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玩蛋去好么
左老師的表情陰晴不定,甚至有點變幻莫測,貝果果的心裡七上八下。他那雙眼睛一直在自己臉上,她避之不及,退無可退。
終於貝果果翻了個白眼,把心一橫說:「左老師您到底想幹嘛?您的衣服真的不是我扒光的。」
病房的門在這一刻被推開了,「嘖,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左念陰晴不定的臉頓時黑了,貝果果歪了歪頭,看見一個年輕的男醫生,手上拿著病曆本,手指修長,指甲平整乾淨,身上的白大褂一塵不染,白大褂下的牛仔褲褶皺堆疊,筆直修長的雙腿,襯著那纖細的腰,竟然是極其好看。
再看上去,長得也精緻,五官不似左念那樣稜角分明,卻多了幾分的柔和,容易讓人親近。
「你來幹什麼?」左念冷冰冰地問。
「六少好像不太歡迎呀!」
「你都看出來我不歡迎你了,那你還不走?」
「我又不是來看你的,我來看看這位……郝同學。」他笑眯眯地看向了貝果果,拔掉鋼筆筆帽,一邊問一邊記錄,「胸有沒有什麼不舒服啊?」
「韓洛!」左念噌的一下站起來,周身好像寒氣逼人一般,那個叫韓洛的醫生退後了半步,繼續笑著問,「六少你這麼連名帶姓的叫我,有點不習慣啊!我要給郝同學檢查身體了,你在這不方便啊,六少你看是不是你先出去?」
「你們醫院沒有別的醫生了嗎?」
「我就是這醫院最好的醫生。」
「那你換個次的來。」
韓洛收起了笑容,鄭重地說道:「左念你不要懷疑我的職業操守和職業道德。」
左念冷笑,「那也得你有那玩意再說!」
「我有沒有你還不知道嗎?」
貝果果的眼睛嗖的一下亮了起來,這兩個男人有故事!
左念理了理袖扣,漫不經心地說:「江仁醫院最近的股票一直再漲,有點不舒服呀!」
韓洛臉色一變,輕咳了一聲,「六少我今兒真不是來搗亂的,你這個郝同肋骨裂了,我來查房的。」
「肋骨斷了?」左念回頭看了看貝果果。
貝果果尷尬地點頭。
「怎麼斷的?」
「你砸的啊!」韓洛狡黠一笑,「我算知道你這個視工作為無物的人為什麼突然要去大學講課了,原來你現在好這一口,六少你可別怪四哥沒提醒你,你們家老爺子最近可盯你盯得緊呢。」
「那你最好祈禱我家老爺子每天都盯著我,不然說不准我什麼時候手抖就把你的密碼又說出去了。」
溫文爾雅的韓洛瞬間跳腳:「喂喂喂!左念,左老師,你現在可是人民教師啊!你不能幹這麼禽獸的事兒!你當年學計算機,不是用來破解密碼的啊!」
「那你儘管試試看。」
「老胡!」韓洛喊了一聲,緊接著外面進來了一個中年醫生,「給郝同學好好地檢查一下,安排左念做個全身的檢查,務必都用最高標準的。」
說完他快步的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打開了遊戲,給自己的賬號加了無數個密寶驗證。可是仍然覺得不放心,他只能靠在椅子上不斷的罵左念,變態變態變態啊!
儘管只是有點骨裂,貝果果也被醫生要求住院。
其實住院倒也沒什麼,甚至不用去上課看系主任的臉色,她倒還覺得蠻好的。可唯一不好的就是她住在左念的隔壁,左念那人陰晴不定,好似一刻定時炸彈!
許藝林自從上次說了左念的壞話,就再也沒有露過面。貝果果的爸媽仍舊度假未歸,她也不想讓他們擔心,索性連自己弟弟也沒說。一個人躺在醫院裡,好在江仁醫院服務一流,護士每天會將飯菜送過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蘇潤來的時候,貝果果正躺在床上閑的發慌。
「諾,你的筆記本。」蘇潤將電腦仍在了她的床邊。
貝果果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這平淡如白開水的日子,終於可以有點滋味了啊!
