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揀盡寒枝不肯棲
很顯然,此時的楚辭朝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朱翊鈞定義成了嫌疑人,他正坐在榻上和宮九說著話。
這些時日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和宮九同處一室,甚至連不自在的感覺都少了不少。
就好像是習慣了習以為常了,也就當真不會再覺得彆扭——
「鎮西王世子現下如何了?」
「辭朝……」不知何時,宮九竟是徑自向前一探,整個人慢慢向前附耳到楚辭朝耳畔輕輕吹了口氣道:「孤不喜你總是念起旁人。」
楚辭朝平靜萬分地蹙眉將人推開:「如何了?」
宮九揉揉眉心:「我這就派人將他宰了。」
……這種談不明白話的感覺啊,楚辭朝嘆息,只好換了個問法:「那麼我這樣問,你應當一直盯著鎮西王世子吧?」
「是,」宮九如是道:「如若孤沒猜錯,鎮西王世子應當控制著一大批傀儡。」
又是傀儡,楚辭朝想起之前尚在穿越局的時候,葉楓他們就面臨了一批「劍人」,好像傀儡戰術是百玩不厭的,無論何時都被人用來用去,智硬真是讓人忍不住嘆息。
「如若他控制著傀儡,那麼鎮西王呢?」楚辭朝忽然蹙起眉心。
這個問題成功地讓宮九微微怔住,然後輕輕伸手捋了捋楚辭朝的髮絲:「你想那麼多做什麼?」
他的聲音微微有些涼寒,卻是含笑的:「不管如何,總歸是我來想就是。」
「為何?」楚辭朝嘆息。
「因為你不該太過勞神,這些時日手腳冰涼,不知可是水土不服。」宮九如是道。
「既然如此,」楚辭朝終究還是將話題轉了回去:「我想要回去,宮兄,你不能讓楚某在這裡待上一輩子。」
這個話題被遮遮掩掩那麼久,終究還是被擺上了檯面。
楚辭朝面色平靜,卻是帶著一種不容辯駁的力度。
宮九的神情卻是霎時涼了,他幾乎是死死盯著面前的人,然後慢慢伸出手去。
楚辭朝早就料到這一招,整個人往後一竄竟是直接躍出了房門到了院子裡頭,他手中執筆,面上清雅而寒涼。
這樣的神情讓宮九忽然覺得有些陌生,塵世里那麼多人,他從來不曾在意過哪一個,然而唯一這一個,還說什麼都想要遠離。
宮九隻覺得適才貼近一刻起就不怎麼清醒的腦子被撩了一把火一般,根本沒辦法控制。
他手上動作狠戾非常,竟是直接向著楚辭朝的頸間抓去!
這樣的一個動作讓楚辭朝成功地微微一怔,整個人向後狠命一閃,手上的動作也更快了幾分,直截了當地給自己套了一個春泥:「宮兄!」
宮九沒做聲,他的眼底微微有些泛紅,看著楚辭朝的目光卻是定定的,根本沒有半點放鬆的意思。
「宮九!」楚辭朝甩出一個鍾林毓秀,墨意散處仿若那細緻雋永的顏體,好看的緊。
這樣的動作終究讓宮九微微反應過來,他慢慢停住動作,然後看向楚辭朝。那一瞬間,慣然冷肅的眼底似乎是恍惚間帶了幾分歉然,他就那樣看了楚辭朝良久,然後小聲道:「抱歉,辭朝。」
楚辭朝盯著宮九嘆了口氣,然後慢慢搖了搖手:「你的情緒控制得不大好,想必也是心病,」他沒有在意宮九訝然的神色只是說了下去:「心病只能心藥醫,楚某是沒法子的。」
宮九似乎是這輩子頭一次被人這樣說著,他就保持著一臉微微茫然的模樣看著楚辭朝,半晌方才恢復了既往的肅然模樣慢慢道:「多謝。」
「不必。」楚辭朝笑了笑,伸手輕輕敲了敲宮九的肩膀,也正是這才發覺出宮九的不對勁來。
宮九的皮膚很燙,即便是隔著衣服亦是能感覺到那種不尋常的熱度。
「你這是……」楚辭朝有些訝異,剛想進一步動彈就見宮九竟是徑自一扯,整個人往後遁出好幾步去。
「宮九,」楚辭朝沉下眸子,語聲中已是有些慍怒:「我素來不知,宮兄竟是個諱疾忌醫之人。」
「……」宮九的神色有些複雜,最後定格在冷霾上:「孤卻是不知,楚辭朝何時變成了一個熱心腸的好人?」
他這話一出就有些後悔了,因為他心知肚明,無論如何楚辭朝最在乎的就是病人,作為一個稱職的大夫,他是決計不能容忍任何病人從他面前離開的。
果不其然,楚辭朝盯著他看了良久,最後似笑非笑地頷首:「宮兄不必激我,你這病……」
宮九沒等他說完,因為他整個人都被火燒火燎的感覺快要逼瘋了,而眼前的人就像是一泓清泉一樣,是唯一的解藥。
他直接撲向了楚辭朝。
楚辭朝猝不及防之間被人這麼一撲,幾乎是下意識往後一倒,所有的好功夫都是徒勞,只因為這個動作太過出其不意的緣故。
宮九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還記得伸出手去護住了楚辭朝的後腦,以免這人被摔傻了。
