙雨感激地沖霍子彥笑笑,那聲「謝謝」說得十分真誠。對方走下車來卻並不送她,只目送著她走過長長的弄堂,最後開門進了大門,這才上車離開。
為什麼不送她?回家的路上霍子彥捫心自問。是擔心自己控制不住,會想要重新把她拖回車上吧。
許煙雨進門后卻嚇了一跳,本以為這麼晚了家裡人肯定都睡了,沒想到父親竟坐著輪椅在客廳里沉思,還不亮燈。屋裡燈光乍然亮起照出他的背影時,許煙雨差點叫出聲來。
她直覺父親是在等她,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於是她走上前去,輕輕說了句:「爸,我回來了。」
「嗯。」許父應了一聲,轉頭打量女兒。眼神里透著複雜的情緒。他的雙眼渾濁缺乏光彩,長年的輪椅生涯磨光了他對生活的熱情和鬥志,漸漸的人就萎靡不振起來。
許煙雨突然覺得很對不起父親,因為這些年她忙著學習和工作,竟沒有關心過父親平日里的生活。他是怎麼打發時間的,又喜歡玩些什麼。她甚至不知道父親愛吃什麼菜,也很少下廚做給他老人家吃。
她的生活重心已完全轉移到孩子和工作上去,對父母疏於照顧。雖然物質不缺,精神卻十分貧乏。因為長期缺乏交流,她甚至看不懂父親眼神里傳遞出來的訊息。
那一刻,她覺得很抱歉。
許父看了片刻后收回目光,蒼老的聲音慢慢響起:「這麼晚,誰送你回來的?」
「沒有,我自己回來的。」
「你是欺負爸爸行動不便,不能出去看弄堂口是不是?」
許煙雨不是一個擅長撒謊的人,面對父親更是沒辦法掩飾。
「你穿成這樣,會沒有人送你回來嗎?那是個男人吧,記得把外套還給人家。」
許煙雨這才想起忘了把西裝還給霍子彥。她還真不是個撒謊高手,隨便一處地方都是破綻百出。於是她只能承認:「嗯,是個朋友送我回來的。」
「是霍少爺嗎?」
本想再撒謊,可又怕弄巧成拙,許煙雨只能實話實說:「是他。參加一個生意上的活動,正好碰上他了。」
許父沉吟不語,像是在思考什麼。無邊的沉默蔓延開來,屋子裡靜得嚇人。這種壓迫感令許煙雨坐定難安,剛想開口說點什麼緩和氣氛,就聽父親加重語氣道:「煙雨,你不要犯糊塗。」
「爸爸……」
「我早就跟你說過,霍少爺不是你能招惹的人。為什麼不聽我的?你就這麼貪慕虛榮,非要找個有錢男人傍身嗎?」
這話說得太難聽,連許父自己都覺得有些過分,許煙雨更是委屈得想哭。可許父知道,這種時候不說點重話,是點不醒女兒的。
「他們是什麼人家,我們又是什麼人家?你不要以為賺了幾個錢就能配得上人家了,做人要識時務,要認得清自己的斤兩,不要做那種不自量力的事情。爸爸說你是因為爸爸愛你,我是為了你好,不希望有朝一日你被那樣的人家玩弄了,最後連說理都找不到地方。」
「爸,我知道……」
「你不知道!」許父厲聲打斷女兒的話,「你現在是豬油蒙了心,一門心思要往火坑裡跳。爸爸在霍家開了幾年車,見慣了這種事情。從前霍老爺在的時候,就總有像你這樣的女人主動纏上去,妄想著一步登天。結果呢?不都是被玩過就扔的結局,哪一個有好下場了?這種人家娶媳婦有自己的一套準則,他們是不會妥協的。哪怕霍少爺真娶個他不喜歡的女人回家,他也不會為了你離婚。到時候你準備怎麼樣,一輩子做人家的小老婆還是情人?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