「阿潤就你最好了!你在醫院裡陪我幾天好不好?沒人照顧很可憐的啊!」貝果果撒嬌賣萌外加打滾,蘇潤依舊雷打不動地搖頭。
「你就別在我身上動腦筋了,我被安隨遇那廝折磨的豬狗不如啊!」
「呃……」貝果果十分想糾正她,豬狗不如不能這麼用啊,最起碼你用個生不如死也好啊!但是同樣也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原理,她追問,「他怎麼你了?是不是特禽獸的跟你夜裡大戰三百回合?」
蘇潤撇撇嘴:「你也太不純潔了!這話要是讓我家維秦聽到了,那他得多害羞!」
貝果果默,唐維秦你好可憐!
「安公子的變態不是用言語能夠說明的!他大半夜的指使我去給他買吃的,還要剛出鍋的點心,這不是強人所難么,我這麼一個貌美如花的美少女,半夜三更的出去溜達,他也不怕我遇上壞人!」
「他更應該擔心那些所謂的壞人!」
「貝果果!有你這樣的損友嗎?!」
蘇潤好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樣開始控訴安隨遇,什麼買宵夜不給錢,給他買的小黃書他不喜歡反倒是罵她等等。
「誰讓你惹他,我早就說過,安隨遇這樣的風雲學長不好惹。阿潤也就是你包子性格,要是有人這麼使喚我,老娘就把他咔嚓了!」
她正說得義憤填膺,手機忽然響了。
「過來。」
「哦。」
掛了電話,貝果果呵呵地笑了幾聲:「阿潤,我有點事,你先回去吧!」
言罷,她就掀開被子,跳下了床,動作敏捷的完全不像是受傷住院的人。
「果果你究竟是怎麼跟系主任請的假啊?他真是大方,居然大手一揮給你一個月的假!這可馬上就考試了啊!等你出院你都大四了,真是幸福。唉你千萬別忘了去考試啊!」
「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蘇潤一把抓住她:「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又沒有什麼小美男等著你去臨幸,你看你這猴急的樣子,真給宿舍丟臉!孫教授的那門古漢語,你估摸是要掛了。」
貝果果一個機靈,「為毛?這還沒考呢,怎麼就掛了?!」
「除非你卷面滿分,不然准掛!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跟那孫教授的關係,那就好比潘金蓮跟孫悟空啊!他再美好也不是咱們的菜,所以壓根沒關係啊!外加你上次在他課上吐了的表現,孫教授已經懷恨在心了!」
貝果果又是一頭霧水,心想我什麼時候吐了啊!后又一想,「不對呀,我還有平時的學分啊,怎麼也不至於就掛了啊!」
「向洛塵你還記得嗎?」
貝果果點頭,孫教授的助教。
「我估摸你倆的關係,他給你個零分,不過分吧?」
「我靠!」
「那我先走了,你最好抽空去找一下向洛塵,好好解釋一下當年的事兒。」
「我靠!我是受害者啊!」
貝果果憤憤不平,高中的時候不懂事兒,暗戀了學生會的主席向洛塵,那真是他們學校最好看的一個男生了,不能夠完全怪貝果果膚淺,意氣風發的少年總是那樣惹人注意。兩人熟悉了以後,她終於遞上情書,向洛塵當時也是滿心歡喜的,至少貝果果是這樣認為的。
摸了摸她的頭說:「這麼早就交上來了啊,果果還是你最支持我工作了。」
「納尼?」貝果果不甚明白。
直到第二天學校的批評大會,她明白了,她寫的情書,他根本沒看,直接交給了上面,從那以後她在女同學面前就抬不起頭,她們看她的眼神統一都是,你也有今天!
所以從那以後,高一的她對高三的他處處橫眉冷對,再也沒有以往的乖巧,甚至進了學生會跟他作對。有一次險些害得他報考填錯學校。
這麼回憶起來,好像他們倆的過節是有點深啊!貝果果頭疼,一方面想著,向洛塵不會這麼假公濟私吧?另一方面又想,他就是太大公無私了啊,她的平時成績真的不怎樣啊!
傷腦筋之於,電話又響了起來,她趕緊一溜小跑的去了隔壁的病房,心裡暗罵一聲:你大爺的電話費不是錢啊,這麼近你喊我一聲會死嗎?
她回想起那天韓洛走後派人送來的賬單,不過是簡單的住院治療,他居然開了一張將近十萬的繳費單,奸商啊!天理何在!
