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方向初定

第五章 方向初定

江南運糧的漕船被劫的消息,在半日內就傳遍了九城,當日糧價跳漲到每石六兩八錢。此時,各大米行的存糧都已不多,老百姓開始爭先恐後購糧,駐紮在西山和丰台的護衛京師的大營也加入了購糧行列,更加加劇了糧價的上漲。

北京城的糧價如斷了線的風箏不停的上揚,八兩,九兩,十兩,何求貴的昌盛米行此時也開始少量的賣糧,每天只賣三十石米,賣完關門,基本上半個時辰就賣完了。這是蘇敏的主意,要是按何求貴自己的意思不到最高價他一粒米都不賣。蘇敏怕的是昌盛米行在開始的時候不賣糧,最後再賣糧,太扎眼了,容易引起朝廷和其他米商的注意,畢竟囤積居奇,哄抬物價在特殊時期可是重罪呀。這時城裡的其它米行也基本和昌盛一樣每天只開門半個時辰,要不他們一點點的存貨早就賣完了。但是光出不進是維持不了很久的,一些小米行首先賣光了存糧,人們都集中在幾家大米行,糧價上漲到了每石十三兩。

首先是城中的窮人已經挺不住了,到城外挖野菜的人越來越多。

其次是賣燒餅、豆腐腦這些老百姓消費的小攤販由於原料漲價基本都停業了,你想昨天還兩個大子一個燒餅,今天漲到二十文誰還會買。可酒店卻依然人來人往,越是大酒店越是生意好。

蘇敏知道這次漕糧被劫,苦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看著城內的一些饑民儘管他於心不忍,但還是告誡自己行大事者勿施小惠。

看著節節攀升的米價,何求貴心裡樂開了花,可表面上還要和其他米行老闆一樣皺眉嘆氣,說商情不利,虧損不小。

朝廷雖然緊急從別處調糧,分批進入北京的小數量的糧食馬上被搶購一空,到了三月十五糧價更上漲到每石十五兩,連宏生等大米行都快支持不住了,最後的黑市價竟然漲到了每石二十四兩銀子。昌盛慢慢將存糧吐出,最後一批糧食竟然賣到了每石二十二兩(本來何求貴還想等下去,可蘇敏知道這個價格已經快到頭了)。隨後漕糧緊急從海路運了過來,米價一落千丈,恢復到之前的水平。

這樣統算下來,昌盛米行五千四百石糧食共賺了八萬六千兩銀子。

按照事先的協議,在不到兩個月時間裡蘇敏他們從昌盛分得了包含一千兩銀子本金在內的四萬兩白銀。何求貴分得了四萬六千兩,再加上他店了以前的存貨,一共賺了五萬兩,比他前二十年賺得都多。這次米價風波許多小米行經營不下去了,隆昌米店的曹老闆虧損累累,乾脆把店也盤給了何求貴,這下昌盛就成了北京數一數二的大米行了。

蘇敏首先拿出一千零五十兩銀子贖回了陳瑜全老爹的寶刀,否則不管是誰,身邊跟著個喋喋不休的人遲早要崩潰的。

對於剩下的錢怎麼處理,蘇敏等三人的意見不能統一了。

按照陳瑜全的主意,那就是拿這些錢去請客送禮捐官,然後再請客再送禮再捐更大的官,當了官什麼都好辦了。

徐金書不以為然,他認為:「那錢去買個官的確很容易,如果當了貪官以後也許靠刮地皮還能賺兩個。但是我們是為了強國富民而來的,能當貪官嗎,靠那一點點俸祿是無法維持下來的,照這樣有出無進,這些錢早晚會花光。

蘇敏也點頭道:「我們要做大事成大器,眼光一定要放遠一些,只靠我們三個人是不可能完成強國富民的歷史使命的,我們要聚集一群有識之士形成一個團體,共同來達成這個目標。如果不是通過正途得到官職是要被正人君子鄙視的,你本身就是腐朽之枝葉,又怎能去掃除腐朽之樹木呢?我們不能用錢來買官,徐金書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我們要做繁衍生息的打算,我看就把錢存在昌盛米行用來作為我們的股本好了,估計何求貴會答應的。」

陳瑜全高興的說道:「對,對,這樣才好,不過你們兩個最好每月從這裡支取五兩銀子補貼家用,要不像蘇敏上次那樣失蹤三個多月忙著掙錢養家,哪裡有功夫做正事呀!」

蘇徐二人也無異議。

何求貴聽說他們要把三萬八千多兩銀子留做米行股本,自然是高興,忙不迭的答應下來,為了表示誠意乾脆把米行的三成股份給了蘇敏。他想,把這個消息靈通的黃帶子阿哥拉過來,以後還不知道能賺多少呢?

