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侍郎大人您這話可問差了,雜家撐大了天兒也就是皇上跟前的奴才,皇上宣您那都是國家大事兒,奴才哪能知道呢。」

郭慶林知道這是場面話,這些太監,個個都是滑頭,無利不起早的主兒,一轉身從管家手裡接了一包銀子塞進劉海手裡道:「大老遠還勞動公公跑一趟,這權當給公公吃茶吧!」

劉海也不推辭,收在懷裡,臉色一變,堆起了個笑,湊到跟前小聲道:「侍郎大人是個痛快兒人兒,平常老奴也沒少得您的好兒,得咧,今兒就跟您多說一句,旁的不知,只您走了,皇上便使奴才去了趟親王府,現如今小王爺就在萬歲爺的御書房裡呢,想必是令郎那點兒事兒,不是老奴說您的不是,您說您告誰不成,非的告他,那位什麼性兒,您又不是不知道,沒事兒還恨不能找點兒事兒呢,您還往上湊,能有啥好兒,老奴點到為止,大人心裡先落個底兒,一會兒萬歲爺跟前怎麼應對,您自己拿主意,走吧!萬歲爺哪兒還等著呢,時候長了,老奴可擔待不起,對了,皇上特意吩咐,讓昨兒跟著令郎出去的幾個小子一併帶了去。」

郭慶林一聽,臉都白了,心知今兒這事兒不能善了,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不告了,這一狀告上去,倒把自己搭進去了。

卻又一想,事到如今也只能破釜沉舟,理兒是沒站住,可殺人不過頭點地,先把那孽種推出去,自己再認個管教不嚴之罪,萬歲爺也得留一兩分情面。

想到此,跟劉海道:「公公且稍帶片刻,待我把那孽子一併帶了去,由著皇上小王爺發落也就是了。」

說著轉頭進里內宅,郭慶林早急了眼,說到底兒,當初拋妻棄子娶王氏這個破爛貨不就是為著自己的前程嗎,如今她生的這個孽種要毀自己的前程,門兒都沒有。

進了屋,冷著臉喝道:「還不快把這孽障給我捆起來。」

「娘啊,娘,您救救兒子吧,他這是要大義滅親啊!」郭大寶嚇的直嚷嚷,王氏趕上去擋在兒子跟前道:「我看誰敢動,要捆我兒子先捆了我去。」

郭慶林一跺腳,上去一把推開王氏,力氣甚大,王氏不防一向隱忍的郭慶林敢跟她動手,被他推了踉蹌,愣愣瞧了他一瞬,捶胸頓足的哭了起來,一邊兒哭一邊兒指著他道:「郭慶林,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缺了大德了,當初你怎麼求我們家來的,你怎麼跟我爹說的,如今後悔,晚了,你今兒敢動我兒子,我跟你拚命。」

郭慶林氣的直哆嗦,指著她道:「你還好意思跟我提,當初我只道你年紀小,受了哄騙才做下那等醜事,可誰想還養了個孽種,你是不是忘了,你後頭這個兒子可不是我郭慶林的種兒,真惹惱了我,一封休書休了你落個兩下清凈,還愣著做什麼,想讓老爺我親自動手不成。」

管家一見這勢頭,忙上去跟郭大寶道:「少爺,奴才得罪了。」說著三兩下把郭大寶捆起來帶了出去。

王氏哪裡攔得住,追到廊下,一腳沒站住,跌在台階上,想是崴了腳,想站都站不起來,只能指天罵地的罵起來,那聲兒大的,大門外的劉海都聽了個真真兒。

劉海聽裡頭婦人連哭帶罵的直丫頭,哭的慘不慘的不好說,那罵的真夠磕磣,聽得他這個太監都覺牙磣,暗道人都說侍郎府有個不守婦道的河東獅,如今瞧來果然,虧了還是大家子出來閨秀,比街上的潑婦還悍呢,今兒真是領教了。

郭慶林一臉鐵青的出來,劉海瞧見他身後捆的郭大寶,心說到底是侍郎大人,這招兒釜底抽薪使的多好啊。

葉馳一瞧見郭大寶,臉色也是一陰,暗罵郭慶林這老滑頭倒是精,這麼快就想好招兒了,郭慶林到了御書房,先把郭大寶按在地上,自己跪下趴伏在地上道:「臣一時不查,縱容孽子在外做下了傷天害理之事,又給這孽障哄騙的冤枉了小王爺,告錯了人,請皇上降罪。」

他一這樣,崇仁帝倒不好苛責了,說到底兒,不過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難道還真上桿上線不成,可就這麼過去,只怕葉馳不依,這小子可不是個能吃虧的主兒,好端端讓人告了刁狀,能就這麼過去,崇仁帝還真不信,卻也試著和稀泥道:「既郭侍郎認錯,冤枉了你,不若朕做主,讓他給你陪個不是,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你瞧如何?」

葉馳聽了,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那不成,既然侍郎大人把我告到了御前,這事兒就的掰扯清楚了,我葉馳倚仗王府的勢力欺負侍郎府公子的名頭可都傳出去了,有道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樹的影兒斜就斜了,大不了多塊兒樹蔭兒,小爺這名兒可不能歪,歪了對不住我們家祖宗。」