最關鍵的是她沒錢。
再一打聽知道了左念那張繳費單的數字,她又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讀醫科,將來做個像韓洛一樣的醫生,要不了幾天就發財了。
可是她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根本不是醫學院的學生,只不過是冒名頂替的郝靈。
最終兩張繳費單是左念去交的,而她出於不好意思平白無故收人好處的心,豪邁地說:「左老師,讓我照顧你直到出院吧!」
敲了敲病房門,左念嗯了一聲,示意她進去。
病床上的左老師一手按著鍵盤,一手握著滑鼠,筆記本放在身上,兩條腿隨意的交疊著,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睫毛都好似鍍上了一層金色。那雙薄薄的嘴唇,微微紅潤,唇角有些用力,顯示出他心情還不錯。
貝果果愣了那麼幾秒鐘,看的有點出神。
直到他說:「馬桶堵了,你去通通下水道吧。」
「呃……左老師你叫我來就是為了疏通下水道?」
「還有別的事。」
「您說。」
「把窗帘拉上,太亮了。」
貝果果攥了攥拳頭,幾步走過去,用力一甩,窗帘拉上了,他眼瞼下的那一層金色消失不見。又轉身去洗手間,看到他仍在馬桶里的一束玫瑰花,滿頭黑線。
自從左念來住院,每天都有人來看他,送的東西千奇百怪,出於禮貌,他從來都不拒絕,儘管有好些東西,他回頭都會丟掉。而在眾多東西之中,最討厭的就是鮮花,尤其玫瑰花。
那樣一大束的黑玫瑰,扔了著實可惜啊。貝果果將花都揀出來,扔進垃圾桶,然後沖洗乾淨了馬桶。
江仁醫院的vip病房甚至比五星級酒店的客房還要好,更像是個高級公寓的樣子,每天都有專人打掃。但是自從貝果果說了我照顧你之後,韓洛就默默地讓那些專人都放假了。
貝果果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讓你嘴賤啊!以後一定少說話,跟他盡量不說話最好。
從洗手間出來,左念叫住了她:「上次讓你背的書都背下來了嗎?」
「呃……」
「你住院這麼久一定很無聊吧。」
「呃……左老師你善解人意。」
「等會就不無聊了。」
啊?貝果果狐疑,他想幹什麼?
兩分鐘之後,許藝林拎著兩摞子書進來,一摞是教材,另外一摞是練習冊。
「左老師您交代的我都買齊了!」
左念翻了翻,微笑著點了點頭:「辛苦了。」
「為左師叔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那你先回去吧,孫教授那邊不用擔心。」
「謝謝師叔!」許藝林恨不得給他鞠個躬再走。
貝果果一把揪住了她低聲問:「你搞什麼?」
許藝林哭喪著臉,「別問我為什麼,學分在哭泣啊!他是孫教授的師弟,表姐這次對不起你了!」
孫教授為什麼會有這麼年輕的師弟?貝果果頓時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太玄幻了,誰來給我一巴掌打醒我吧!
「你這是看到書本開心的不會說話了?」
「是啊,我開心的瘋了啊!」
「郝同學學海無涯啊!老師真開心有你這樣愛學習的好學生。」
「左老師我也真開心啊!」我感謝你八輩祖宗啊,她咬牙。
「回去看書做題吧,有不懂得問我。」
貝果果抱著書本回到自己的病房,抄起一把水果刀,狠狠地插向了果盤,「老娘弄死你,死啊死啊!」
「郝同學?」
貝果果一個激靈,回頭撤出了個笑容,「左老師你怎麼過來了?」
「練習冊你忘了拿。」他的目光落在了貝果果插蘋果的手上。
貝果果嘿嘿一笑,「左老師我正打算削蘋果呢。」
「哦。」左念非但沒走,反而坐了下來。
「郝同學你記得解剖學基礎那本書上第十三章的內容嗎?」
她記得。
「你就解剖一次我看看吧。」
「哦。」
貝果果用十字法將一隻蘋果的皮小心翼翼的都削掉了,左念接過蘋果,咬了一口,然後轉身走了。
「那個……」
「怎麼?」
貝果果咬了咬唇,左老師我該怎麼告訴你,剛才我給您通馬桶之後沒洗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