蘇敏對福海在這次米價風波中的表現非常滿意,他沉穩而不木訥,靈活而不油滑,對客人真可謂賓至如歸,賺了你的錢,還讓你舒服的不行,天生就是一個做生意的料。最關鍵的一條就是,他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為東家做事,不會三心二意。所以蘇敏建議何求貴讓福海當了昌盛米行的掌柜,還答應繼續教福海學習認字,他們以前的關係就很好,現在蘇敏成了米行的老闆了,通過這次米價風波,看著蘇敏從中調度,福海更是對蘇敏的充滿了敬佩和感激之情。

有了強大的經濟後盾,下一步就是如何開創三個人的事業了。在蘇敏家狹小的東屋裡,三人盤坐一起,正在商量著以後的人生大事。

陳瑜全馬上給自己定了調:「如果要我考八股文,從秀才考起我估計考八十年我也考不上,我就從此棄文從武吧。」按照朝廷規定,武職三品以上官員可以恩萌一名子弟為武秀才,可以直接參加省里的武舉鄉試。陳瑜全早就有此資格,可他「儒將」老爹就盼著兒子能考上文進士,可看見他那見了書就頭疼的樣子也無可奈何,就默許他今年參加直隸的武舉考試。

徐金書說道:「學會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瑜全選的也是一條路。至於我和蘇敏嘛,都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我看也只好走八股取士這條路了。」徐金書和蘇敏去年雙雙考取了秀才,正準備參加今年直隸的鄉試。

蘇敏看著兩位好友,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中國的科舉制度從隋朝開始,已經有一千多年了,考的內容都是四書五經,用的形式都是八股文,朝廷讓讀書人都去鑽故紙堆,把大家的思想禁錮在子曰詩云這樣一個狹小的圈子裡面,不讓人學習其它知識,不讓人去創造和發現。如果還是這樣持續下去,中國就要進一步落後了。王府井天主堂的洋和尚告訴我現在世界上已經有了機器織布、機器輪船,這些能靠八股文來造出來嗎?現在洋人的槍和炮已經比我們先進了,如果我們不迎頭趕上,早晚是要被動挨打的呀,難道靠八股文能造出先進的火槍和火炮嗎?」

陳瑜全和徐金書聽著蘇敏的話都若有所思。

蘇敏接著說道:「再說,古往今來老死科場的人比比皆是,就算費盡辛苦考中了舉人,又去參加每三年一次的會試,會試全國有一萬幾千舉人參加,可只取中三百餘人。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先不說考官是否公平,文章的好壞只憑一個人的好惡,他的一**間決定了我們一生的命運。我決定不參加今年的鄉試了,我現在的目標是進毓慶宮讀書。」

毓慶宮座落在紫禁城齋宮右側,是一座工字形的宮殿,從乾隆皇帝開始,皇子就在這裡讀書,為了增加讀書的氣氛,提高皇子們學習的興趣,也招進一些皇親貴戚的子弟來伴讀。不過大多是親王、貝勒的子弟,最少也是不入八分公,學習的總人數也不等,多的時候有三四十人,少的時候也有十餘人,像蘇敏這樣的遠枝宗室是沒機會進去讀書的。

看著陳瑜全和徐金書搖頭的樣子,蘇敏繼續道:「進毓慶宮讀書雖然很困難,但好處就太多了,我能直接接觸皇子,離權力的中心離得很近,對我們以後的發展很有好處。而且皇位繼承人也在這些皇子中間,我也可以用新的思想去影響他,使新君一登基就有先進的思想,實行新政。」

蘇敏把玩著腰間的黃腰帶幽幽得道:「至於如何進得了毓慶宮,我看不用非常手段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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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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