崇仁帝一口茶差點兒噴出去,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就這點兒事兒,值當扯上祖宗嗎,他祖宗可不就是自己的祖宗,把自己都稍進去了,這小子明顯是不想善罷甘休,忍不住氣郭慶林,你說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非惹這塊料做什麼。

慶林那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殺人不過頭點地吧!葉馳這是要做什麼,難道非要與自己為難不可嗎。

想到此,也只能道:「微臣罪該萬歲,請皇上降罪。」崇仁帝倒越發為難起來,瞧了葉馳一眼道:「你想如何?」

葉馳涼涼的道:「不想怎麼著,正名唄,臣弟受點兒冤枉沒什麼,連累了祖宗臣弟可擔待不起。」

崇仁帝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打斷他道:「少廢話,你就說想怎麼著?」

葉馳這才道:「攤上這麼個兒子,侍郎大人也不容易,我也不能太為難您了,要不這麼著,趕明兒讓令郎敲著鑼,沿著四九城溜達一圈,把那天的事兒跟京城的老少爺們兒好好說道說道,不是小爺仗勢欺人,是令郎調戲民女,小爺打抱不平呢,侍郎大人您看這麼著成吧!」

話都擠兌到這兒了,郭慶林能說不成嗎,一咬牙道:「多謝小王爺大人大量。」卻聽那郭大寶道:「我不,葉馳你這是欺人太……」話未說完,郭慶林兜頭就給了他一巴掌:「還不住嘴,當這是何處,聖上跟前,豈容你放肆。」打完忙磕頭請罪。

這一巴掌打的真狠,打的郭大寶順著嘴角往下淌血,崇仁帝皺了皺眉,揮揮手道:「得了,既事兒了了,下去吧。」

郭慶林忙帶著郭大寶退了下去,等這爺倆走了,崇仁帝瞥了眼葉馳沒好氣的道:「鬧到這份上,滿意了?」

葉馳嘻嘻笑了一聲道:「滿意,滿意,這不都仰仗皇上嗎。」

崇仁帝瞪了他一眼:「倒還明白,得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以後別找郭大寶的茬兒了,他妹子好歹是朕的貴人,你總與他為難也不像話。」

葉馳聽了湊近道:「怎麼著就郭大寶那德行,他妹子還能是個天仙不成,值當皇上這麼護著,連臣弟都靠邊兒了。」

「屁話,就算是天仙,朕是那等重色之徒嗎。」說著,拍了葉馳一下:「正好你今兒進宮,走陪朕練會兒子拳腳去,那些侍衛凈跟朕來虛的,朕一拳打過去還沒挨上呢,就躺地上不起來了,沒勁兒透了。」

葉馳心裡笑翻了,皇上的性子這麼多年就沒變過,從頭一回在自己手裡吃了虧起,就想扳回來,可惜遇上自己就沒戲了,自己可是打架的祖宗。

應了聲跟著皇上出了御書房往後頭的去了,一邊兒走一邊琢磨,這口氣算替他小媳婦兒出了吧。

回過頭再說時瀟,從城南回來的一路就想好了,今兒這檔子事兒不能跟她爹說,她爹膽兒小,真知道自己招惹上京里有名的紈絝,不定連覺都睡不著了,娟子哪兒也不能說,娟子的性子燥,真知道了,不定要惹出什麼事兒來。

時瀟心裡頭清楚,那個小霸王是自己惹不起的人,想著又不覺嘆口氣,這安生日子剛過了兩年,怎麼又惹上麻煩了,或許自己真是煞星,要不怎麼到哪兒都不安生呢,忽想起家鄉,忍不住黯然,想來這輩子她們父女再也回不去了,記憶里那個俊秀清朗的少年,也該忘了。

雖這麼想,夜裡卻又做夢了,夢裡明彰殷殷望著她道:「瀟瀟你去哪兒了?讓我找的好苦,你是不是忘了應過我,等我回家娶你過門的,既你不等我,便怨不得我變心了。」說著忽然的一笑,身邊兒多了個妙齡佳人,靠在他懷裡笑著那麼溫柔滿足。

瀟瀟覺著自己的心絞著那麼疼,剛想開口說什麼,忽的眼前場景一變兒,變成了紅通通的喜堂,明彰牽著大紅的綢子,笑的開心極了,綢子另一端牽著的新娘,不知誰喊了一聲;「拜天地嘍!」人群一擁而上,把她擠到了外頭來。

自己想進去,許家的大門卻已經關上,耳邊的爆竹夾在鑼鼓,鬧的她頭疼,她抱著頭搖了搖,忽就醒了過來,睜開眼才發現是一場夢,窗外已經大亮。

時瀟剛要下地,忽聽有鑼鼓聲,聽著倒像是從街上傳來的,忙收拾了開門出去,正遇上寶柱從外頭跑回來道:「時姐姐,快去瞧熱鬧去,侍郎府的少爺在外頭遊街示眾呢,說不該調戲民女,罪該萬死,這人可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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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絝之奪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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