楚辭朝咽了口氣,剛想回擊就發覺了不對勁。
因為宮九的眸子已經微微有些散了,楚辭朝下意識探向宮九的脈搏,就發覺宮九的手腳開始不老實起來,那動作幾乎是一種本能,帶著侵略性的糾纏。
楚辭朝錯愕之間,就聽到外頭的院門響了,是沙曼和祁明遠的聲音——
「楚兄,你們……」
楚辭朝下意識地往門上打了一個芙蓉並蒂,期冀那技能稍微有些用將門定住哪怕半秒。
可是遲了。
因為祁明遠已經和沙曼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將眼前的場景盡收眼底。
遠道而來的祁明遠整個人怔在了原地,然後飛也似地竄了出去。
楚辭朝面上慢慢涼了下去,伸手在宮九的手腕上輕輕打了一記,照著穴道扣下去的辦法極為有用,不多時宮九便呼吸平穩地睡了過去,剩下一個楚辭朝默默然起身將衣襟整理好往外頭走:「什麼事?」
祁明遠默然嘆息:「我什麼都沒看到。」除了他把你撲倒了你也不掙扎……
楚辭朝頷首,面上依舊是那副平靜無比的模樣:「祁兄遠道而來,總不至於就是為了說這麼一句話。」
他說這話的模樣似笑非笑,竟是一副戲謔的模樣。
祁明遠不得不承認,當年認為穿越局最純善的就是楚辭朝果然就是個錯誤啊!在十天以後最不能惹排行中排行首位那絕對不是吹噓出來的……
「我來是要告訴你,鎮西王被抓了,然後現下皇上的注意力應當不在太平王世子這邊,你們如若是不想被牽涉進去,這些時日別回京城。」祁明遠的聲線很沉,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質感。
楚辭朝微微有些愕然,他想不通祁明遠是哪根筋搭錯,就好像他同樣想不通為何這一次感覺祁明遠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半晌,他方才微微頷首笑道:「多謝。」儘管這些消息宮九的線人早已經飛鴿傳書過來了。
頓了頓,楚辭朝的神色有些訝然,他微微嘆了口氣:「我以為你來,是因著另一樁事情。」
祁明遠聽出有異,忍不住跟著蹙起眉頭問道:「什麼事?」
「皇上聽聞是中毒了。」楚辭朝說著這句話,一邊細細查看著祁明遠的神情,他的語聲壓得很低,卻根本不像是在說什麼石破天驚的事情。
然而祁明遠卻是當時怔在了原處,他費儘力氣將目光慢慢向上抬,然後對上了楚辭朝的目光:「朱翊鈞,中毒了?」
楚辭朝絲毫沒有介懷祁明遠直呼皇上名字的大逆不道,只微微頷首道:「你也不必過於擔憂,畢竟倘若坊間還沒有傳聞,想必病的也不算重。」
然而這些話灌在祁明遠耳邊,卻是根本沒辦法讓他平靜下來,他慢慢將目光移了回去,苦笑道:「我這次出來,是想要遍尋名師學會周易之道,然後好好替他解決一些麻煩,順便將消息轉達給你們,可是……」祁明遠的聲線恍若嘆息:「他那樣的人啊,如若不是病的快死了,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更別提讓坊間知道了。
國君一旦病了,勢必會影響民心。
朱翊鈞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
「楚兄是怎麼知曉的?」祁明遠定了定心神問道。
楚辭朝微微頓了頓,這才含糊道:「我也是聽旁人講的,真真假假亦是不知。」
祁明遠苦笑頷首,心知楚辭朝是不打算細說了,畢竟他們現下並不算一起的人,派系紛爭什麼的太過明晰,也怨不得楚辭朝。所以他平靜地頷首道:「多謝楚兄。」
「不必。」楚辭朝心底微微有些不忍,搖頭道。
祁明遠眼下焦心,也不願在這裡多待,只勉力笑了笑道:「既是如此,我便先行一步。」
楚辭朝素來是個擅長言辭的,此刻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只好站在原處看了祁明遠一會兒,方才忍不住問道:「祁兄。」
祁明遠很少聽楚辭朝這樣喚他,似乎是自他在宮裡頭坑了楚辭朝一陣以後,楚辭朝就極少用這樣推心置腹的語氣了。
這讓他幾乎是眼眶微微一熱,慢慢問道:「怎麼?」
「無妨……」楚辭朝沉下心思,微笑問道:「不知道祁兄需不需要我回宮一趟?」
祁明遠怔在了原地。
而同樣怔在原處的,還有剛剛從院子裡頭出來的宮九,他的眼底寒涼,幾乎是帶著殺意地看向了祁明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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